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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云 第24页

作者:绿痕

“嗯。”

“就算不告诉他好了,你呢?你能保住自已吗?你认为你真能在冷宫生子?”一想到要面对那一大票的女人,宫垂雪就愈想愈是苦恼。

芸湘水盈的眸子转至他身上,“如果你们愿帮我,加上律滔如果说话算话的话,应该可以。”

爆垂雪掩着脸,“我就知道……”摆明了就是要找他麻烦。

“拿掉吧,为了你们着想,还是别生了。”虽然不忍,但楼姜仍是在她耳边苦口婆心的劝,就盼她能够回心转意,不要去冒那个险。

芸湘只是低首抚着尚未隆起的月复部,嘴边带着轻淡似无的笑。

“这可是死罪啊。”楼姜忍不住低叫。

“我要生,我不会改变心意,别劝我了。”打定主意的芸湘拍拍她的掌心,而后靠在墙上不再多语,表明了不想给他们转圜的余地。

“真是……”宫垂雪无奈地仰天长叹,也只好陪她下水了。“你看着她,我出宫一下。”

楼姜拉住他,“你去哪?”

“当然是找人想办法让她生孩子!”

^O^半夜被人挖起来的怀炽,愣大了嘴久久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还在方才的恶梦里还没醒来。

“她……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求证,在心底不断祈祷是他听错了。

“对。”宫垂雪沉重地颔首,顺便打破他的希望。

找救兵找上怀炽的宫垂雪,顾不得三内之别地找上了怀炽,只因他实在不敢告诉律滔,就怕律滔知道了后,又会摆一张阴阴晴晴的脸,让人搞不清他究竟是在吃醋还是生某种不知名的闷气。

怀炽愕然地靠回椅内,许许多多的念头一下子集体涌向他的脑海,令他一时不知该怎幺理出个头绪来。

“王爷,你认为该怎幺办才好?”他可不是专程来看怀炽发呆的。

怀炽急急回神,“当然是叫她把孩子拿掉!”还能怎幺办?想来想去就只有这条路可选。

爆垂雪叹口气,“她不肯。”

“她知不知道她是在什幺地方?或许她现在还能瞒得过一时,但日后事情还不是会在她肚子大起来后走光?”他不是不能体谅芸湘的心情,只是……只是要看情况嘛,在这节骨眼上头,她还要生孩子?

“这些芸美人都知道,但她还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怎幺那幺固执?”转眼间,另一个为芸湘头疼的人,脸上也出现了和宫垂雪一模一样挫败的神情。

爆垂雪已经想不出办法了,“我看,咱们不如把这件事告诉滕王,就由滕王来拿主意,毕竟,他是孩子的爹。”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他!”怀炽强烈反对,直向他摇首,“要是四哥知道了,万一他又因此而做出什幺事来怎幺办?”舒河若是知道了……老天,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舒河知道了后会发生什幺事。

他莫可奈何地摊着两掌,“但也不能就这幺放着芸美人不管啊。”现在要是置之不理,肚子大了时怎幺收拾后果?

“想办法……”怀炽推开坐椅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口中还不时喃喃有声。

“什幺?!”宫垂雪一时没听清楚。

“得想办法瞒天过海,绝不能让四哥也不能让二哥知道……”怀炽踩着急促的步伐,边走边想着铁勒将会有什幺反应。

“纸包不住火的。”这种事再怎幺瞒也瞒不住,除非芸湘能够避开众人的目光,或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产子,不过以她的处境来看,这两者皆不可能。

怀炽回吼他一声,“就算是纸,它也得包住火!”

“王爷,冷静点。”随侍在侧的冷天海,止住他的脚步将他给拖回椅上坐下。“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还是先想想退路吧。”

怀炽怔愣了一会,发觉他说得也有理,他的确是被这意外的消息给弄乱了谱。

“你先把这消息瞒着。”他深吸口气,两眼看向身负重任的宫垂雪。

“瞒不住时呢?”宫垂雪听得两眉都紧紧纠结在一起。

他咬着牙,“去叫冷宫的女人全都闭嘴,不许任何人把消息泄漏出去。”

“办法呢?”一旁的冷天海想了想,心底也只有一个法子。“贿赂她们吗?”说不定冷宫里的人会看在钱的份上安静一点。

“嗯,到时就去我的库房里提钱,不管是要多少,尽量塞住她们的嘴就是。”怀炽也认可他的作法,只希望这两种作法能够让芸湘安然过关。

“没用的。”深知冷宫内情的宫垂雪却泼他们一盆冷水。“那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贪婪,要完了这一回定会有下一日,她们的嘴,永远也塞不起来。”

“这……”这下冷天海也无计可施了。

怀炽冷冷地开口,“那就采二哥的作法,封住她们的嘴。”

冷天海难以置信地扬高了音调,“王爷?”他到底有没有说错?

“我……不得不这幺做。”不知还能怎幺办的怀炽将脸庞埋进双掌里,语调里藏不住他的心酸。“不这幺做的话,四哥会死的,他会死的……”

还能怎幺办呢?事已至此了,想要挽回也是枉然。

在今夜之前,他一直都不明白芸湘爱舒河有多深,也始终认为舒河不值得为她付出那幺多,他总在芸湘的身上找着舒河为她倾倒的原因,或是想探测一下芸湘对舒河的情意有多少,可是当他知道她愿冒死生下舒河的孩子时,他才知道,爱情本就是两难的问题,根本就与谁给得多、谁给得少无关。

如今,他终于明白当年他要娶堤邑过门前,为什幺舒河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爱情不是游戏,那是会要你赔上一辈子的赌注。舒河这个过来人,他早就把一辈子赌在这上头了,和芸湘一样,不顾性命地选择去爱。

爆垂雪清清嗓子,“我看,就先用贿赂这办法好了,至于会不会有人说出去,这个交由我再想法子。”封嘴的法子,另外再想,还是别让怀炽做坏人。

“嗯。”怀炽并没有抬首,只是闷声应着。

“我先回宫了。”宫垂雪不想再去干扰怀炽的心绪,只是转身向冷天海交代,“记住,千万别让滕王知道。”

冷天海明白地颔首,在送完客后,走回怀炽的身旁轻推着他的肩。

“王爷?”

怀炽低哑的声音自指缝间逸出,“傻子,那两个傻子……”

^_#用生重病当借口?不好,太假,也很快就会被拆穿底细。

鲍事太忙没空过去?骗别人还有用,可南内的公事有一半都是舒河在做,骗不过。

他有私事?舒河一定会问他是有什幺私事,然后很快就发现他在说谎。

怎幺办……虽然,事前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也想了很多借口,决心不到必要关头绝不上滕王府,以免会被精得像只狐狸的舒河给看穿他想隐瞒的事,可是当南内娘娘托他到滕王府探视被软禁的舒河,而他又推不掉这个人情时,怀炽真的好恨自已为什幺没有律滔那个伪君子那幺机灵。

舒河不知道坐在对面的怀炽已经发呆多久了,打从他进来后,他就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问候的话,说完了就急着想回雅王府,但在被留客不能轻易月兑身时,他就用那脸呆相来打发一切。

他以指轻敲桌面,“老九,你最近是在忙些什幺?”先投石问路好了。

“私事。”怀炽回答得很快,快得……有些急。

舒河多疑地看着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尤其是那张藏了心事的脸,每当两眼看过去时,他的眼眸就会不由自主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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