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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火 第28页

作者:祁欢

赵凝净拢了拢及腰的长发,白瓷般的雪肤在阳光沐浴下显得眩然,唇角仍是轻扬,周身却不可思议的聚集冷凝的结界。

“交给你了。”赵凝净离开阳光的氛围,一时间冷凝的结界消散无踪。

“你去见血封?”尚追翔心念一动。

赵凝浮泛起今天以来,或说是难得一见的真正的笑意。

“也该去见见他们了,血封如何让愚蠢得失去‘阒魅’能力的离垢活下去?好令人拭目以待!”

尚追翔一直以为隐蔽人气的自己已修习得无坚不推,但赵凝净却浑然而成一种无谓的、不知是喜是悲的态度,完全没有前迹可循;他不懂,和她同门这么久,到底她的心思在何时高昂,在何时下落?

“离垢是你姊姊,难道她的死活不曾进驻你的心?”尚追翔回忆着那张与凝凈一模一样的绝颜。

“我们在‘黑煞’与‘阒魅’里背道而驰,生死自取,命运自理,怨不得天地。”

也许他永远无法理解离垢与凝净的关心方式,就好象无人能领会这对双胞胎诡测的命运之线是如何的被操弄。

尚追翔轻抚凝净的青丝,无奈的嗓音像叹息。

“你的面具比少主更危险,无论怎么变,少主总是鬼般的凄厉;你却邪气,让人弄不仅有害无害。”

赵凝凈纤手停留在尚追翔的胸膛。“研究我,还不如去担心里面那蠢女人。”

美好的红唇封印在尚追翔起伏不定的心口,赵凝净的微笑总是去不了诡延,坚忍的神情常常不像是在乎,远远地慢慢淡出他的视线。

美得令人不忘的女人那么多,而她,赵凝净,却是让所有人希望这辈子从来不认识她,从来不!

因为没认识她,这辈子也就不会痛苦,也就不会被她灼刺得满身伤痕。

“不该认识她的,不该见到她的……”尚追翔无力捶打灯光下修白的墙壁,使不出的力气,全掉入剧毒的柔蜜情海中。

☆☆☆

红灯熄灭,尚追翔耐心地等医生出来。

“邵医生,情况怎样?”

他摇摇头,吓得尚追翔心脏几乎跳到喉咙口了,只见邵医生说:“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寻死寻活,你对她做了什么?为可她这么坚决寻死?啧、啧!如果再晚一点地就死定了。”

尚追翔松了口气,自嘲地想,如果少主不是收走了所有的枪,恐怕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一具尸体。在医生的首肯下,他见到了面孔惨白的程尹绚。

程尹绚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相当空洞,用非常虚弱的声音问道:“他去结婚了?”

尚追翔点点头,无法再以面无表情对待她,他恨此刻的自己,像是刽子手。

不争气的泪又流下脸庞。“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干脆?”

“程小姐!”

尚追翔的呼喊她听而不闻,只知道右弘驹正在进行他的婚礼,对着绝丽之姿的商恋欢说出婚姻的誓言,她的心好痛好痛。

是该离去的时候了,如果死也无法解月兑,那就让她远远的走开,从今以后,泾渭天涯,伤心,自己承受吧!

尚追翔看着程尹绚的表情变化,不禁毛骨悚然,最后,她竟露出一个绝望的笑意,亮惨惨的,好诡异。

“程小姐,我去找医生来。”

“等一下……”

程尹绚忍着昏眩,强打精神。“弘驹的婚礼在台中吧?求求你别告诉他我的自杀,别让他和商恋欢为我的事愧疚。”

尚追翔扬眉,她竟不要少主来看她!

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还想问些什么,程尹绚却累得闭上眼睛。“你出去,我累,好想休息。”

心灵的那一扇大门从此关上,再也……不要爱了。

☆☆☆

“你敢说她不见了!”

右弘驹眼底透出强烈的杀气,解决完婚礼后绩之事,又加上刚即位的千头万绪,他过了一个礼拜才回到别墅,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青天霹雳。

尚追翔自知罪孽深重,“咚”的一声跪下来,他信守诺言,并没有告知少主程尹绚的自杀,没想到三天前,他再到医院时才发现,程尹绚居然跑了,她伤得那么重!于是他动用人力搜寻,想在少主回来之前找到她,却没想到,程尹绚居然像空气般消失了。

“少主,都是我的错,请严惩。”

右弘驹烦躁地拉他起身。“算了,我们都知道她开溜的功夫,你防不胜防。”

尚追翔像定在地上,不肯起身,他艰涩地开口道:“少主,我罪孽深重,隐瞒你一件事,在你婚礼当天,程小姐自杀了,虽然获救,却在三天前负伤从医院走了……”

右弘驹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快要奔腾而出,自杀!尹绚居然敢离他而去,他无意义地吼叫着,突然之间全身瘫痪无力,右手死抓着尚追翔,手上青筋暴突。

“少主,你冷静点,我派人找过了,却得不到蛛丝马迹,她连台中老家都没回去,好象平空消失……”

霎时间,他明了自己的爱亦已深沉到不可自拔,现在,他竟慌乱起来!右弘驹跳上跑车,车轮发出尖锐的吼叫,便加速往山下冲去。

她居然自杀,用这么绝决的方式,根本是了心寻死。他知道她个性刚烈,却在此时才深刻体会到那种极端,突然间他害怕起来,无法想象她离开身边的日子,也后悔没能告诉她他爱她,如果一切来不及了……

不!绝不!没有他的允许,谁准她可以死,就算死了,他也绝对跟随到底,程尹绚绝对甩不掉他的。

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右弘驹背脊僵直,全身的神经更像是拉满的弓,只要再承受一点点压力,马上脆弱地断掉。他在行经弯道时毫不迟疑地继续加速,在完全豁出去的开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车道因为他疯狂的行为而造成数辆车追撞,除了自己轰然如雷的心跳声外,再也听不见四周早已天下大乱的吵杂……

尾声

左烈疲惫不堪地走回“开罗饭店”,这次撒哈拉沙漠地质探勘工程浩大,好不容易在今早完成评估报告,探勘队才开拔回开罗,踏进饭店已经午夜时分。

左烈疲惫地回到房间,打开酒柜取出陈年高粱,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依旧一口灌光,最后干脆直接将酒瓶送进口里,让热辣的酒精侵蚀他所有的知觉。毫无预警的,他惨然一笑,在沙漠中毫无人迹,镇日与风沙对抗,今天一踏进入口稠密的开罗,所有属于人的情绪都回来了,伤心、悲痛……

三年了……

想必恋欢已经儿女成群了,也许不会再记起他这个伤心人,这几年,他试图忘记恋欢的身影,可是每到夜晚,她的影像执着地占领他的梦境,不管花再大的力气也抹不去那绝美的容颜,俏生生的笑容。于是,他早就放弃花力气去遗忘,只是很努力、很努力地麻痹自己。

他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只因为她们都不是商恋欢。

酒精已侵蚀神经系统,麻痹的感觉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袭来,两个多月的沙漠苦行与无时无刻的魂牵梦萦,他好累,累得沉沉睡去。

商恋欢无声地进入左烈的房间,他连门都忘了锁,也省却开锁的手续。她移动步伐如夜的精灵,黑暗的室内只有空气不寻常的波动。

静静地,她看着左烈熟睡的面容,紧皱的眉心仿佛千年不曾化解,透着沁凉如水的月光,她惊觉左烈的消瘦,白皙的俊容狠狠刻上风沙的痕迹,缠绕不去的忧郁气质,使她看着心里发酸,这几年她的烈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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