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一进房,她正想问个明白,却见一旁居然坐著那天护送她进观音寺的韩靳桓!
怎么?这位重要的客人,难不成就是他?
“幸会,季小姐,咱们又见面了。”韩靳桓摇摇扇子,主动示好。
“韩少爷,原来今天韵客人是您啊!”小芽喜出望外的说。
“小芽!”东方舞月警告地看了小芽一眼。
小芽立刻吐吐舌头,退至一旁。
“玉璇,原来你和靳桓已经见过面了!看来你们的确很有缘分,才会在这么多年后还能再相见。”季申伸出手,招呼女儿过来,脸上的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爹,您不要光顾著说话,您今天早上的药喝了吗?”东方舞月走上前,留意一旁桌几上的碗里还冒著白烟,心里已有了底。
“呃……当然是……”季申突然面有难色。
“当然是没喝,对不对?爹。”东方舞月很自然的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看著季申。
“这……这是因为爹觉得身体好很多,所以——”
“所以又想偷懒不喝药?原来爹您说会为了女儿把身子养好,都是在骗女儿的?”她才不给他机会解释。
“不,不是。”季申连忙挥手否认。
“原来爹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女儿,那么我根本就不应该回这个家。”东方舞月说得十分认真。
“不,玉璇,我的宝贝女儿,你千万别这么想,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季申一见到女儿生气的表情,急著想坐起来。“好,好,我会把药喝完,你可别生爹的气了。”
“女儿没生气,女儿只是希望您的身体能赶快好起来。”东方舞月说著,主动端来一旁的药,看著季申喝完药后,才扶著他老人家重新躺好。
端著空碗,东方舞月带著十分满意的笑容转身欲将碗放回桌上,但不经意抬起头,却见一旁的韩靳桓正以著一双墨黑的瞳仁十分专注的盯著她,这使得她原先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居然忘了这个房里还有其他人在,真是……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飞快地染上她的面颊,但她仍镇定地说道:
“让你看笑话了,韩公子。”
“不,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在替伯父的身子设想,季小姐。”扬起一抹潇洒的微笑,韩靳桓很满意自己观察的结果。
看著季玉璇自然流露出的关切之情,他可以肯定,除非她拥有高超的伪装天分,否则她应该是真心关心著季伯父的病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他话中有话,她先是僵了一下。一会儿才质问道。
“我当然是在夸赞你,季小姐,你不要误会。”他有趣的睨著她像刺娟般的反应。
瞧她这副模样,任谁都看得出她因他的出现充满了戒备及提防。而这更是加深了他心里的疑惑。看来,他的确该想个法子先从她身上著手才是。
“玉璇,靳桓他是你——“”季申可不想见到这两个有婚约的年轻人彼此针锋相对,正欲对女儿说出有关当年婚约之事。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旺伯和珠婶两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你最喜欢的小鸟今儿一早突然飞走了,你快来瞧瞧!”珠婶不顾房里众人不解的目光,拉著有些错愕的东方舞月迅速走出老爷的房间。
“珠婶,等等——”她正想问珠婶自己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鸟,她怎么都不知道。
“不能等了,小姐,万一这小鸟成为猫儿的食物,可就糟了。”旺伯连忙加入阵容,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催促著她离开。
“好,我跟你们去看看,不要这么急啦!”东方舞月无奈地被两人拉著走出房间。
虽然旺伯和珠婶的表现很古怪,但她正好不想再留下来面对那总是以著探索目光盯著她的韩靳桓。
她必须承认,面对他那紧迫盯人的眼神,总会令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偏偏在人前她又必须强自镇定,即使他的目光令她心儿发慌,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是很累人。
“小姐,等等我。”小芽虽然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仍紧跟著离开。
房里顿时只剩下季申和韩靳桓两人。望著已被关上的房门,季申突然发出了笑声。
“靳桓,我的仆人太不懂规矩,你可别见怪。”季申说著,试著想从床上坐起。
见状,韩靳桓上前扶起他,让他往后靠在床头。
“无妨。伯父,很高兴看到您的气色这么好,看来找到玉璇可真是件好事呢。”他意有所指,并不想对季伯父说得太明白。
季伯父病情才刚稳定,他还是谨慎一点,免得不小心又让季伯父受到刺激。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靳桓,你不会以为我这老人当真是病久了,所以脑子也跟著犯起糊涂了吧?”季申拍拍床畔,要他坐下来。
韩靳桓在床畔坐下,并问道:“伯父,您的意思是?”
“这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而这些全是阿彻这管事对我太忠诚,才会想要找个神似我妻子的年轻姑娘回来。
完成我这一生最后的心愿。”他人是老了,是病了,但他毕竟曾是季府的大支柱,府里发生的事自然会有人向他通报。
“这么说,这位季小姐果真不是——”说到这儿,他免不了有所保留地查看著季伯父的神情。
不过,在这一刻,他终于了解季彻的用心了。
“看来你对这件事,也早就有所怀疑了吧?”季申满是皱纹的脸上,轻扯出了一道笑容。
“我只是觉得这苴币疑点很多,原以为是有人想暗中算计季府的一切,倒没想到是季彻因为想完成伯父的心愿,才会拟出这替身闺秀的计划。”他还真是佩服季彻的忠诚。
“所以你刚才才会试探我那宝贝女儿?”他的用意他可是都瞧在眼里。
原本以为自己无缘找到女儿,对于眼前这个令人满意的乘龙快婿,他一直感到相当遗憾。
而今宝贝女儿终于回到他身边,想来这延宕多年的婚事。
终于可以如愿进行,他对他的拜把兄弟也能有个交待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全让旺伯、珠婶给搞砸了。”他无奈地回道。
“呵,阿旺肯定是担心我会说出你和玉璇之间的婚约,才急著把玉璇支开。倒是你对我这位美丽出尘的女儿,有何想法。
“这……”韩靳桓明显一怔。
季伯父明知他口中那美丽出尘的女儿并非是真正的季玉璇,何以如此问道?
一时间,韩靳桓也教一会儿看似精明、一会儿却又糊涂的季伯父弄得莫名其妙。
季伯父若是想自欺欺人,硬是要将季彻找回的季玉璇当作是自己的女儿,他是不反对,一切以季伯父的身体为重。
但要他因而履行当年的婚约——在未确认真正的季玉璇下落之前,季伯父的这项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在与这位冒充季玉璇的女子短暂交锋过几次后,她的反应及表现都令他十分赞赏,心动自是难免。
但他对季伯父的女儿毕竟有他该负的责任在,就如同他对自己的母亲所说的,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背信之人。
或许,这就是季伯父想试探他的真正原因吧。
“靳桓?”许久没有听见他的答覆,季申不免感到纳闷。
怎么,难道他那娇柔可人、人见人爱的女儿,靳桓这孩子还瞧不上眼不成?
“伯父,我承认我是受到她的吸引,但在尚未确定真正的玉—璇的下落之前,我绝不会背信。”他坦承道。
“你——原来你顾虑的是这个,你当真认为我会允许你负了我女儿不成?”闻言,韩靳桓并未接话。果然季伯父是故意在试探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