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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的新郎 第24页

作者:念眉

“李贯中,你看看这件好不好?”将衣服举得高高的,兴奋的小脸上未见一丝疲惫。

“雀儿,等等,让我喘口气再换。”进进出出更衣室不下五趟的李贯中,倚在更衣室门前,挤出快要虚月兑的惨笑。

“不行,快要四点了,我得在五点半之前回到家!”她必须赶在范羿行下班前回家藏好这些衣服,要是先让范羿行看到这些东西,生日当天就没有惊喜了。

“雀儿……”这当口,李贯中已经没有气力研究她话里的紧张和在意,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你怎么那么没用呀,光是换几套衣服就累成这样?”若是范范就不会那么中看不中用,像他那样充沛的体力才称得上男人。

“快一点——”金雀儿拿着衬衫跑了过来,就在展示架的转角,没有预警地撞上与展示架垂直相邻摆置的小方桌——专柜小姐用来搁放一天消费纪录与服饰型录的桌子。

“啊——”跑得太急,她的月复部猛然撞上桌角。

听到她的哀叫,专柜小姐和李贯中同时跑了过来。

“雀儿,你没事吧?”“小姐,你有没有怎样?”“我的肚子好痛……”形容不出那种陌生的痛楚,金雀儿的眉心打了好几层皱褶,额头沁出冷汗。

“是不是撞伤肚子了?”李贯中以为这一擦撞,撞出了伤口。

“我不知道……”好痛……忍不住疼痛,她的眼泪迅即流了下来。

金雀儿的眼泪让李贯中心慌了,“雀儿,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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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百货十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气氛剑拔弩张。

“你找我做什么?”范羿行仍坐在办公桌后忙着手边的工作,并未起身招呼不请自来的客人。

“和雀儿分手,我会照顾她。”李贯中开门见山就是惊人的狂言。

冷静的面具霎时破碎,他扔下金笔用力拍桌,“李贯中,你有没有搞错,雀儿是我的妻子,你要我重复几次这个事实?”介入他的婚姻、私下与他的妻子约会还不够?!他竟还有脸上门,大言不惭的要他将雀儿让给他?

他知不知道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太过放肆无礼,他会考虑控告他妨害家庭!

“只要你答应离婚,她就不再是你的妻子。”有些畏忌他的气势,李贯中心跳陡然暂停一个呼吸的时间,脚下不自觉地退离了办公桌一步。

“凭什么我得听你狂妄无理的命令?”荒谬到了极点,他才是金家的女婿、金雀儿的丈夫,而他李贯中,什么都不是!

维持镇定,只要想起金雀儿为自己挑选礼物的用心,李贯中就有自信的勇气与他谈判,“因为你不配当雀儿的丈夫,孤儿的你从小冷僻,哪里懂得照顾人,何况是一个女人?”“我会不会照顾人,轮不到你来评断!”范羿行的火气直往脑门急窜,双眼焚红的气吼。

看到他步出办公桌的遮掩,直往自己逼来,李贯中感到更直接的压力,下意识又退了一步,原先理直气壮的质问口吻立时有些失稳。

“你关心雀儿吗?她怀孕了你知道吗?两天前她在这间百货公司撞上了肚子到医院检查,那时候你在场吗?”雀儿是交代他暂时不要让范羿行知晓这个消息,但他们的婚姻都要结束了,为什么不能说?他不明白还需要什么惊喜。

“你说什么?”范羿行突地激狂的揪住他的衣领,“雀儿怀孕了?”“没错,她是怀孕了,怀了一个没有责任感男人的小孩!”有了第一句大放厥辞的唾骂,他的鄙夷指责更加流利,“也许你已为自己今日的成就自得意满,可是你有没有为雀儿想过,你的出身可能带给她困扰?她是娇娇女,同学朋友知道她嫁了一个孤儿出身的老公,你认为大家会怎么看她?同情还是讥笑?”字字句句都是伤人的利针,尖锐的伤害即使是身为男人也不堪承受。

李贯中直指事实核心的叙述,掀开了范羿行所有自欺欺人的想法,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他真的让出生娇贵的雀儿丢脸了?

是吧,金喾集团坐吃山不空的财势、在社会上举足轻重的地位,让金家人一举一动皆是注目的焦点,那么,凭他这样一个不知亲生父母为谁的孤儿女婿,是不是在所有骄傲的纪录里蒙上污尘?

一股椎心的痛楚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喉间苦涩得令他说不出话。

“我不会嫌弃雀儿的,就算她带着你的孩子嫁入我们李家,我对她还是一样的呵疼,相信我的爸妈也是一样。”趁着勇气尚未消褪,李贯中急着道出自己的决定。

范羿行的眸子迸出阴寒,他势在必得的挑战口吻令高扬的火气更加烧滚,无处可发泄的烦闷在身体深处轰隆隆敲打,可是他无可奈何。

除了没有行为能力的婴儿时期,他反抗不了被丢弃的命运,这是长大以后的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作主不了往后的人生。

爱一个人爱得太深是种折磨,发了狂地想拥有全部且永远的她,却不忍心让她尝到半点伤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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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你睡了吗?”金雀儿转向连续几晚总是背对自己而眠的宽背轻问。

范羿行侧躺的身子一颤,仅仅发出一个喉音作为回答。

“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跳跃的声调藏不了心里的喜悦。

范羿行还是没搭腔,丝毫没有躺正身体的打算。

金雀儿只是牵来他的手,置于自己尚未起变化的小肮上,希望他能心有灵犀地感受肌肤底下的不同。

范羿行眼里的睡意陡地褪去,僵硬的收回手,身体因此转正,低低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鸷冷沙哑的男音里带有几分不自在,似是刻意在逃避着什么。

“我怀孕了!”金雀儿并非全然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冷沉,她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但他的态度几乎冻结了她一半的热情。

“嗯。”范羿行轻应一声,然后抿起唇,没再多说些什么,“睡吧,时候不早了。”说完,迳自阖上眼,彷若毫无所觉她的震惊与忧虑。

“范范?”咬着下唇,金雀儿离开他身畔,坐在床边,低幽的目光飘忽地望向他,盼能有所回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记不清正确的日期,却能逐渐感受到他愈来愈冷淡的态度,那种陌生的感觉,并不是一下子激烈的来临,与日俱增的淡漠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高墙。

这几天早上,她开始有了医生叮咛的孕妇晨呕症状,有时候早餐用到一半,她会突然冲到浴室呕吐,几次以为他会前来关心,可是却等不到任何表示,让她接连失望。

不愿胡思乱想,她一直将两人之间相处氛氛的转变认为是自己心理作祟,因为医生说过,怀孕初期的女人情绪容易不稳……

然而,他躲着一次她可以接受,两次她勉强为他寻找理由安慰自己,但连日下来,只要她意图牵他的手或是触碰他,他总以各种理由躲开……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再也无法乐观了!

她不能放任这样的关系下去,这般的沉默教她窒息。

“范范,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依然没有回应。

“你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这次她低声自语,细若蚊蚋,并不盼望他听得见。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管他想不想要有个孩子,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冷漠以对,彷佛她说的不过是件芝麻小事,与生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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