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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谋爱情 第22页

作者:芃羽

“请问……于慎谋在吗?”卞则刚怯怯地问,这声音很陌生,她不会是拨错号码了吧?

“我是。”他无力地瘫在床上,话筒就搁在枕头上,躺着回答。是卞则刚?她打来干什么?

“你是慎谋?”卞则刚又问了一次。

“嗯。”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怪?”她急急问。

“病了。”

“病了?有没有去给医生看看?”她惭愧地想起他昨夜一身湿,再加上她加诸他身上的打击,就算是铁人也会撑不住。

“没有。”

“为什么不去?叫你哥哥或姊姊带你去啊!”

“他们不在。”

“这怎么行?我去看你。”她担心他。

“不用了。你看好你的男人吧!”他的损人功力没有因生病而消失。

“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告诉我地址。”她大喊。

“放心,死不了,别为了这点小事内疚,助教。”他说得特别见外。

“慎谋,昨天的事情……不是那样的……”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启齿。

“是不是都无关紧要了。”

“慎谋──”

“嘟……”他将电话挂上了。

电话线另一端的卞则刚只能瞪着电话乾着急。

昨晚,于慎谋走后,她支走了得意洋洋的祁亚威,伤心了一个晚上,脑中一直浮现于慎谋挫败冻结的眼神,那两道目光像针扎进她的五脏六俯,痛得她彻夜难眠,一直到凌晨,她才恍然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傻事,她对于慎谋的爱,早已超出她自己想像的范围,那不是说斩就能斩断的了。

即使不能在一起,她还是希望他们是朋友。

到了学校,一整个早上,她一直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发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怕打去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拨号,可是半天都没人接。

她开始紧张了,他不在家,会上哪儿去?

一连打了七、八通电话,就在她快放弃时,电话才被接起,可是于慎谋的声音实在糟糕透了。破锣嗓子印证了她的想法,他病了!

听起来是病得不轻,他的家人又都不在,天晓得他会不会就这么死掉?

不行!她不去看看他会终日提心吊胆,就算去了会被他讪笑唾骂她也顾不得了,这都是她咎由自取,谁要她听了祁亚威的馊主意?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是想去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去照顾他而已,这样一想,她去他家的理由就充分多了。

从电机系打听出他家的地址,她便开着车子冲出校门。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于家,手按着门铃没放,让鸟鸣声响了整幢屋子,就是要逼着他起来开门。如果他还没病得没救,应该还能起床。

几乎像等了半个世纪,铁门才被慢慢打开,于慎谋只穿了件白T恤,身上包着毛毯,一手撑在墙上,满脸倦容地皱眉说:“你是想吵死我才甘心吗?”

她看着他苍白得像个死人的脸,心中一惊,再无迟疑,踏进门就拉住他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我要睡觉。”他挣开她的手,蹒跚地走进他的房间,又倒回床上。

“你别闹脾气,慎谋,你病得很重……”她跟进去,蹲在他的床沿劝说。

“你才有病,滚吧!”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你不去看病,我就不走。”到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耍赖了。

“你很吵耶!”他用棉被蒙住头。

“你给我起来!不然我就拿锅子在你耳边敲,吵死你!”她气坏了,他未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天!拜托你回去吧!”他翻了个身,头痛欲裂。

“如果你嫌麻烦,我有带我的感冒药来,你先吃一包再睡,好不好?”她好声好气地说。

于慎谋掀开被子,倏地坐起,眼睛因发烧而充满红丝,直盯着她说:“一个男人还不能满足你,你一定得脚踏两条船才高兴是不是?”

她决定忽略他的质问,从皮包内拿出一包药递给他。“我去帮你倒杯水。”

“玩弄一个小你三岁的男孩子很有趣吧?”

拿了一杯水回到他面前,她也不回他的话,迳自将杯子交到他手上。

“你没栓紧你的男友,又感到寂寞了才来找我吗?助教。”他恶言恶语继续着。

“你赶快吃药,这样好歹能减轻一些症状……”

“不吃!拿走!”他突然使起性子来,将杯子的水泼了她一身,也把药丢在地上。

她呆了几秒,忍住盈满眼眶的泪,转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再拿出一包药,“随你怎么说,不过,请你先吃完药好吗?”

“你走吧!看见你我的头更痛了。”他撇开头,情绪又要失控。

“你吃了我就走!”她咬着唇说。他在生病,生病的人喜怒无常,她不能放在心上。

他拗不过她,把药和着水吞了,才倒回床上,背对着她说:“好了,你的任务结束了。”

她眨眨眼,强忍住委屈的泪水,慢慢踱出他的房间,站在客厅发起呆来。

她不能就这么走掉,这么晚了,家里没人陪着他,若病情更严重怎么办?

她还是留下来好了,不过,她最好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也许他醒来饿了可以吃一点。

拿起门边挂的一串钥匙,确定是大门的钥匙之后,她就走了出去,关上铁门。

于慎谋迷糊中听见大门的声响,以为她真的回去了,一股说不出的愁怅油然而生,随即告诉自己别再多想,他的初恋已经结束了。

沉沉睡了许久,可能是药效发生作用,他的烧退了,头也不痛了,只剩下喉咙不太舒服,因而慢慢醒了过来。

时针指着午夜两点半,他在床上坐起,觉得肚子有点饿,套了件外套就走出房间,一到客厅他便愣住了,卞则刚竟然没有离去,正蜷在沙发上睡觉,身上只盖了件毛衣。

她在这里干什么?他的惊讶中有着淡淡的欢喜,只因在这个寂寞的午夜发现他并非独自一人。

可是,她不是要和祁亚威回美国订婚了吗?大半夜跑到另一个男人家里来成何体统?于慎谋想起了前晚她害他肝肠纠结的痛苦,愤怒又不自觉窜上脑门。

卞则刚从睡梦中醒来,揉揉惺松的眼睛,模索着眼镜,于慎谋替她拿过来,塞进她手里。

“喂!起来,卞则刚,你赖在我家干什么?”他上前摇醒她。

“慎谋,你醒了?”带上眼镜,世界变得清楚,连他那副绝冷的脸也特别清晰。

“你为什么没走?”他低头看她。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样,好点了吗?”她打了个呵欠,站起来。

“你未来的老公不担心你跑到我这里来?”他双手在胸前交抱,头发凌乱,脸颊因病而略显瘦削,可是却因此更显得五官精烁,令人怦然。

“亚威其实并没有住在我那里,他住饭店,今天他去忙他的事了,所以……”

“所以你又觉得寂寞,才会跑来找我?”

“不是!我来是因为知道你病了,而你的家人又不在,我想,或许我能帮点忙……”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三更半夜实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好时机,况且他的病还未完全好转,在这时大动肝火并不合适。

“真好心!前天晚上我想我是听懂了祁先生的话了,他要我别自作多情,不是吗?我只不过是你填补空虚的‘弟弟’而已,何必煞有介事地跑来充当好姊姊?”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迳自去倒了一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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