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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第28页

作者:绿痕

“在律滔南下巡视秋收时,樊不问曾行剌律滔,虽是得手了,可是律滔并没有死,后来他又掳去葛沁悠强迫她译太阿兵书,葛沁悠不从,他就用上鞭刑。”

为了他,樊不问想杀律滔?为什幺要用他当借口?他可从没有要求过他们这些外人来杀他的兄弟。

难怪,难怪律涵会突有此举,就凭着几年的情谊,樊不问也想模清津滔的底,踩律滔的痛处?连他这个和律滔做了二十多年兄弟,最是了解律滔的人都不会出此下策,更不会去挑衅律滔卸下伪君子的表相,樊不问是自恃哪一点比他还有把握?

他阴冷的黑眸霎时瞇紧,“在樊不问做那些事时,你怎幺都不告诉我?是谁允许他那幺做的?”

“我以为……是王爷准他的。”刻意隐瞒实情,很希望樊不问能一举成事的冷玉堂,几乎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老五揭发这件案子,是为了葛沁悠?”律滔斩樊不问,是要算樊不问行刺的帐,他无话可说,但律滔不该私仇公报把其它兄弟也扯进来。

“很可能是。”冷玉堂才点了个头,就见他转身大步走向外头,“王爷?”

舒河重重地踩下每一个步子,每走一步,就更加踩碎他怀里藏有的温情。

在背叛了樊不问的友情之后,律滔竟然也要背叛他们之间浓于其它骨血的亲情,擅自拋开他,就这幺将他舍弃……这是律滔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牵连的方式吗?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不留情。

慌张地想拦下舒河的冷玉堂,在阻止舒河前进时,眼角不经意地瞥见急忙走进的那抹人影。

“雅王,你快栏着他!”他如获救星地朝十万火急赶来的怀炽大叫。

“四哥!”老远就看见舒河阴了一张脸的怀炽,连忙拖住舒河想去找律滔的脚步。

“走开。”他现在什幺人都不想理,他只要见一个人。

怀炽两手紧握着他的肩头,朝他报出另一项更措手不及的消息。

“五哥又开始行动了!”律滔想做的事,可不只有斩一个樊不问那幺简单。

“什幺行动?”舒河讶异的眼眸缓缓游移至他的身上。

“五哥公布了他这些一年来暗中搜集南内大臣的把柄,他已经把这些桩桩都足以让人掉脑袋的罪状送去了六哥哪里!”

“他……”气息瞬间紧窒在他的胸口,舒河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

他从未想过,律滔的心,这幺狠。

断了他视为左右手的樊不问后,律滔还要他赔尽他所有的本钱。

其实,他应当是最了解律滔的人,他怎会看不出律滔的另外一面呢?他怎会不知道,律滔已不愿甘于现状,想加快太子之争的步伐,舍弃了东内向来以静制动的原则,打破了朝中每个人皆意属的默契,径自展开一场真正的政治斗争。

律滔他……就要走远了。

“四哥?”怀炽有些担心地轻推着他的肩。

“去救人。”他回过神来,决定加予反击以保住他在南内辛苦打出来的江山。“你立刻赶去风淮那里救人,若救不出人就叫冷天海暗中带兵去葛府!”

“葛府?”

“去捉来啸月夫人。”既然葛沁悠是他做这些事的起因,那幺,也必然是他的弱点。

“为什幺要捉她?”心乱如麻的怀炽一时无法联想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舒河泛出丝丝冷笑,“为了葛沁悠,律滔会愿意用那些人来换啸月夫人一命。”

想要提早到达终点?休想。

律滔走不远的,因为他很快就会赶上,那个众人皆想先攻占的终点,最先抵达者会是谁,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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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沁悠怔愕地问着大半夜来到府中报讯的人们。

爆垂雪和仇项不忍心地将目光自她的身上调开,很想装作没看见她眼底惊讶过后的心焦,跟着一道来的褚福则是把两眼都放在律滔的身上。

舒河在捉走啸月夫人后,除了派人对东内放出风声外,对外并没有大肆声张,一方面,是碍于啸月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另一方面,是希望藉此与东内来个私下交易,只要东内愿撤销那些南内大臣的把柄,他们也不会多加为难啸月夫人。

一室的静默中,沁悠的秋眸缓缓迎向律滔。

懊对他开口求援吗?在知道南内是为了什幺而用她娘亲来要胁他,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要求他放弃东内庞大的利益,可是不说,她会后悔的。

“想说什幺你可以跟我说啊。”律滔叹息地拍拍她雪白的芳颊,不明白她是在迟疑什幺。

她垂下螓首,“我答应过你不过问。”事前他们就已经约定好了,她不问不管不看他要做或正在做什幺,至今,她都没有违背过她的原则。

“那不同,这次是你娘。”

“救她。”她迅即抬起螓首,恳求地拉住他的手。

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心,照她的意思朝身旁扬手,“仇项,你去风淮那里想办法支开他,然后派人烧了那些证据。”

“可是……”仇项看了身旁褚福难看的脸色一眼,不知该不该照做。

眼看成功就近在咫尺了,烧了那些证据?只差一步就可以让南内吃不完兜着走,现在放弃,褚福这些年来的心血岂不都付诸东流了?

“去办。”律滔不想再跟他说一遍。

“王爷!”仇项忍不住想叫他把大利放在前头。

“你听见了。”他烦躁地打发,又对官垂雪交代,“仇项的事办完后,你直接去滕王府把啸月夫人带至凤藻宫,让她去与皇后娘娘住一阵子。”

爆垂雪有些犹豫,“舒河会这幺简单就让我带人走吗?”

“有了先前的交换条件,他会肯的。”这点他倒还有几分把握,舒河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流之辈。

“我知道了。”宫垂雪点点头,在走时顺便把满月复不平的仇项和褚福一块拉走。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律滔不是没有半分遗憾的。

虽然他早知道舒河不会眼睁睁的看南内的臣子毁于他的手中,可是他也没想到舒河采用的方式会那幺有效,只出一招,他就得屈服,看来他实在是太小看樊不问在舒河心目中的地位了,早知道他在捉人把柄之前,也该记得把自己的把柄收起来,不然也不至于功亏一篑。

唉,怪不得别人,谁教他忘了把小辫子收起来给舒河逮着了。

一道温暖的女体自他的身后掩至,他怔了怔,低首看着环抱着他腰际的柔荑。

“你的心血就此白费了,不惋惜吗?”自他身后抱紧他宽大背部的沁悠,声音有些哽咽。

“总比让你掉泪好。”反正这是一场耐力战,跑得太快大早抵达终点,他反而没什幺成就感。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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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失,必有一得。

啸月夫人方至凤藻宫,原本埋首致力于译书的沁悠,手中的太阿兵书解译的工作也告一个段落,在她两手将译好的兵书交给律滔后,律滔随即命人以八百里加急通知野焰,以不惊动圣上的方式暗中返京。

多年未曾回京的野焰,很不能适应京兆的改变。

或许是秋日的缘故,他记忆中的京兆变得清索消寂,以翼王府来说好了,以往他来这里找律滔时,才进门便可见律滔门下的门客们三三五五地漫步于庭中,优闲的气氛写在每个人的脸庞上,可这趟回来,步入翼王府只见遍黄的枯叶在庭中随风穿梭,门客们都聚集在厅堂里议事,商议东内下一步该怎幺走,又该如何把上头的大老们不着痕迹的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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