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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 第21页

作者:绿痕

“你之所以会想佐我为皇,是因为你想对铁勒报一箭之仇?』回想起来之后,风淮不得不怀疑起他真正的用心。

他勉强挤出一笑,“我不能否认,我也是个有私心的人。”会帮风淮,其实,他也是有着期望的,他甚是盼望能借着风难将他所失去的夺回。

风淮寒峻地瞇着眼,“所以你就利用我?”怪不得他们会特意找上他。

庞云还没把话说完,“但在私心之外,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开创一个新天朝。”

爱一个人,能有多久多深?但爱一个国家,却不会因时间的消逝而让情份由浓转薄。

在太极宫的那段岁月里,卧桑教他学会了身为责任者该肩负的重任,看着卧桑将天朝摆在自己之前,看着卧桑如何地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他知道,他能做什幺的,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也能够为这个天朝付出什幺的。

看着他努力将自己的心情压在心底角落的那双眼眸,风淮也不语地沉下眸来考虑,许久后,他缓缓地启口。

“我不问你与我是兄之间的是非,我只要求你别把私情掺进公事里。若是做不到的话,你走。”他要是因此而影响到大计,或是日后因此而乱了方寸,那幺他,不能留下来。

庞云早就心底有数,“大义与私情之间,我会公私分明的。”他是很现实的,他还没有浪漫到玩弃江山择美人的那一套。

风淮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别忘了这句话。”

“咱们的行踪已被冷家的人发现了,我认为咱们不宜在这继续待下去。”眼看冷天色已经被巽磊和宫悬雨撵走了,庞云抹抹脸。正色地向他禀告。

他马上做出决定,“明日起程回京。”一个冷天色就够了,庞云说得对,他不能在回京前出任何岔子。

“知道了。”庞云对他微微颔首,正想挪动脚步先去准备事宜时,风淮又叫住他。

“明日出发前先发帖给刑部所有官员,以及六部中不倾向三内的中立者,在咱们抵京时叫他们全到卫王府集合。”他决定再加快脚步一些,“在消息走漏或是被三内发觉前,咱们得将定威将军的环京七郡兵力弄到手。”

“是”

在所有的人们都走开了后,静谧的雪路里,又只剩下风淮和无愁两人。

“无愁?”风淮看着一直静站在一旁不置一词的她,担心地拍拍冰凉的小脸。

她便咽地问:“你的兄弟要杀你?”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不会相信的,而他眼底的心酸,她也不会因此而看得那幺清楚。

“很讽刺吧?”风淮扯出些许笑意,但那笑,却透着艰涩。”

不讽刺,是心痛。

无愁柔软似絮的身子倾身靠向他,两手用力环紧他的胸膛,将盈眶的热泪埋进他的胸坎里。

“怎幺哭了?”他想抬起她的小脸,她却不肯。

很心痛,这泪,是代再也哭不出来的他流的。在权势的美酒旋涡中,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风淮,强忍着痛苦与折磨,拚命想保全他的兄弟,可是他的兄弟们却不予理会,只因他们根本不了解,握在手中的那份幸福是多幺美好,即使已经没有人还记得过去,但他,对他们的爱却依旧真诚无暇。

这样的他,怎能挨得过来?她多幺想告诉他,在这贪婪的世上,是无法容得下像他这般善良的人存在,那些已经遗失的往事,是无法再赎回重演的,他若是坚持这样走下去,执意去把他所重视的人—一找回来,他会受伤的。

庞云说得对,他的心软善良,是他的致命伤,他是该在仕途上摒弃这些的,可是她不愿看见,他的善良如虹彩般消逝,温柔如春花般凋零,其实,只要他能狠得下心,再多一点为了有情而必须产生的无情,再多一些站在他身后撑持着他的人,再有个人,无论他是否压抑心痛都陪伴在他身边,或许,这一路上,他将会走得更稳更好,无惧于风雨。

“别哭了。”风淮捧着她的两颊,以袖擦拭她红通通的小脸,试图将那细碎的吸泣声哄停。

无愁眨着水亮的眼,对于看似若无其事的他,心口微微泛疼。

“明日就要回京了,咱们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呢。”在天际又铺下细雪时,他拉过她的柔荑,弯身将不会在雪地上走路的她弯身背起,“来。”

她趴在他温暖的背上低哺,“你会宠坏我……”“总比让你跌得鼻青脸肿好。”风淮笑笑地将她背得更稳,『“真不晓得你之前是怎幺走来这塞上城的,你竟能在找到我时还这幺完整……”

聆听着他低沉的笑音,无愁忘了当初来找他的目的是什幺。

在这种忧心仲仲的心境下,她再没有心情去追寻风花雪月,等待了多年后,现在她只想要在一个安全又平静的环境下陪伴着他,即使这个梦想很遥远,但只要他在风涛中回首看她的那一刻,眼眸底能有着她的身影存在,有着对她的关怀,那幺,这些年来的等就值得了。

“回京后,我要先到伯父那儿走一趟。”她忽地开口。

“为什幺?”风淮的脚步顿了一顿。

“我想让你多活几年。”无愁怜惜地环紧他,将臻首理进他的温暖的颈间,『“我想陪你。”

第六章

“老六回来了?”

听闻找了那幺久的人突然主动回京来了,让这阵子都没上朝,专心留在膝王府里养病的舒河,连忙自病榻上坐起。

“岂只回来了,六哥还带回一个很耸动的玩意。”怀炽找来了件外衫技在身上,一脸诧闷地柞坐在他的身旁。

“什幺玩意?”舒河读不出他脸上那份古怪表情的由来。

“卫王党。

笑意蓦地自舒河脸上散去,“什幺?”

“原本在朝中就倾向六哥那边的人,这些天都聚集在六哥的卫王府里。”怀炽边说边把他榻边的汤药吹凉递给他,“我听卫王府里的下人说,六哥同那些人还有一些朝中的生面孔,组成了一股新势力。”

“他想自立为皇、』舒河并没有接过,反倒是微瞇着眼立即推想出风淮想做什幺。

“似乎是这样。”怀炽点点头,怀疑地月兑向他,“你事先没有料到?”难道风淮的举动也在他的掌控之外?

舒河油然地抚着额,“没有……”

风淮素来就没有问鼎皇位的野心,更是忌讳兄弟间争夺的情事发生,因此他老早就将风淮剔除于政敌的名单上,他怎可能预料到冥顽不灵的风淮会突有此举?

“律滔呢?听到消息后他有什幺反应?”昏乱的脑海总算有些清醒后,舒河忙不迭地探问另一个跟这消息关系密切的人。

“他的样子比你来得惊讶,看来,五哥也觉得很意外。”先前在早朝时看到律滔的反应时,还真是开了眼界,就连自恃运筹帷幄的律滔,竟也有那种瞪大了眼珠子的模样。

舒河同意地轻抚着下颔。

任谁都会惊讶的,在铁勒回朝打破三内的制衡,逐渐在朝中独大的情况下,又突增了一个也想来插一脚的卫工党,就不知在惊讶过后,该是喜,还是忧?而又该如何去正视风淮的身份?是该一如以往地只把他当成碍事的手足,还是新生的政敌?

怀炽皱着眉心,『咱们该怎幺面对六哥的卫王党?”这两天来,为了这个问题他都快想破头了。

“不知道。”舒河两手坏着胸,两道好看的剑眉紧安在眉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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