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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怕怕哎呀呀! 第16页

作者:欧阳青

威远镖局的气派颇大,连绵不绝的屋顶庭院,教他们大开眼界而他们的戒备森严,也教任翔不敢小觑,开始有些后悔让纳兰这丫头跟来了。

突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他听到呼吸极为粗重的气息声。

他蓦地停下脚步,这有可能是个病重之人,也有可能是个不诸武术的平凡人,更有可能是个陷阱,专门引他入网的绝妙好计。

有这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转头便走,不去理会那宅子里究竟住了什么人。毕竟,他并非孤身来此,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麻烦。

可是,天生的侠义心肠教他不得如此轻率地决定,他低声道:"你守在上面替我把风,我下去看看。如果一时半刻还月兑不了身,你先走,不要等我。"

纳兰蹶紧眉尖:"这可是个很重要的工作耶!你确定要我把风?"

"少废话,我下去了。"任翔飞快跃下,闪入那栋平房,施展悄无声息的高明轻功,令纳兰看傻了眼,原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任翔一闪入那房子,就被屋内主人发现了:"咳咳,是谁?咳咳咳,是韩啸天吗?出去,咳咳……"

任翔颇为讶异地迟疑一下,主动点亮桌上的油灯。"我是任翔,并非韩啸天,你别误会。"

灯一亮,躺在床上半倚半坐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少年男子,他一身雪白衣衫,容貌俊朗非凡,只是此刻脸色苍白若纸。任翔主动上前扣住他的脉搏,神情专注地为他把脉。

那名少年男子有些抗拒,但没多久,他感受到任翔并无恶意,只好随任翔把脉。他细细观察沉稳内敛的任翔,这或许又是韩啸天重金聘请来的名医吧!

不过,任翔那双沉郁如无垠夜空的星眸,不染尘俗的飘逸气质,怎么也不像是那伙人的朋友,那他究竟是为何而来呢?他不禁皱紧眉头。

任翔沉吟好一会儿,缓缓在房中踱步,定定凝视了他一盏茶的工夫,忽而问道:"你这病是天生的,遗传自父母双方练功时走火入魔的后遗症——玄阴绝脉,是吧?"

少年男子好生佩服:"阁下好高明的医术,如此的病症竟能从脉象上看出!"

他不问能否医治,只道钦羡佩服,这点胆识,就教任翔起了莫名的好感。他接着说:"得了玄阴绝脉之人,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但也绝活不过二十岁。韩啸天是有几分功夫底子,但我不相信他能生出如此优秀的孩子,而他的夫人,更不可能。"

任翔咋舌的表情,令少年男子扑嗑一笑:"你猜的没错,我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他却请我来医治一个人……"

"没错,他要你医治的就是我。"少年男子眨眨眼,幽默地自嘲说,"治好我,再收为他用。只要我能替他赢得鄱阳湖的月下论剑,替他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他这几年花在我身上的钱就全部值得了。"

原来如此。月下论剑?好熟的名字,差点忘了它的存在,任翔暗道好险,在他心中,几乎已快忘记恋儿和师伯何问天还在鄱阳湖等着他呢!

"这毕竟太过冒险,玄阴绝脉自古相传即是一个无药可解的绝症,一般人只知身带此症的人必定武艺高强,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活过二十岁!"任翔知他生死不系于心,才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他相信这少年男子能理解的。

丙然,那少年男子连表情也不曾变过。他若能活过此劫,将来必定是纵横江湖的大人物,光凭这一点,任翔就有股冲动想治好他。

"但在韩啸天的眼里,这未尝不是一个一步登天的好办法。对了,我叫寒冰若,可以举双手发誓,我跟韩啸天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自若地笑笑。

寒?这个姓好熟,蓦地,任翔跳了起来:"你……你……你是寒迎星的后辈!那个毒侠寒迎星?"

寒冰若微微一笑:'他正是家父,而我无巧不巧正好在家父母仙逝之时,被韩啸天发现,带回威远镖局,至今也快十年了。"

终于好不容易回神过来,任翔的头开始痛了:"难怪,如果是毒侠,那就什么都说得过去了。这世界上若有人能治玄阴绝脉,那人绝对是毒侠,这也能解释为何你身中玄阴绝脉,却能延活至今。"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羡慕长寿。如果我活了大半辈子,却全得在这间小宅子度过,那我宁可不要活。"寒冰若的双眸盛满忧郁,如同这间简陋的房子,丝毫看不出任何希望。

"你别这样想,世界之大,光是一个洛阳就够你玩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就算是看在毒侠的面子上吧!他可是我的偶像哩!"任翔的斗志全被激起,他是愈挫愈勇的典型。

寒冰着倒是为他担心:"你先想办法自己走人吧!别以为韩啸天当真会兑现他的承诺,你以为威远镖局出现一个玄阴绝脉的人,但为何江湖上无消无息?那全是因为他杀了所有为我看病的大夫,你明白吗?"

"知道啦!猜也猜得到,还用你说。"任翔断然地挥挥手,"就这么决定,我明天夜里来接你出去,在这里疗伤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把你的玄阴绝脉治好。"

寒冰若皱着双眉:"任翔,你……"

"没事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叫我小心,是吧?我会的,咱们明天见,那小丫头在屋顶上等得不耐烦了,我先走一步。"任翔含笑的黑眸晶亮,飞快地跃上屋顶。

这种阵仗,玩起来才够意思嘛!

苦苦等候的纳兰没等他站定身子,便重重地拍上一掌:"你倒好,叫我在上面吹风喂蚊子,自己在屋里谈得不亦乐乎,怎么?猎艳名单上又多了一个?"

任翔轻飘飘地闪过:"我们回房里谈,此地不宜狗留,连狗……"

"都不能留了,何况人呢?"纳兰浅漾着温柔唯美的笑容,开始火辣辣的炮轰,"你有得解释了,走吧!"

于是,在漆黑的夜色中,这两道倏来倏去的身影又飞快地消失在夜幕里,整个威远镖局,还在呼呼大睡呢!

***

第二天一入夜,任翔和纳兰便上了屋檐,开始飞檐走壁拜访那位奇人之后。

任翔蓦地脚步一顿,微觉内息紊乱,心知瘟疫病菌已在体内蔓延,看来,必须加重药效才行。

他这么一停顿,轻功只在伯仲间的纳兰马上撞上他的后背,揉揉发痛的鼻梁,她不免埋怨:"你干嘛停下来啊!嫌我的鼻子不够扁是不是?"

"嘘,小声点,万一给韩啸天听到怎么办?"他贼贼地一笑,第一次看到她娇憨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灿烂晶莹如明珠的美眸,她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只要她不凶巴巴的话。

一听到韩啸天的名号,纳兰就自动降低音量:"说的也是,他今天好像起疑心了,我们的确要小心一点。"

今天一早,韩啸天便来探他们的口风,但任翔漫不经心和不置可否的态度令他无法捉模,而他也没有胆子马上自掀底牌,所以,双方僵持了一天,也让任翔赚到一天。

任翔循昨几个夜里模进来的旧路,熟抬地闪进寒冰若的房里:"嘿,你准备好了吗?"

寒冰若白皙斯文的脸上闪过几丝惊喜:"说真格的,要离开住了十年以上的房子,还真有点不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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