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厨娘有些窘然的干笑。
因为楚家人都爱吃山庄里栽种的苦瓜,所以她常常煮,有时候四道菜色里有两样就是以苦瓜为主菜……而每当那一天,少爷总会要仆人跑来要她再做几样小点心,原因是芷馡小姐没吃饱……他已经私下叮咛她很多次了,不过她还是常常忘记就是。
“还有,饭菜里掺入这些药粉,这点绝不容许出错,你一定要记得!”楚御十分正经地嘱咐着。
“这是……”厨娘不解地看着手中的药包。
“强身健体的药。”楚御避重就轻的说,“每餐的剂量我已经都帮你分装好了,你照着掺放就可以。”
“是。”虽然他这么说,但厨娘心里想得可远了呢。
云河山庄的每个佣仆都知道芷馡小姐的身分,知道她是楚家的童养媳,迟早会成为楚家的少夫人。
或许她和少爷不时会有摩擦、斗嘴的小状况产生,不过芷馡小姐有多依赖少爷,少爷对她更倾尽了所有的容忍,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由此可知,他们的好事应该不远了才对,尤其芷馡小姐已及笄,早就可以办喜事了。
现在,少爷又突然拿了强身健体的药给她,打算偷偷为芷馡小姐进行营养补充……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肯定在为芷馡小姐婚后的怀孕做准备了……原来,她家的少爷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冷酷,他还是有体贴的一面。
“另外,这些药丸一天吃一颗,得在早午餐之间,或是午晚餐之间食用,你得亲自看着她服下,然后才可以去忙自己的事。记住,她的两餐之间相距不得超过七小时。”
“我知道……我会很谨慎的。”
楚御正色道:“孙大娘,我不喜欢威胁下人,但如果这事出了差错,不只是,连你的儿子,我都会不念多年情分,将你们逐出山庄!”
因为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所以他只能选择托付给她,可她健忘的记录却教他不得不担心,只好选择口出恫吓,要她时时放在心上。
“我明白……”孙大娘听到这句严厉的警告,再也不敢大意。
***
一个穿扮小厮样子的娇小身影,兴奋的站在大街上一间楼坊前,仰起小小的头颅往上望去,看着那块横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杏花楼,随即笑眯眯的踏上台阶。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一只粗黑的手臂突地横亘在芷馡胸前,吓得她连忙护住自己的胸部,迭步后退,差点没跌个四脚朝天。
没错,这个小厮打扮的男人正是压不下好奇心驱使,前来杏花楼一探究竟的阮芷馡。
她向庄内的男仆打听过了,知道这栋吸引楚御常来的地方就叫杏花楼,还印证了楚御说过的话:这儿只欢迎男人;所以今天她就偷了一位男仆的衣裳来穿,趁着门房去小解的,成功地溜出山庄。
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得知道里头有多少新鲜的玩意儿,为何楚御不让他知道,而男仆说的时候又像嘴巴里含了个卤蛋,让他有听没有懂……他们愈不说,她就愈好奇!
可是……这会儿她不是着男装了吗,为何这两个凶神恶煞还是不让他进去?莫非……他们看得出来她有胸部!?
芷馡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胸前──一片平坦啊!这件衣服那么宽大,该遮的都遮住了,她又不是大女乃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而且谁说男人就不能有胸部?人家楚御的胸膛就很硬,也很结实呢!
“我……是男人耶!”她提醒长相惊人的大汉,唯唯诺诺的声音一点也不像男人。
“这里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进来的!”大汉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个有辱男性威风的弱小同类。
皮肤白女敕得不像话,那张小嘴还透着柔光……活月兑像个娘儿们!
“什么意思?”
“你有这个吗?”大汉约五只手指微弯,上下晃动着。
“那是什么?”芷馡不解的拉下他的手一瞧端倪,“什么都没有啊!”
大汉一愣,不知道天底下有这等傻子,望向一旁的兄弟。
二号大汉走了过来,狠狠的白了娘娘腔一记,“你白痴啊,这儿是妓院,没钱的男人不准进来!”
“早说嘛,要钱就要钱,干嘛还装神秘……”芷馡没好气的抱怨,伸手在衣袖里探了探,“我有这个,可以吗?”她抓了几支发簪出来。
两名大汉眼睛霍地一亮,嘴巴因惊讶而张大,而后拚命咽着口水。
他们常常得护着杏花楼里的姑娘去买首饰扮行头,看多了女人的东西,多少也成了半专家。而眼前这些发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既是镶玉又是金的。
“如果不可以,我还有这个……”芷馡又掏了陶,这回拿出来的是一对玉镯还有耳坠子。
罢才急着出门,身上很多东西来不及卸下,就全往袖子里塞了,而且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出来,身上一定要有钱,所以又抓了几支发簪,打算在想买东西的时候,和老板以物易物……“够了……这些就够了……”两个保镖大汉也不管他一个男人打哪儿弄来这些个女人家的东西,反正有钱的就是大爷,立刻将贵客请入门。
大汉向鸨母打了个手势,只见原先垮下一张势利脸的鸨母,嘴角立刻堆满笑容,又摇又摆的迎了过来。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杏花楼吗?”
“嗯。”芷馡漫不经心的应道,像初入城的乡下草包,直打量着里头的装潢布置。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鸨母又问。
“姑娘?”
鸨母暧昧的对“他”挤眉弄眼,“是啊,咱们杏花楼要什么姑娘没有,包准伺候得公子大呼过瘾呢!”
芷馡看不懂她失律的眼皮跳动代表啥意思,她在脑海里迅速地组织上回和楚御说话的那位姑娘所在的房间方位,然后手指往上一比|──那个房间的姑娘呢?”
“公子是说梦翾?”鸨母顺著“他”的手指望去,心里大叫不好。
梦翾现在有客人哪,还是个得罪不得的贵客!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想看看她。”芷馡觉得杏花楼和对面的茶楼内部差不多,没啥特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穿梭来去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因此她猜想吸引楚御的应该就是那个叫梦翾的女人了……难道她会要花枪!?还是会说笑话!?后者吧,就她偷看到的两次,楚御脸上的笑容比她这几年看到的还多呢!
哼,对她吝啬得死命,对别的女人就这么慷慨!
“可是……梦翾现在不太方便……”鸨母不想与钱过不去,所以尽力想留下这位有钱男子,“还是我帮你挑一个姑娘,绝对不比梦翾逊色哦!”
“为什么不方便,她生病了吗?”芷馡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揪着她的第一句话打转。
“不是……她有客人在……”鸨母讶异他竟听不出她的暗示。
“没关系,我等她……”芷馡不以为意,“我可以到处走走,参观一下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鸨母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客人,赶紧附和点头。
得到了许可,芷馡步上二慺,绕一圈后,不想到梦翾的门外去等她,可隔壁房间传出的交谈声,教她停下脚步,驻留原她。
“陈公子的朋友真有眼光哪,挑我银花来教陈公子这只童子鸡……今天以后,陈公子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也不是毛头小子了!”
芷馡本想听听就算了,没想到那张半掩的门扉简直想引人犯罪,教她好奇的趋近,贴着门缝偷觑,心跳像打喷嚏一样猛力跳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