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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依依 第30页

作者:孟华

听到这个称呼,完颜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回京面圣不就知道了。”

勃烈耸耸肩,懒得多话,他不想去,但不得不去,让这只黄鼠狼多待在塞里一刻,依依的危险便多一分,自动走向禁卫军。“走呀!还杵在这干么?”

哪料,完颜鄂眼睛锐利地扫向围观的人群。“听说你带回了宋国四大花魁之一,怎么——没见到那美人?”他的探子可将勃烈在宋的一切都已呈报给他知道了。

勃烈心一紧,神色未动地转向他。“你想做什么?”

从探子来报,他知道勃烈将那个女人视若珍宝,而要彻底毁掉一个人,最好就是毁灭他所珍视的所有一切。

完颜鄂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你这次不顾王命的跑回大寨,父王非常震怒,若将那个娇滴滴的美人送给父王,说不定父王龙心大悦,还可以饶你——”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狠狠掐住,当禁卫军打昏勃烈并拉开时,他已经眼前发黑,无法呼吸,干咳了好一阵,才能说话。

“该死!把他……给我……丢在兽笼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让他走。”他惊魂未定,哑着声音气息不稳地说道——天!他的脖子差点被硬生生的捏断。

他转向族人。“你们是要自动把那女人交上来,还是要我挨家挨户的搜?”

完颜雍站了出来。“二王子,你别太过分了。”

完颜鄂扬扬眉。“你这只软脚虾,给我闪到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分。”

“哦?那我说的话就算数了。”众人让开让风娘娘走出来。

见到她,完颜鄂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风娘娘,您何必为难我?”

风娘娘没说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瞪视他,在那充满诡谲如诅咒般的锐利眼神下,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勃烈的女人有我的庇护。”她高举手中那根象征一切神力的木杖,尖端绑着利刃。“你敢放肆、轻薄,我将倾毕生的精力诅咒你,让你不得好死、绝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完颜鄂面色惨青,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部属扶着他,他早摔坐于地,风娘娘不像那冒牌的乌苏,她的话就如同神谕,若她真的施法下咒,他绝对会完蛋。

“还不滚?”

他不得不灰头土脸的率众离去。该死!懊死!只要他当上国王,他一定会报今日之耻!

才刚走出寨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欢呼声,更令他羞愤难平。

他瞪着已被关在木头做的兽栏,仍昏迷的勃烈,哼!没想到他竟聪明的找到风娘娘庇护他的女人,可见这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而且比原先所预期的还重要,他不由对她好奇起来。

听说她跟天仙一样的美,可惜没有亲眼见到,但——

一股噬血、掠夺的渴望充盈他全身,远甚于他对风娘娘的忌惮。

“来呀!派几个人看守大寨,若是见到那个宋国花魁,就把她给我抓走,记住!要毫发无伤。”

“是!”——

“让我去!勃烈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依依拚命想挣开抱住她的兰儿。

“不行呀!殿下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保护您的。”兰儿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我答应过他的,生死永相随、永相随呀!我怎能坐视他一个人受难。”依依哭喊道。

“我的好姑娘,求求你冷静一下,现在殿下最挂念的就是你的安危,唯有你平安无事,殿下才能心无旁骛地应付那些人。”杨玄苦口婆心地说道。

“没错!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风娘娘和完颜雍走进来。

“可是……”

“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娘娘睿智的双眼定在她身上,而她眼中的某种事物宛如油脂般地安抚了她纷乱的心灵,她闭了闭眼。“我是……勃烈的……贵人。”

“对!”

其它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腼。

当依依再睁开眼时,整个面容因她眼中所露出的冷静和坚强而改变了,她直视风娘娘。“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勃烈一到京城后没立刻被带进宫,而是被关进天牢里。

“怎么回事?立刻带我去见王上。”勃烈咆哮道。

土兵略带歉意地望着他。“王上正忙,忙后自会召见你。”

“是王上说要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勃烈冷冷地问道。

土兵不敢回答,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勃烈气得差点将牢房给拆了,可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笼中虎一般,不耐地踱步。

没过一会儿,牢房里起了一阵骚动,完颜鄂走了进来,看到他,勃烈立刻露出强烈的嫌恶,活像见到一团烂蛆。

“对这个‘新居’还满意吗?三弟。”完颜鄂露齿笑道。

“若是有黄鼠狼的皮毛让我踩着擦鞋,我会更满意。”他闭上眼,靠着墙壁坐着,一派闲适。

那副悠哉样,看得完颜鄂怒火丛生,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使被关在牢笼里,勃烈仍像一只威风凛凛,随时都可展翅而飞的海东青,为什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展现出如帝王般的风范?

同样都是王子,而他也不过早两个多月出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差别,噢!他好不甘心。

“父王呢?”

“他正在玄乐宫进行立妃大典,等他忙完了自会过来料理你。”他故意恶毒指出海陵帝把女人置于亲身儿子之前的丑陋事实。

又立妃?半个月前不到才立了三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勃烈心中有说不出的嫌恶,幸亏额娘早逝,没让她见到父王登帝后的丑陋模样……睁开了眼。

“咦?你怎么还在这?”

完颜鄂额头血管暴起。“我只是要记住你现在这个模样,免得下回见了只是一具死尸。”

他的咆哮在狱中四壁回漾。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样厌恶我?在未发生那件‘夺鹿’事件前,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勃烈认真地看着他。

完颜鄂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你的存在就是一项错误。”

是吗?既然这样,已无话可说,勃烈再度闭上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完颜鄂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本想在行刑前才告诉他为何得死的原因,可是那样太不过瘾了,一定要让他在这段等死的几天中,彻底饱受痛苦和绝望的折磨。

“父王不会再见你了。”

勃烈冷嗤。“是吗?你打算背着父王偷偷将我杀掉?哼!这种偷鸡模狗的事也就只有你这种鼠辈做的出来。”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什么?完颜鄂气得冲过去抓住栏杆,想一刀杀了他,可又立刻让自已冷静下来——绝不被他激怒,他发出尖锐难听的笑声。“哈哈!随你怎么骂,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就说清楚,这次完全是父王亲口下令将你捕捉——三日后,斩首示众。”

勃烈胸口像被人重击,缓缓睁开眼睛。“——只为了我没留在京城就要杀掉我?”

完颜鄂笑得很灿烂。“不!是为了一个‘梦’。”

“梦?”

“对!因为国师作了一个梦,梦到你将会杀掉父王,登上帝位……”

勃烈胸膛急促起伏,额上青筋暴现。“父王信了?”

“是的。”

“不!”勃烈冲向栏杆,完颜鄂敏捷地往后退,堪堪躲过了被活活扼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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