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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下) 第16页

作者:绿痕

律滔动容地看着她,掬捧着她的小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感觉她的一双柔荑环紧了他不肯松手。

他在她耳畔低喃,“咱们成亲吧。”

她仰起小脸,水眸里盛满了意外。

“现在?”以往时局安定时,为了等风淮,他拖来拖去就是没空和她成亲,而就在天下快要大乱时,他反倒是要成亲?

“嗯。”他爱怜地以指抚着她柔女敕的唇瓣。

沁悠挑弯了黛眉,“你是怕……事败的话,我会弃你于不顾,或是不要你了?”

律滔哭笑不得地用力吻她一记,“我是怕你这醋桶吃醋吃着,就出尔反尔不打算嫁我了。”

她伸手抚着下颔,“说得也是,或许我是该考虑一下……”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她就又开始想起他和舒河那些纠纠结结的往事。

“别想。”在她的小脑袋想得更多前,他赶忙托起她的下颔,炽热地扣吻住她的唇,让她没空再去想那么多。

在他热烈又温存的吻中,沁悠下再掩饰那份对未来毫无把握的不安,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彷佛恨不得能将自己嵌入他的体内躲藏,又像是想与他交融在一起,往后再也不要分你我,就这么一块携手度过所有即将到来的风雨。

他抵着她的额,沙哑地问:“再问一次,怕不怕?”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是吧?”她颤颤地启口,眼中流离着不安,亟需他给她一个保证。

律滔收紧了双臂将她深深紧拥,“对,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

“四哥……”怀炽匆忙的步伐止于殿门边,到嘴的话也搁在嘴里。

趴在桌案上休息的舒河动了动,抬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来者后,再精神不济地坐起身。

看着过于疲惫的他,怀炽紧拧着眉心,眼中全是不舍。

“你多久没歇息了?”自他离开滕王府住进兴庆宫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就连芸湘也没法将为政局悬心不下的他给拖去歇息,再这样下去,他会累垮的。

“我没事。”舒河揉揉酸涩的双眼,“放出风声了吗?”

“嗯。”怀炽边点头边自架上拿了件保暖的外衫,走至他身旁为他披上。

他一手撑着下颔,“他们有何反应?”

“都已经着手避祸至翠微宫内。”在制造出不出数日皇城即将陷入闭城激战的流言后,居住于皇城外城的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纷纷把主意打到一直被皇家中人用来避皇祸的翠微宫的地宫。

“正中下怀。”舒河一扫睡意,脸上终于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

“我已派人埋伏在翠微宫上下,无论他们选择躲在哪,我会将他们全都逮着。”他已经全盘打点好了,目前众人的注意力全在三大宫和卫王府,所有防卫兵力也都在这四个地方,反观无人防守的翠微宫,老早就被南内水师给渗透。

“别吓着他们。”舒河谨慎地向他叮咛,“若要为皇,咱们还得靠他们呢。”少了那些人就少了一份保障,若是没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那就得费工夫去强迫他们对他投诚效力,太花时间了。

怀炽点点头,在报告完了后,就急忙去知会手下动手别太粗蛮,方走没几步,他匆地顿下两脚,又拖着步子踱回舒河的面前。

“有件事,我一直不懂。”这个结再卡在他心里的话,他会憋死的,况且现在不问,只怕往后也没机会问了。

“不懂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手谕里写的人名不是你?”从舒河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些皆不是他为准备迎接手谕开封后成为新帝的打算,而是开封后新帝不是他的布局,他是看过手谕笃定自个儿不会当上新帝不成?

舒河笑了笑,“因为父皇早就知道我的野心。”做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在父皇的心中他有几分重量,他自己心里有数。

“可父皇不也是个野心家吗?他老人家应当很欣赏你才是,不然他怎会打算处死芸美人以保住你?”在父皇所诞的九个皇子中,就属舒河的手腕与政风最与父皇相似,除去卧桑和铁勒不看,剩余的皇子中父皇最重视的就是他。

他敛去笑意,一脸的冷清,“父皇想保住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什么?”和寻常人一样,怀炽首先看的也是好的那一面,对底下那些暗局也不甚明了。

“他下过是想为他自个儿留个美名罢了。”表面上看来,父皇的确是很为他着想,但在回过头来再看看父皇,一生功绩无数,就待史笔画上个圆满句点的父皇,怎能容得他这个坏事者在上头留下个污点辱名?芸湘好歹也是父皇的妃子,父皇会不在意自己名声?

听着他语气里的不满,和看着他那一脸鄙视的模样,怀炽的心中不禁浮现一个念头。

“四哥?”他该不会是……很痛恨父皇?

舒河狡黠地朝他眨眨眼,“我没对你说过,我很讨厌、也看下起父皇?”

“没有……”他直摇着头,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这消息。“你怎会有这种念头?”

“对于自己的骨肉,他的血太冷了。”光就这一点,就够他对父皇不齿了。

“父皇有吗?”他觉得父皇还满宠爱他的,也感觉不到父皇对其他人有哪点不好。

“二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舒河站起身,不疾不徐地提供了他一个受害者。

想想铁勒,七岁从军,从没听闻过皇家哪个皇子这么年幼就从军的,且送铁勒去从军的父皇,非但没在铁勒身边安插个保护他的大臣或是心月复,还任铁勒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任人欺凌,父皇待铁勒的态度太异常了,然而在铁勒长大后,父皇也没善待铁勒一些,不是年年调派边防,就是去打些会威胁到铁勒生死的仗,是他们天朝都没人了吗?还是天朝没有铁勒这名大将军就保不住了?

虽然铁勒总是半句怨言也无,也藏得很好,但明眼人看得出来,什么都没有的铁勒会如此效忠卖命,全是渴望能在父皇身上得到一些父子情,可是知道这一切的父皇却视若无睹,还刻意加以利用,他这个旁观者,是不明白父皇究竟为了什么而对付铁勒,但他很想告诉父皇,那是他儿子,不是敌人,可是父皇仍旧一再将铁勒耍弄在掌心里,任意揉捏自个儿儿子的心情,这教人看了怎么不心寒?

“二哥?”怀炽皱眉细细深想,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原由来。

这件被父皇和铁勒压在台面下的事,舒河并不指望他能明白。离开桌案后,他信步走至窗边,抬首看向漫天的冰霜。

其实除去铁勒不看,父皇又曾对什么人付出过?

为了天朝国祚,父皇情愿让八个皇子撕破脸抢成一团,也不在卧桑弃位后随即颁布下任太子是谁,为的就是父皇想除掉不是新帝的其它皇子,以免将来在新帝的身上会发生篡位夺嫡之情事。可他又不想由自己动手,不愿在史上留了个千古骂名,所以才刻意让众皇子自个儿上演一出手足相残,而他这个退居幕后的操控者则落了两手干净,也因此,他的名将会清白洁净、流芳百世,日后人们只会记得他在位时的功绩,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为了让下任新帝接捧国祚,用了什么手段。

虎毒食子,父皇他,比任何人都来得残忍。

“四哥,你还好吧?”来到窗边望着他凝重的脸色,怀炽担心地推推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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