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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怕怕哎呀呀! 第3页

作者:欧阳青

何老伯先是一怔,然后耸耸肩,抹去灰白的胡子,揉掉一层淡褐色的人面假皮,露出颇为英俊的一张脸;原来他也不过四五十岁,还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人呢:"小伙子,什么时候被你发现的?。没告诉你师父吧!"

何问天,十几年前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玉面郎君,最爱游走黑白两道,似正似邪,率性而为的玉面郎君,想来就该是这副模样。任翔若有所思地说:'我师父始终无法找到你的行踪,她一定想不到原来她要找的人,离她如此的近。"

何问天摇手苦笑:"千万别告诉她我在这儿。被她纠缠了二三十年,把大家都搞得筋疲力竭,何苦?"

"难道你一点也不爱她?"啧!她可是爱惨你了。任翔心想。

"爱那个喜欢佛手柑的女人?得了,我宁可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些!"何问天顽童似的一笑,"我警告你,别把我窝藏在回春堂的事告诉她,否则,我跟你一辈子没完。"

"哟,多吓人哪!这句话要是从女人口中说出,我会高兴得雀跃不已,但从男人口中说出嘛!我敬谢不敏了。"任翔扬眉笑道,心里实在觉得庆幸,平常师父已够无法无天了,若是再和这位武功见识皆高人一等的师伯联姻,武林不倒大霉才怪。

任翔是个弃婴,很庆幸地,有位穷途末路的秀才见他生得可爱讨喜,便将他抱回家收养,并给了他任翔这个名字。但好景不长,这位秀才被贪官诬陷,在斩首之前,把任翔托给一个女子,而这位女子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罗刹官巧茵。

当然,那时候没人告诉任翔必须离那个女子远一点。他只知道这位茵姨供他吃、供他住,偶尔高兴时教他武功以外,她只是个女人。

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被这女人收养,是他一辈子最大的不幸。她任性、骄纵,是个超级麻烦的整人精。年纪还小的任翔,最先学会的就是拍马屁,再来就是学习如何躲避她的捉弄。

任翔最记得一幕小时候的景象,他每回受委屈之后,就跑到城隍老爷面前发誓。他长大后一定要赚很多钱,愈早月兑离那个女人的魔爪他愈快乐。小小的他只差没钱斩鸡头,其它该花的、该办的全办齐了,两个香烛,三支线香,也弄得挺像样的。

如今,他早已明白茵姨并没亏待他,该学的全让他学了,该教的也把他全教会了。他的学习力强,十岁左右,她又把他带进玉剑山庄,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做武林世家,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但是,小时候的习惯已无法改掉,他爱钱,尤其独钟情黄金,而且是大把大把地收藏,这个毛病恐怕得跟着他一辈子。

"怎么?吓到啦!这么多年了,她未必还是当年的玉面罗刹,你别一脸震惊的模样,真教人怀疑你游侠的名号是如何混来的!"何问天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防地直说,道出了他的内心,让他吓了一跳。

任翔尴尬地咳了一声:"怎么每个人都知道我怕她?有这么明显吗?"

"还用得着猜吗?依照茵儿的性子,不把你训练成混世魔王就该普天同庆了,你还想期待什么?"何问天拍拍他的肩头,"好自为之,追魂夺命的绝招我一定会教你的,至于如何灵活运用,就得看你了。"

"是,多谢师伯。"

*******

玉剑山庄里,一位美艳的少妇,披着一袭白色棉袍,单薄的身子依靠在长廊边,迷蒙的双眸望向不知名的天际某处。满天的星子似乎向她述说着心意,不停地眨啊眨的。这副情景让自议事厅回来的原随云脚步为之一顿,然后大步上前。

"小鱼儿,这里风大,怎么不回房歇着?我不是说了,今天晚上会晚些回来的吗?"

化名小鱼儿的佟逸秋闻声,回眸嫣然一笑,连半空星子都为之失色。对他而言,她永远带给他惊艳的感受,就如同此情此景,他冲动地揽紧她柔软的身子。

"我想看看初秋的景色嘛!再说,你没回来,我不想这么早就睡了,索性坐在这里等你,顺便感受一下秋天的气息。你知道吗?我从来不认为秋天是个好季节,它充满了肃杀,悲凉与哀意,也或许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秋字,连带地,我也讨厌起秋天的一切了。"

原随云修长优雅的手指抚过她的红唇,恋恋不已地吻上了它:"后来呢?你发现秋天的可爱一面了吗?"

小鱼儿双颊红通通的,早已是他的人了,但面对他赤果果的调情,她还是会害羞不已。把脸埋进她熟悉的胸膛,才软软地说:"后来你就来了,把悲哀全赶走了,留下秋天的诗意与沁人凉风。大哥,你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只要你在,所有的悲哀都离我很远了。"

"小鱼儿!"他喃喃地吻着她的鬓边,柔情似水地紧拥着她,享受佳人在怀的醉人滋味。

在这美丽的一刻,有位不速之容笑嘻嘻地出现了:"哟,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还整天抱在一起,不累啊!"

"任翔,你不知道不该坏了别人的好事吗?"原随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见小鱼儿娇羞难抑地挣开他的怀抱,只得大叹无奈。

任翔上下左右看了好几眼:"怪怪,这是我认识的原随云吗?那个口口声声说不成亲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早已死了,被你气死的。"原随云翻翻白眼,以最不爽的口气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利益的事你是打死也不干的,来找我,一定也没什么好事。说吧!要我替你干什么?"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很有原则的。"任翔大刺刺地坐在椅凳上,"小鱼儿,麻烦烧一壶好茶来,我挺怀念你的手艺的。"

小鱼儿闻言马上转身,她对这个豪爽男子颇有好感,而且,他在她困难时也曾施过援手,这些点滴,她全记在心上。

原随云没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他的不请自入:"小鱼儿,别理他。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正常人早睡了,他还想在我们这儿白吃白喝,哼!想得美喔!"

"大哥,人家远来是客呢!别教他这个恶客人反过头来指责我们不懂待客之道。"小鱼儿柔柔地拂开原随云的手,转身张罗去了。

"还是小鱼儿的心肠好,不过,这个恶客人嘛,倒要好好商议一下。别告诉我你们夫妇是很早上床的。"任翔促狭地笑笑,得意地看见好友脸上满是尴尬的晕红,不过,这种尴尬想来也是幸福的。

"咳,你到底有什么事?再不说,我就把你一拳打回回春堂去。"原随云没好气地说。

任翔正了色,把楚家坡的事说了一遍:"你瞧,这不是很奇怪吗?我非常肯定我没到过那地方。而且你想,依我高超卓越的品味,我可能会答应娶那个矮胖痴肥的镖局女子吗?就算我脑袋发昏看上她好了,我也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瞧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尚在气头上的原随云竟然笑了起来:"终日打雁,终也被雁啄了眼睛!。我倒想见见那个丑女究竟丑到什么程度,竟让你坐立难安,回来求援!"

"原随云,你到底是不是朋友?人家这么有诚意地来找你商量,你竟敢取笑我!信不信我会把你以前风流的韵事告诉小鱼儿?"任翔最懂这套威胁利诱的本事,没办法,也不想想他的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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