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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第17页

作者:绿痕

远远地看着他,沁悠看见他的眼眸里正灼灼燃烧着什幺,这让她的心跳得更急更慌。

她忽地转身就跑。

律滔随即大步追上去。

“怕我?”他两掌将她抵按在墙面上,急促的喘息窜进她的耳底。

“不是!”她飞快地反驳,但面颊上瑰艳的红潮却透露出了一切。

律滔不语地凝望着她,一点一滴地缩短他们两人的距离,直至彼此气息相交分不清你我。

“这场戏,是你导的。”他沙哑地说着。

“我说过,下戏了。”她别开水漾的明眸,再次跨出脚步。

“不,它才正开始。”律滔在她身后淡淡一笑,随后上前将她转过身来,措手不及地锁吻住她。

许久之后,沉沦在她香馥气息里,律滔感觉到,沁悠悄悄地、悄悄地伸出一双柔荑,环上他的颈项。

他想,他真的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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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走了长渊侯这些年来,辛辛苦苦黑来的成果后,本来只是打算短住一会的律滔,碍于外头怀炽四处派人找手谕的风声正紧,于是干脆大方地鸠占鹊巢,霸占了整座府邸充当处理视察秋收的公务用馆,直接把长渊侯踢出府,理直气壮的继续长住下去。

秋日的脚步愈来愈近,满园枫红的景象,妆点了清索的天候,在律滔和仇项镇日忙于公务时,沁悠已经和宫垂雪培养出闲磕牙打发时间的默契。

沏上一壶长渊侯珍藏的白毫,堆上两小迭刚出品的柿饼,在凉意沁人的午后,沁悠和宫垂雪卸去了人前端庄正直的模样,或坐或趴地在木质的长廊上,边享受园中的秋景,边品味午后优闲的时光。

“你想,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沁悠趴在地板上边啃着甜甜的柿饼边问,两只纤足在空中晃呀晃地。

爆垂雪细细品尝着香茗,“大概要等到外头的风声都过了吧。”

“喂,他每回工作起来都是这幺认真的吗?”她歪着手指比向宅邸的另一个方向,一想起每当她踏进里头想要骚扰律滔办公,就会被他给拎出来的模样,心头就有些不痛快。

“王爷一向都是这样的,在他身边待久了你就会习惯。”他也是吃过几次闭门羹后才得到这个宝贵的教训。

“他为什幺要这幺努力?”平常人办事只出七分力,但以她来看,律滔可是用十成十的心力在做事。

爆垂雪偏头想了想,“因为他很在乎一个人,他不想输那个人。”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人是谁?”是谁有那幺大的本领可以让他如此鞭策自己?

“舒河。”

她微微一怔,笑意凝结在芳容上。

“这些年来,在王爷的眼里,一直都只有舒河。”他也不晓得为什幺,明明圣上所诞的皇子有九个,可是律滔独独只在乎舒河一人。

“舒河?”原本,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势同水火,可没想到……“他们两人视彼此为对手,自小到大都互不相让。”在成长的岁月里,他们两人由文至武、从手段到心机,样样可比、项项可争,可最奇怪的是,都那幺多年了,他们两人却从没分出过高下。

“只有这样?”没来由的一股直觉,让她认为事情并不单纯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宫垂雪莫名且一妙地反问她。

她试探性地问:“他在舒河面前……会不会也像在人前那幺假?”

“不会。”

沁悠修长的指尖节奏有律地轻敲着地板,若有所思地沉敛起黛眉。

化不开的疑云朝她的心头兜拢而来,而她竟然发现,她并不太愿意去挖掘真相。

“你在想什幺?”他觉得她好象有点不对劲。

“在想一件很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的事。”她两手抱着双膝,躺在地板上摇来摇去。

“我被你弄胡涂了……”说的话让人迷糊,动作也让人看了头晕。

处理完公务出来透口气的律滔,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上,两眼盯着就在他脚边滚来滚去的未婚妻。

“好玩吗?”瞧她这个模样,哪像个大家闺秀?不知道啸月夫人看了会不会昏倒。

“我在学你自得其乐呀。”沁悠咧出一抹甜笑,直视正上方那张眼底下累出两片黑影的男人。

听着她酸不溜丢的口气,他就知道讨厌受人冷落的她心头又不舒坦了。

“我的公务告一段落了,可以让我陪陪你吗?”他首先放段来,坐在地板上扶起她的娇躯。

她淡淡轻哼,“岂敢,劳驾你这位大忙人就太过意不去了。”

“我到别的地方继续喝茶。”不忍心看主子被沁悠削的宫垂雪,两手端起茶盘转换阵地。

“别不开心了。”律滔伸手揉揉她的发,脸上展现出难得一现的特殊笑容,“这是我刚收到的信。”

沁悠的两眼停伫在他的脸庞上。

她从没看过他这种纯粹愉悦的笑,即使和他相处这幺久了,她也从没见他这般为她笑过。

“里头写了什幺让你那幺开心?”她不着声色地将眼眸移至那封信箴上。

“褚礼来信说,你的那招把手谕塞给下一个替死鬼,可把舒河给气坏了。”只可惜他人不在京兆,不然他现在就可以看到舒河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了。

“喔?”听到舒河这两字,她的眼眸随即黯淡了下来。

他却连眼眸都显得灿亮,“舒河对那张手谕头痛了好久,就连老九也紧张兮兮地派兵去保护他的安危,不过他到后来也是有样学样,又把手谕塞还给老七了。”现在京兆里人人都在玩推手这游戏。

某种嫉妒之情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然而她却一点也没办法阻止。

他恐怕没有注意到,唯有在提及舒河时,他才会有这等生动的表情,就连在谈笑间,他都没有正视她的眼眸,也忘了身边还有她的存在。

“舒河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沁悠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自然,假装成漫不经心地问。

“你的话中有话。”律滔顿时有所警觉,朝她瞇细了两眼。

“有吗?”她以一笑敷衍过去。

心虚,他在心虚。

她这说者并无他意,可他这听者,却有心。

舒河对他而言,到底是什幺人呢?以他这防备的姿态来看,应该绝不是单纯的兄弟,可是,她又不愿做在这身分外其它方面的假设,只因为她害怕,怕他与舒河之间——“你怎幺了?”律滔总觉得她似乎怪怪的,又似乎像是……看穿了什幺。

他都忘了,她有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不知她是否已经看穿了他对舒河……“没什幺,只是在宅子里又闷了一日,很烦。”沁悠轻快地摇摇螓首,表面功夫做得比他还好。

“我想去园子里散散步,你要不要一块去?”他站起身来,步下长廊回首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想看他的诚意有多少,和他是不是刻意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跟上来我就走啰。”律滔以为她还在生他不陪伴她的闷气,径自迈开步伐往园子里走。

不懂女人心的蠢男人。

沁悠幽幽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步下长廊慢吞吞地走在他的身后。

洒落在林间的日光,丝丝照耀在他宽阔的背上,嗅着空气中草木干燥的气味,她想起每当他凑近她的身畔时,他身上总会淡淡沁出清爽干净的气息,和他温暖醉人的体温。

可是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背影,此刻却遥远得彷佛不可触及。如果有天,如果真能够许下一个如果的话,她真希望他能与她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牵着她的手,细细述说他的心中事,让她分享他的喜怒哀愁,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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