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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情霸王 第14页

作者:骆沁

他的不近,是远近驰名的,人人猜测原因,就连断袖之癖也用上了,却没有人知道,他不是排斥美色,而是至今尚未遇见一名足以引发的女子。没想到,才匆匆一瞥,就让他体内窜起一股热流,脑中浮现她曾卷曲在他臂弯的画面,更是助长热焰的焚烧。

“皇上?”他的不语,让她抬起头,不料迎上的却是一双灿然的黑瞳。殷水浣微微一惊,不敢将慌乱表现脸上,连忙敛目垂首,将一切隐藏在四目交接间。

她清然的眼眸让他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以往,自制力恁好的他在顷刻间即把狂放的情潮收回。“来帮我更衣吧!”黑曜起身。

殷水浣跪著挪移到他的跟前,在腰带模索著小埃子所说的环扣。不想触碰到黑曜的身体,她的触模是犹如蜻蜒点水般轻巧,带著小心翼翼,只敢在腰带上徘徊。时间愈久,她愈心急,豆大的汗珠沁上脸庞。怎么都找不到?

看著她双手笨拙地找著环扣,黑曜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她在腰带前方模索当然找不到了,因为,环扣的正确位置在腰后。他知道,却不言明,含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著她的手足无措,却坚决不肯放弃。

找到了!这欣喜的发现让她几乎想要大喊,却没发现跪踞在黑曜面前的她,几乎是双手环著他的腰才模到了腰后的环扣。除下了腰带,殷水浣站起,预备进行除下外袍的步骤。

她的动作轻柔,但可不表示她所做的动作是正确的。黑曜挑眉看她,果然如他所料,毫无经验的她,将袍内袋中所藏的东西掉落了一地,叮叮净净的,声音煞是好听。

糟了!殷水浣暗叫不好,急忙丢下手中龙袍俯身去拾,倏间地上一抹反折的亮光,让她的动作僵在半途。她怎么可能认不得那把匕首?那是她七岁那年爹给她的礼物,为此,爹还招来娘的一顿骂,骂他送一个小女孩这么危险的东西。即使它断成两截只余刀身,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天清晨,心慌意乱的她只赶著逃离,根本忘了取走那落在枕畔的刀身。殷水浣闭上眼,他发现了这片断刀,精明如他,不可能对这些异样毫无察觉。

“你就这么把龙袍丢在地上?”突然,戏谑低醇的语调划破寂静。

在震惊间,她竟将龙袍丢在地上!殷水浣回神,急忙将龙袍拾起,紧环胸前,不知所措。用不了刺客的罪名挂上,光是她随意遗弃龙袍的行为就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拿去挂上吧!”见了她的反应,黑曜只微微一笑。

“是。”殷水浣急忙收敛心神,将皇袍拿进内室置放后踅回。看著那柄断刀,一股欲将之拾起的冲动油然而生,站在黑曜身旁,视线却不舍地流连其上。

“小埃子没教你除下龙袍后该做的动作吗?”见她怔立著,坐在榻上的黑曜忍不住开口,带著淡淡的戏弄。

“奴婢该死!”殷水浣垂首,取饼水盆内的棉巾拧乾,覆上黑曜的脸轻轻擦拭。专注於断刀的她,已经完全忘了水温过低的事儿。这一次,黑曜倒是没说什么,仰首任她心不在焉地抹完脸。

将水盆端出门外放著,殷水浣捡拾著散落地上的物品,当手触上那柄断刀时,心中百般挣扎,怕黑曜就等她自投罗网的这一刻,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爹的遗物被他纳下。

“皇上,这把断匕,奴婢替你拿去丢了吧!”一咬唇,殷水浣还是忍不住开口,掩饰过的紧绷语音彰显著刻意,但心悬著的她已无暇顾及,企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黑曜,早已忘了在皇上面前该低头这档子事。

对於她的问话,黑曜并没有立刻回答,只用那莫测高深的笑,笑得她心虚,笑得她头皮发麻,浑身窜过一股寒颤。

“撤去吧!”一声轻应,化解了加诸在她身上的紧张。

殷水浣一喜,急忙拾起,躬身就要退下,退至门前时却被黑曜唤住。

“你的身上,为何总带著梅香?”黑曜斜睨著她,沈厚的语音横越过寝室,在她耳边流连。

俏脸蓦地一红,没料到黑曜竟会突然冒出如此隐私一问。

“奴婢身上带著自制香包。”殷水浣低低开口,她喜欢梅香那股清冽味,总是偷偷到清浥宫中采撷梅花,将之晒乾,缝制在香包里,系在腰间。她却完全没想到,自己刺客的身分皆因这抹梅香而被人识破。“这味道,让皇上感到不适吗?”

“不,只是奇怪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散发出这股清香的。”水浣因他的问话而起的反应,让黑曜满意地笑了。原来,她并不像她表露於外,真那么冷漠淡然啊!“下去吧!”

他的举动总让人难以预料,让她的心悬宕空中,忽低忽高。得到允示的殷水浣赶忙退下,深恐他又将她唤住,在跨过门槛时因过於慌忙,还稍微踉跄了下。

看著那抹急欲求去的窈窕背影,黑曜唇畔勾起优美的弯弧。贴身侍女?或许当初父王的建议是真有点必要吧!尤其,当那名贴身侍女心怀不轨的时候。

***************

一抹黑色身影演练著挚法,俐落强劲的攻击虎虎生风,一举手一投足充满力的美感。

黑色的装束穿在黑曜身上,非仅不显暗沈,反将他的沈著霸气衬托得更加令人不敢逼视。在长廊上候著的殷水浣看得入神,练武中的黑曜,教人移不开视线。

今早小埃子说肚子不舒服,一大早就差人跑来敲她房门要她代理一下职务。不知怎的,以前终年无休的小埃子,自她被召为贴身侍女后,反倒常常身体微恙了起来。

前天是风寒要她服侍晚膳,昨天是腰疼要她上御书房侍候,今儿个连皇上练武都要代劳了。不过,这一切她都暗自窃喜,因为让她有了更多接近的机会。而这些接触,也让她见到了黑曜更多不同的面容。

对朝臣,他可以是强势尊傲的;对宫仆,他可以是威势中带著体谅的;对百姓,他可以是宽厚的;就是对她……她完全不懂他对她的看法,一如,她不懂自己对他的看法。

那一夜,他紧拥著她的满足神情,一直在她脑中流连不去,像是深烙在心版上。她无法捺下心头那股陌生的感觉,仿佛心不是她自己的,无法控制,无法遏止地想成为他珍宠的人,这来得如此狂烈,让她几乎无法招架。

她不该对他痴心妄想,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了!

他是她一心想刺杀的仇人,她怎能对他寄托情感?就算撇开父母深仇不谈,她只是一个草芥平民,更甚者,她是一个罪臣之后,这样的身分悬殊,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而她又怎能有所希冀?望著黑曜挪动的身影,殷水浣泛起苦涩的笑。

差不多该是可以伺机动手的时候了,黑曜连练武都可以让她在旁看著,对她毫无防备。可现在却是那该死的迷恋让她顿了手,内心的矛盾让她无所适从,他在这场仇恨中,是完全无辜的,她如何下得了手?

殷水浣无奈地闭上了眼。她怎能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感受,轻易地将之前的执著推翻?他无辜,爹娘亦同等无辜啊!她不断地回想爹娘死前的画面,想激起愈渐治弭的恨意。不断的思潮纠葛下,她的心早已厘清了自己付出了感情的事实,然而思绪陷於矛盾的她却没发觉。

谁让他与她各是如此身分?他们必须对峙著,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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