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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女祸 第25页

作者:那颜(圆悦)

“你不会有事的。”强自镇定的邪莫尔握住她的柔荑安抚道。

他心痛的明白她是小产了,自她体内剥离的是与他们血肉相连的结晶,可更令他恐惧的是,他知道自己正逐渐失去她。巨大的手掌紧紧包裹她的小手,仿佛想借此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

“单于,出什么事了?”一时弄不清情况的呼衍黑幕问。

“大血崩。”邪莫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管整个草原,却留不住她心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失。他不觉眼眶发热。

闻言,呼衍黑幕才注意到他的匈奴袍上沾满了鲜血,当机立

断的指挥大局。“你、你、你、还有你,快马将巫医接来。”他大声调派人手。

以她的情况,快马奔驰会要了她的命,可若她再这样流血不止的话,就算最快的汗血宝马也无法及时驮来巫医救她的命。现在的情况着实令邪莫尔左右为难。“这是哪里?”他得找到最近的穹庐安置她,然后设法为她止血。

“单于,这是灵族……”呼衍黑幕犹豫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邪莫尔忽然想起这是灵族旧日的驻地。十八年前,阿爸正是在这里毁灭灵族,将他们变成奴隶和活死人的。据说这一带飘荡着灵族人的灵魂,因为这儿不但是他们生息繁衍的土地,也是每个灵族人最后的归宿。

“我……好累……”说完,她的眼睑渐渐合上。

“不!别离开我!”摇晃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邪莫尔嘶吼道。在她立下血誓的那一刻,便已将生命交到他的手中,即使灵族的神明也不能将她带走。“不许睡!你敢睡,我就杀光你的族人!”束手无策的他只能想出这个威胁的办法。

听出他话里的血腥,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不……要。”

温柔的抱着她,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灵眸,求你……求你为我留下。”他的眼窝湿润,流下了男儿的热泪。

“单于……”呼衍黑幕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解下披风沉默地遮在他们的头顶上蔽风挡雨。

所有的随从见状,纷纷解下披风,草原上立即出现一道风雨的屏障。

“我以血族单于的名义起誓,她若死去,我会让所有的灵族人为她陪葬。”邪莫尔对着空寂的草原大喊。

单于疯了吗?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后来他们才明白,他是在向先知释利挑战。

草原依旧飘雨,阴煞之气似乎更浓重了。

“单于,您看!”一名随从忽然指着远处道。

远处,一道火龙逶迤而来。雨忽然停了,空气中隐约可闻火把上燃烧的油脂气息。

◎◎◎◎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因为她快死了,也只有这时,灵族的活死人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单于陵。“就这里吧!”病弱的兰婆婆示意送葬的队伍停止前进。

随行的灵族人迅速在原地搭起穹庐,将兰婆婆安置妥当。

不久,她就能与死去的亲人、族人团聚了。兰婆婆躺在榻上,平静地等待神的召唤……

“你们不能进去!”

“滚开!”

听见男人的咆哮,然后传来一阵阵人体倒地的声音,兰婆婆气虚的询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尚未得到答案,一个高大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火把的光亮。她眯起眼睛一看,竟是邪莫尔——那血腥单于顿突的歌给!

“救她,你一定要救她!”他的脸色苍白,眼里有着爱情的热焰,以及担心失去的恐惧。

“她?”兰婆婆侧头一看,这才发现被血族单于温柔抱持在怀中的竟是她的孙女灵眸,那个她从未投诸于爱,却百般算计的女孩,也因为她,灵族人才有归葬故地的机会。

“求求你!”几百年来,血族单于第一次在灵族灵巫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我愿意赐你等自由,以作为报答。”只要能救灵眸,不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当灵族武士敲响神面鼓时,他将结束血族单于的血腥统治……

原来,这古老的预言是这个意思!惊愕过后,兰婆婆大笑出声,“呵呵~~咳……”这也许是先知释利要她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她就能得到永远的平静了。“取我的药箱过来!”

撑起虚弱的身子,兰婆婆接过族人递来的药箱。“你们都出去,我要向神明祷告。”她指示族人。

“是。”

族人领命后,各个恭敬的离去。

瞥见邪莫尔仍留在原地,她指着问口说:“也包括你,血族的单于。”

邪莫尔不舍地看了眸一眼,便顺从地走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兰婆婆死了,而灵眸则终于逃出死亡的威胁,谁也不知道兰婆婆是怎样施救的,不过,邪莫尔宁愿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奇迹。

再度进入穹庐后,邪莫尔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拨正她的小脸,他在那她刚恢复一分血色,却仍有九分苍白的唇瓣轻轻印上一吻。

“我爱你,灵眸。”即使她真要毁灭他,他也不在意了。

◎◎◎◎

灵眸不知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只知道她一醒来就觉得全身酸痛。“我……”她的黑眸里满是浓浓的疑惑。

“你昏睡了三天。”眼见她终于醒来,已经三天没合眼的邪莫尔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麻礼呢?”她隐隐记起昏迷之前的事。“你杀了他吗?”灵眸颧声问。

即使他占有她,让她怀了孩子,可她仍忘不了那个男人!激愤之下,他一拳击在柱上,把支撑着穹庐的十六根柱子打断了一根,穹庐立刻塌下一角。

见她因受惊吓而蜷缩起身子,他觉得懊恼,于是放软语气说:“我找了最好的巫医替他看病,他现在可比你健康多了。”

“哦!”放下心事,她这才觉得月复中好空虚,“我是怎么了?”

“别担心,你只是失去孩子罢了,我们还年轻……”他的声音带有压抑的伤痛,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

“你当然不要紧了,反正若羌居次很快就会为你产下子嗣的。”失去孩子的伤痛让她变得尖酸。

“我根本不在意子嗣,我只在乎你啊!”邪莫尔为之气结。

他的确希望获得延续他俩血脉的子嗣,但在她因流产而几乎丧命时,他诅咒那为她带来痛苦的胎儿。

即使再渴望拥有长得像自己的歌给,也期盼有像她的五稀,但如果得到子嗣的代价是失去她,那他宁愿绝后。

“可我在意啊!”天!她甚至不知自身的不适是因为有了孩子!她哽咽着,泪水满腮。

“不许再胡思乱想,乖乖喝药吧!”邪莫尔端过才刚吹凉的药汁要她喝下。

“我不要!”灵眸别过头,却不小心打掉他手里的碗,药碗落到地上碎成数片。

对于她的任性,他并不以为意,一心顾虑她虚弱的身体要调养好,药是非喝不可的。“来人啊!”他吩咐属下煎药。

不久,接过新煎好的药,他捺着性子劝哄她,“乖,吃药。”

“你走开!”她生气地赶他走,见他固执地不愿离开,她便使出花拳绣腿招呼他。

邪莫尔不在意被她当作沙包捶打出气,却怕手里的热药汁会烫伤她,只得暂时退后身子避开。孰料,她一个重心不稳,竟从榻上滚了下来。

“啊——”她当场彬在榻旁满是来不及清埋的碎瓷片上。

扔开药碗,他情急地抱起她检视伤口。

他仔细为她挑出伤处的碎片,却发现她并未发出吃痛的叫声,他困惑的抬起头,“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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