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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上天堂 第11页

作者:绿痕

“你喜欢我﹖”聂少商怔愣住了﹐情绪里混合着深沉的讶异与无法形容的狂喜。

“对。”“羽衣﹐你喜欢过几个人﹖”她所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对朋友的﹖对亲人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你一个。”羽衣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仔细地聆听他心跳的节奏。

聂少商将她的话听进心里﹐过了很久后又再问她﹕“你有没有听过雏鸟式心理﹖”

“没有。”“所谓雏鸟式心理就是指当小鸟破壳而出时﹐它第一眼见到谁就会认定谁是它的母亲。我在想﹐你对我的感觉会不会是这种心理所致﹖”他很怀疑她这种热情的反应只是纯粹出自于本能﹐而他就是她这只小鸟第一眼所见到的对象。

“我不会把你当成是我的母亲。”羽衣离开他的怀抱严肃地对他说。

“你是没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但我认为你对我的好感是因为我是你来到外头第一个接触的人﹐所以你才会以感恩的心态喜欢我。”聂少商脸上有着苦涩﹐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想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抚顺。

羽衣将他的手拉下紧握着﹐眼底再没有了笑意﹐“才不是﹐我说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因素也没有什么心理。我在研究所时也接触过许多对我很好的人﹐可是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们﹐你和他们不同﹐也许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今天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我不可能会对他们说出同样的话﹐因为是你﹐你懂吗﹖”四周只剩下微风掠过耳际的声音﹐两人间的气息变得窒闷而静谧。

“羽衣﹐你认为喜欢和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聂少商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开口问这番话﹐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弄个明白。

“不是相同的吗﹖”羽衣倒认为这问题的答案是等量的。

“不﹐喜欢不是爱﹐爱不是喜欢﹐它们完全不相同。”聂少商忽然觉得“喜欢”这字眼是用在小朋友身上的﹐他不愿她将这字眼用在他身上﹐他要的不是这个。

“是吗﹖可是在我的观念里﹐它们指的是相同的一件事﹐都是一样的。”羽衣感到迷惑﹐虽是不同的名词﹐但难道不都是同样的意义吗﹖“羽衣﹐你会不会说谎﹖”聂少商抑着鼓胀的心试探性地再问。书上说天使是不会说谎的﹐而她是天使﹐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说谎﹖我学不会﹐你要教我吗﹖”她张着清澈的眸子问他。

“果然。”聂少商喃喃地笑道﹐原来传说是真的﹐那么她说的话也假不了。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高兴﹖”羽衣看不懂他的表情﹐她会不会说谎值得他高兴吗﹖“我只是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他笑着低下头轻吻她那不懂谎言怎么说的双唇。

“只有这样﹖”见他只是轻点了点她的唇瓣﹐羽衣颇感失望地问。

“不然你希望如何﹖”聂少商捧着她的脸﹐心情愉快极了。

“我……比较喜欢你教我的那种……难度高一点的吻。”她红着脸低声回答﹐被他教过那种吻后﹐类似现在的这种小吻反而让她有种不满足的感觉。

“你喜欢难度高一点的﹖”聂少商扬高了眉端看她。

“不可以吗……”“可以﹐当然可以。我愿意随时随地提供﹐没有期限。”他笑开了眼眉﹐双唇盘旋在她的唇上﹐而后将她的唇整个收藏。

第四章

中秋过后没多久﹐今年的第一个台风挟带着丰沛的雨水﹐越过中央山脉﹐在深夜直扑台湾西部。

夜已深﹐雨势不断加大﹐聂少商在自己的房里﹐专注地研究魏北海交给他的书籍。

在一阵巨大的雷响过后﹐他听见隔壁房传来细小的尖叫声﹐忙不迭地扔下手中的书跑了出去。

“羽衣﹖”打开房门后﹐他在床上看不见早早上床就寝的天使人影﹐于是四下寻找着。

找了半天﹐聂少商在书桌底下发现她的踪迹﹐见她铁青着脸﹐害怕的缩成一团。

“怎么了﹖为什么躲在这里﹖”“那个声音……”羽衣紧捂着双耳不敢动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什么声音﹖”他蹲在她的面前问。

雷声突然破天落下﹐巨响回荡在天际﹐震得人心惊胆战。

“哇﹗”羽衣吓得立刻投入他的怀抱寻求庇护。

“你说的是雷声﹖气象报告说台风今晚会通过中部﹐我们在暴风圈外围﹐所以风势、雨势会大些﹐免不了打雷闪电的。”他拍抚着羽衣的背脊安抚道﹐望向窗外忽明忽暗的闪电﹐知道这一波波的雷声可能会响个一整夜。

“下雨就下雨﹐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羽衣紧搂着他宽大的臂膀﹐埋在他的胸前恐惧地问。

聂少商将她抱正﹐见她花容失色的模样﹐不禁失笑﹐“你没听过﹖”“没有﹐以前我住的地方有隔音设备﹐我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她终于知道研究所将她隔离得有多彻底了﹐就连这种怪声她一次也不曾听过。

“别怕﹐下雨天会打雷这是很自然的事。”他突然有种前途多难的感觉﹐这个天使过去被保护得过度周密﹐对于外在世界的变化浑然不知外﹐基本的常识也贫乏得可怜。

“不自然﹐它好象在我的头上隆隆叫﹐我讨厌它。”羽衣将他抱得更紧了﹐眼泪被另一波雷声吓得夺眶而出。

“我没有办法叫它停止﹐等暴风圈远离后它就不会吵了。”聂少商吻着她的额际哄道﹐而强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咻咻地吹入﹐震得窗子隆隆作响﹐好似另一阵雷声。

羽衣没作声﹐只是畏惧地栖息在他的怀里。

“这次台风威力不小﹐我得去把门窗关牢。”唯恐风雨肆虐﹐聂少商及时想起得将门户关紧﹐但欲起身时﹐才发觉身上挂了一个羽衣。“羽衣﹐你这样我没法子去锁门窗。”

她像株菟丝花般的紧紧缠住他﹐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

“我会怕……”窗外的闪电照亮了幽暗的天际﹐这幅恐怖景象几乎使她窒息。

“我的怀里没有避雷针﹐你躲在里面也没有用。”他轻轻拉开她的手﹐稍稍推开她。

被推离安全的避风港﹐羽衣连忙又躲回他的怀里低声哀求﹐“你别离开我。”“好、好。”他无奈地环抱着她﹐只好带着她一块去查看屋内的门窗。“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蜡烛和手电筒﹐如果断电就麻烦了﹐你等我。”他将她抱回自己的房内﹐让她坐在床上﹐塞了个枕头给她后就走出房外。

在确定锁好门窗后﹐聂少商拿着蜡烛和手电筒走回房间﹐却看到她坐在床尾﹐展开翅膀密密的包住自己﹐整个身体蜷缩在巨大的羽毛里﹐动也不动﹐活像团大雪球。

她已经很久没再把那对异于常人的双翅展现出﹐他不过是离开她一会儿﹐她怎么又变回天使的招牌模样﹖“羽衣﹐你又把翅膀拿出来﹖”聂少商拨开她的翅膀﹐抬起她小小的脸庞﹐却看见她的眸中有泪。

“你丢下我。”羽衣控诉似地望着他﹐泪水潸潸落下。

“对不起﹐你把翅膀这样张开不痛吗﹖”他不舍地搂她入怀﹐瞧她将翅膀完全朝两旁伸展﹐不禁感到忧心。

“痛。”她吸吸鼻子﹐语带哽咽地说。

“今天上药了吗﹖”她紧敛的眉透露着丝丝的痛楚﹐聂少商怜惜地伸手拭去她的泪。

“还没。”羽衣垂下双翅﹐习惯性地偎进他的怀里。

“怎么不告诉我﹖”聂少商将她移至床头坐好﹐取来药箱﹐熟练地替她上药。

“一直把它收在里面所以忘了。”“复原的情况不错﹐伤口好了大半﹐用不着再用纱布绑着它了。”仔细观察伤口的情形后﹐他快乐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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