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的剪裁保守高雅,却让谢武司看得血脉偾张。他原本打算晚餐前让她先到楼下商店街逛逛,而自己则留在房里处理公事。如今,他改变主意了,他绝不能让她单独下去!
谢武司灼热的视线看得沈关月整个脸都烧红起来,她局促地站在浴室门口,不知所措。
“把头发绾起来,这样的衣服不适合长发。”谢武司的声音里带著压抑过的平板。
闻言,沈关月转身要跨进浴室,却被谢武司抢前拦下。
他扰顺她的发,圈成一束,三两下就用黑色发夹绾成一个髻,发形整齐完美。
沈关月诧异地看著他,他的手法比她还利落。
“以前常帮我妈绾发。”谢武司笑著说,带著回忆的温柔。但突然,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一变,脸上的柔和已不复见。“走吧!”
沈关月盯著他的背影,对他霎变的态度感到不解。
*9*9*9沈关月放低身子滑入浴白,仰躺著只露出脸,闭起眼,回想著刚刚在楼下的情景──他们所居住的饭店,其规模之大非她所能想象。一楼的精品街人来人往,抬起头,还可看见“蓝天”。
“蓝天”,是的,天花板上用著雷射映出苍穹,白云和日光缓慢转换,自黎明初现至繁星点点,她?著头,直至颈项酸麻,还舍不得放下。
街上还有“露天”咖啡座,还有一座精致唯美的天使喷水池,砖红的道路,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在饭店之中。
她被动地任谢武司挽著,走进一家内衣店。她的英文虽然不甚流利,也隐约懂得他正在叫店员将他指定的衣物送至套房。她脸微微一红,对于三围已被看透的情况有点赧然。
两旁的精品店,她没有什么兴趣,一切任由谢武司发落,一路走下来,两人手上都没有提著东西,怛她知道,如山的高价品,正一件一件地在他俩房中堆砌著。
美味的餐点、曼妙精彩的歌舞秀,她紧张得无法尽兴享用,只知道时间过得特快,不多时,就已到了回房时刻。
谢武司一回房就走进浴室沐浴,只听得水声哗啦啦地冲,不多时,身著白色浴袍的他已开门走出。他短发微湿,散发著淡淡的肥皂香味,在这个气氛挑逗的房间里显得性感异常。
她不敢多看,脑海中,无法阻止对今晚的想象,那种禁忌的画面,已几乎将她全身焚烧。她红著脸冲进雾气弥漫的浴室,隐约听到他似乎带著笑意的嗓音在外头喊著。“衣物已经派人备妥在更衣间里。”
进了浴室,她胡乱冲洗一番后跳入水池,看著池里的水滚动著,在她柔细的肌肤留下淡粉的红晕……她洗得够久了,一直在流动的池水热度依然,她却泡得有点头晕。谢武司并没有催她,这是她感激他的地方。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叹了口气,起身跨出浴池,任水滴滑落。
里著大浴中,摩搓著长发,沈关月拿起置衣柜上的衣物,瞠大了眼,手停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衣服?蕾丝镂空的黑色衣料拿在眼前,甚至可以清楚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更别奢想穿在身上会有什么遮掩功能。?
什么他要选这样的性感内衣?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吗?一股被人羞辱的愤意油然而生。
沈关月颤著手将它穿上。黑色与雪肤的鲜明对比,比那套礼服更夺人神目。她只瞧了镜中的自己一眼,不敢多看,怕猛然高涨的羞耻心和迅速消散的勇气会促使她撕裂了它;而她不能,因为,浴室里已没有任何衣物。
她伫立在门前,沉吟良久。
*9*9*9
*9*9*9清晨的阳光穿透窗幔,随著时间挪动,悄然照在床上熟睡人儿的脸庞。
沈关月逐渐清醒,浑身刺骨的酸痛使她发出一声嘤咛。星眸迷蒙地眨著,顿了半晌,才想起了昨夜的景况。
偌大的双人床只剩她一个人,这是不用看也能察觉的。沈关月忽视心中漫然的失落,翻起丝被准备下床,脚还没踏上地面,就被坐在角落、全身笼罩在阴暗的谢武司吓了一跳。
意识到身上未著寸褛,她急忙拉过丝被挡在胸前,想要找衣物蔽体,才想起昨晚除了那套布料极少的性感内衣,房间内根本没有任何衣物。心念意动,她的视线绕了房间一圈,却不见任何衣物。
“那套衣服刚刚让服务生收去洗了。”谢武司斜倚著椅背,长腿优雅地交叠脸上的表情却异常阴鸷,和闲适的姿势完全搭不上边。“更衣室里有衣服。”
沈关月迟疑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猛然掀起丝被,从床的另一端走入浴室。她的动作是迅速的,却依然感觉到谢武司灼热的目光燃焚著她的背,让她喉头感到干渴异常。
她迅速做了一番梳洗,拿起水杯掬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再也喝不下才伸手抹去嘴角的水珠。走入更衣室,衣柜上整齐地叠放著衣物,从贴身衣裤到名牌裤装,一应俱全。沈关月穿著整齐,对著镜子,不断地加强一层一层的心理建设,才有勇气再次踏出浴室。
卧室的落地窗帘已经全部拉开,谢武司依然保持原来的动作,不同的是手上握著一个高脚杯,而置于桌上的酒瓶已半空。
传言到底增添了多少不实的内容?他甚至怀疑“强暴”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谢武司黑澈的眸子盯著杯沿,回忆著当年在教室班上同学的对话,沉浸在寻思中。她还有多少事是他不了解的?
听到浴室门口传来声响,他抬起头来,斜睨著她,眼神是阴暗的。
沈关月舐舐依然干涩的唇,尽量不往床上那点殷红的痕?看去。谢武司注意到她的刻意,他的眼神便停留在那抹红痕上头许久,才又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我是处女就跟你多收报酬的。”沈关月故意轻松地说,心里却淌著血。
谢武司并不言语,只是用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她,直至她心虚地低下头。那双鹰眸,仿佛看穿了她的?装,让真实的她再无法遁逃。
“走吧!”谢武司放下酒杯站起身,带头往外走。“我订了小飞机去大峡谷,时间到了。”
大峡谷?沈关月呆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上天是公平的,建国不过两百年的美国没有足够的悠久历史创造属于他们的代表建筑,于是,上天给了他们由科罗拉多河历经百万年冲积而成的壮观景致──世界七大名胜之一的大峡谷。
沈关月坐在小飞机上,目不转睛地自窗口往下看。平滑的块状切割面,不像台湾全是峥嵘高山。她有点不敢相信,连中横都没去过的她,居然能在大峡谷上空?翔。
整段行程历时不过两个小时,回到饭店时,沈关月还处于亢奋的状态中,久久不能自己。进了房间,谢武司拿起话筒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就由客房服务人员送来丰富午餐。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谢武司丢下这句话,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沈关月索然无味地拨著瓷盘里的食物,一点也吃不下去。
这就是她的工作,不是吗?主人需要时极力侍奉,厌烦时就得躲得远远的。她抬头望向窗外的天,不懂自己当初怎会答应这椿交易。
为了父亲吗?还是为了年少时那段没有结局的悸动?沈关月拉开落地窗,坐上栏杆,靠著墙,蜷曲在角落,任狂风吹乱她的长发。强劲的风吹得她眼眸微眯,脑子昏沉沈的,几乎要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