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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绮罗 第14页

作者:齐晏

他猛然一惊,强抑下炽热的思绪,粗鲁地将她拉出假山,步履飞快地拉她回房,魏婴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她大声嚷嚷着:“急什么──慢点呀!”

“再和妳厮混下去,肯定会出事。”房扬古硬邦邦地说。

“会出什么事?”她惊怪地反问。

房扬古不睬她,半扶半抱的把她拉进她的房里,一看见阿乔,立刻吩咐:“去弄醒酒药来,魏婴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了。”

“谁……神智不清了?”魏婴扑向阿乔,吃吃的笑说。“阿乔姊,等我成了大将军的人,就不用怕……阿灵那个狐狸精了……,妳开不开心?”

“我……去弄醒酒药。”阿乔吓得忙扶魏婴躺下,立刻转身出去。

魏婴突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少将军,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当上你的姨娘……”

房扬古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句话刺得他浑身发痛,他冲向她,扳住她的肩,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许妳做这种事。”

魏婴的笑容逐渐敛去,她颓然低首、幽幽细诉着:“我是你捡回来的,我的命是你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认真去做了,为了你,我读完诗经又读易经,读完了春秋又读礼记,就算受尽阿灵姊的折磨也全都忍下来了,因为你说你会回来,我便认真地等你回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啊,你的人是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好象与我无关似的,已经有人当了你的夫人,我那么努力……原来全是白费力气,我的心都死了,还在乎什么?”

魏婴的每一句话都敲进了房扬古心里,难以言喻的歉疚感充塞在他的心口,一种陌生的疼痛劈面而来。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魏婴苦笑着,轻声低吟。

房扬古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嫣红的双颊和轻轻蹙聚的眉尖,都令他心荡神驰,他内心的情绪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禁忘情地俯下头,抬高她的下颚,温柔地吻住她。

本来就已醉得昏昏然的魏婴,这下子更觉得天旋地转了,她不懂得响应,被动地任由房扬古舌忝吮着她的舌尖,体内残余的酒意轰然焚烧起来,她燥热得难以呼吸,而房扬古细密的狂吻几乎令她窒息,她的心跳异常激烈,急速地喘息着。

魏婴伸出手紧紧抓住他,整个人晕眩地快要支撑不住,隐约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滑向她的心口,停在初熟却还稚女敕的、仍微微发疼的胸脯上,一阵狂猛的晕眩朝她袭来,她禁不住申吟出声:“少将军──”

房扬古蓦地放开她,见到一张染着红晕的俏脸,气喘吁吁、弱不胜情地抖颤”

他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激烈的喘息,嘴唇干燥,喉中焦渴难耐,他从没有这样动情过,感觉陌生且惊心动魄,无法克制。

他猛地起身,奋力奔出她的房间,头也不回,怕一回头,必定跌进她那张柔软甜蜜的情网,难以自拔。

他冲进花园里,极力平复昏乱复杂的思绪。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夹带着清雅芬芳的香气,他清醒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伫足在梅花树下。

他怔怔望着满天飞舞的花瓣,随手去接,落花竟在他的手心悄悄化去,他愕然,抬头一看,才发现缤纷洒落的不是花瓣,而是入冬后的初雪,如絮乱飞。

他无法肯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还是现在?

又彷佛是潜藏在云雾中的那一颗心忽然明亮了起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原来,魏婴那张夺人心魄的笑靥,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上了。

天还没大亮,魏婴就被窗台上吱吱喳喳的麻雀声吵醒,勉强睁开眼睛,居然看见房间里亮得刺眼,她弹跳起身,扑到窗前一望,惊喜地大叫:“阿乔姊,妳看,下雪了!”

被魏婴折腾了一整夜,刚刚才躺下睡了一会儿的阿乔,没好气地回话:“妳闹够了没呀,我的阿婴小姐,妳已经整了我一夜,现在能不能饶了我,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呢?”

魏婴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我整了妳吗?怎么不记得了?”

“少装蒜了,少将军亲妳的事总不会不记得吧。”阿乔嘀咕着,翻了一个身,裹紧了被子继续睡。

“妳说什么?”魏婴大吃一惊,迅速爬到阿乔床边,用力摇着她问。“妳刚刚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要怎么说清楚嘛,真快被妳烦死了。”阿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

“妳醉了,然后少将军送妳回来,接着我去拿醒酒药,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在亲嘴啦,少将军走了以后,少将军夫人还差人来找过他三回,而妳又翻来覆去,说了一整晚的梦话,烦死我了……”

魏婴呆了好半天,突然双颊一红,神情如醉地低语着:“原来是真的,昨晚头晕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是作梦呢,原来竟是真的……”

她恍惚地笑了笑,然后怔怔出神。

“别高兴得太早了,妳呀,现在搅乱了一池春水,看要怎么收拾才好哦。”阿乔当头给她浇下一盆冷水。

魏婴没听明白,仍自顾自地陷在陶醉的情绪里,她软软地倒在床上,拥着被子,轻叹着:“阿乔姊,妳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妳惹了老子,又惹了老子的儿子,妳想让他们父子两个为妳反目成仇吗?

我看老天爷也帮不了妳了。”阿乔的口气严厉。

魏婴半晌不语,许久许久才低低说了句:“少将军是不可能要我的,他已经娶了公主,也都对我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他昨晚为何一夜没回房?”阿乔插口。“少将军夫人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咱们这屋里找他呢?岂不是怪事?”

“是啊,为什么呢?”魏婴接着阿乔的话,自言自语。“少将军到底去哪儿了呢?”

“妳慢慢想,我可要睡了,不许再吵醒我,否则把妳的骨头拆了当椅子坐。”

阿乔故意露出凶恶的表情,魏婴朝她吐了吐舌头又挤了挤鼻子,然后识相的起身,梳理整齐之后,便轻轻离开屋子。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这种不必打水、洗衣、劈柴、生火,养尊处优的舒服日子,还真让她无法适应、没有安全感。

想起阿乔对她说的话,她的心绪慌慌乱乱起来,昨晚,少将军是不是真的亲了她?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懊恼,昨晚发生的事,她都依稀记得那么一点点,却偏偏不记得这件事。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刚下过雪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脚上穿著薄薄的丝履,踩在积雪的泥地上,脚尖冻得都发麻了。

远远看见下人房里冒出浓浓的白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熬煮豆汁的时间,她想了想,天这么冷,干脆去要碗热豆汁喝也好。

她一头钻进热气腾腾的厨房,看见十三岁的小丫头阿莲正在全神贯注地生火,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阿莲背后,用力朝她背上一拍。

“阿莲,妳在干么呢?煮豆汁吗?”她笑问。

阿莲被她吓得跌在地上,大喊:“妳吓死我了!罢从这里逃出生天,就回来寻我们开心吗?”

“说话别那么酸行不行?”魏婴蹙了蹙眉,从阿莲手中抢过柴火,嘟囔地说。“不过是回来跟妳要碗豆汁喝嘛,凶什么呀,大不了帮妳生火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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