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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的结婚蛋糕 第6页

作者:唐浣纱

芸筝的心揪紧了下,她压根儿没有这样想过啊,他为何要误会她、伤害她?刹那间,公云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了,脚下的世界彷佛开始崩裂,还来不及反应,樊东伦已经抓起车钥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砰的一声推门出去。

芸筝呆傻在原地,觉得窗外的凛冽北风彷佛破窗而入般,冻结了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感官,把她变成一尊最冰冷的雕像。

只是,雕像也会流眼泪吗?她抚了下脸上滚烫的泪水,觉得心真的好痛、好痛……

第2章(2)

樊东伦挟着滔天怒焰,搭电梯一路直达地下停车场,坐上自己的跑车后,怒潮还是在胸臆间翻腾。他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笨蛋!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天气这么冷,她为什么还要冒着寒风跑出去?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想起她冷到发白的小脸、冰冷的指尖,他的胸口突然一阵揪紧,他讨厌这种心疼的感觉,更害怕早上起床时,找不到她的那种惊惶。

他一直告诉自己黎芸筝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女人,不可能左右他的情绪。

他自认是最冷血无情的,尤其在历经母亲发疯后,整颗心就好像被冰霜重重包围,变得无比冰冷,也无比坚固,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影响。

不过,其实令他手足无措的并不是怒气,而是黎芸筝宛如暖流般的笑容,她永不停止的关怀、她眼底的万千柔情……尽避他极力抗拒,但那道暖流还是涓涓滴滴地渗入他的心房,令他难以招架……

不!他不要任何人对他好,也不想被任何女人影响,越缠绵的感情只会让他越害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对任何人付出感情、付出真心,因为,他早就没有心了。冰霜笼罩住他的脸庞,他烦躁地降下车窗,点起一根烟。跟黎芸筝在一起的这两年,他当然感受得到她跟他以往的情妇截然不同——

她从来没有要求他为她购买任何珠宝服饰,女人趋之若骛的名牌包包她也毫不动心,办给她的专属附卡她几乎没有刷过,就算有刷卡,买的也一定是他的衣服、他的鞋子。

他感受得出她的万缕情丝,她望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温柔而眷恋,彷佛在凝视此生最重要的珍宝般,尽避他一直不愿面对,但樊东伦很清楚她是爱他的。

但是,爱情?多可笑的两个字,他要如何相信爱情?嘴里缓缓地吐出烟雾,他想起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的悲剧——他的父亲樊泽铭是来自新加坡的望族,来台湾设立分公司时,看上公司里的小职员——美丽清纯,刚从高职毕业的方盈萱,也就是他的妈妈。

方盈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明眸皓齿、肤白如雪、巧笑倩兮,当时一进入公司就造成轰动。那时因为方盈萱担任公司的柜台人员,常有机会接触到来洽公的富商,因此除了樊泽铭外,还有很多富家子弟都对她发动热烈的追求攻势,不过,个性单纯的方盈萱却只钟情于帅气逼人的樊泽铭。

两个人如火如荼地热恋半年后,樊泽铭决定要娶她进门,但当他把方盈萱带回新加坡老家时,家人却非常激烈地反对两人的婚事。

樊家可是新加坡华人圈的望族,家大业大,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台湾、香港都拥有其事业体系,他们要求的儿媳妇当然要门当户对,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学历不高,家里还住在台湾偏远山区的穷女孩?

樊氏夫妇强烈地要求儿子立刻和方盈萱分手,但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挫折的樊泽铭却铁了心,非方盈萱不娶,家人反对的声浪越大,他越觉得这样的爱情更加刺激,甚至扬言倘若父母亲再反对,他会带着方盈萱跑到没人知道的国家结婚,一辈子都不回樊家。樊泽铭可是家里的独生子,祖父母从小就把他视为心头肉,一听到他要离家出走的宣言,祖父母很快就投降了,深怕会失去唯一的孙子。因此,老人家马上作主让小两口结了婚,他的父母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让方盈萱进门。

方盈萱总算是嫁入樊家了,但这却是悲惨命运的开始。

出身清贫的她不但学历不高,娘家也没钱,成天饱受婆家亲戚的冷嘲热讽,甚至连仆人都看不起这位少女乃女乃,一点也不尊重她。

包糟糕的是,进入平凡的婚姻生活之后,樊泽铭对方盈萱也慢慢失去最初的疯狂迷恋,当初父母亲越反对,他就越觉得刺激,坚持要扞卫属于自己的爱情,觉得就这样乖乖屈服的话,有失男人的尊严说穿了,他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压根儿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方盈萱?有没有爱到想与她终身厮守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趁着因公出国时大搞外遇,而且一点罪恶感也没有,甚至还在妻子怀孕的时候,毫无顾忌地包养情妇,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相较于樊泽铭的多情,方盈萱却是在看到樊泽铭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这个男人,一心只向着他,因此,丈夫的外遇对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在樊家,没有人看得起她,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丈夫的爱,但丈夫的心却一再出轨,甚至还在她怀孕期间长期留宿在情妇家,对她不闻不问,简直是直接宣布她出局。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待她生下两个儿子后,丈夫还是常常不回家,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反正长辈早就把整个集团都交给身为独生子的他了,大权在握的他有恃无恐。

终于,方盈萱忍到极限了!

她发疯似地闯到每一个情妇家找老公,失去理智地跟那些女人馒骂、扭打成一团,甚至不顾尊严地对丈夫下跪,只求丈夫回家,可是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眼看软硬兼施都无法挽回丈夫的心,方盈萱慌了,开始采取包激烈的手段,她割腕、吞安眠药,甚至还试图投湖自尽,倘若不是及时被人救起,她早就香消玉损了。面对方盈萱种种疯狂的行径,樊泽铭越来越厌恶她,觉得这女人好烦、好惹人厌,真希望她能从自己眼前消失,所以他更不常回家了,玩得也比以前更凶。

方盈萱被丈夫逼得快崩溃了,她抱着儿子樊东伦闯入樊泽铭的办公室大吵大闹,还爬到顶楼扬言如果丈夫还不跟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她就要抱着儿子从二十七楼跳下去,玉石俱焚!

眼看妻子就要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樊泽铭于是请来心理医生和专业的谈判专家来安抚方盈萱暴躁焦虑的情绪,大伙在顶楼周旋了好几个小时,方盈萱有一度还高举起只有四岁的儿子大哭大闹,对着丈夫大喊:“你不让我活,我就带着儿子一起死,让你痛苦一辈子!”

已经四岁的樊东伦并非完全不懂事,他隐约了解发生在父母亲之间的事,被高高举起时,他吓得大哭,只可惜已经抓狂的方盈萱根本听不到儿子稚女敕的哭喊声,仅是忿忿地望着丈夫。最后,心理专家很有技巧地安抚了方盈萱激动的情绪,也慢慢解开她的心防,趁她体力不支时,一举攻上前抢下四岁的孩子,也抓住想跳楼的她。

经过这个恐怖事件后,泽铭命令下属直接把方盈萱送进精神病院,但深怕别人说他无情,所以在法律上他没有诉请离婚,方盈萱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只是这一辈子都得留在精神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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