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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夫 第23页

作者:楼雨晴

“不!”无法替他讨,也不能替自个儿讨,他要她怎么办?连恨都没有,她要怎么面对慕容略?

“我知道是强人所难了,但——至少看在我的份上,请你莫伤我至亲。”

“至亲?至亲!至亲……”她讽刺地喃声道。慕容略若曾念及至亲,又岂下得了手?而他,竟要她宽宥这禽肉不如的畜生!

“我无法强求你该怎么做,终究决定还是在你,但最有资格怪他的我,都能够谅解了,最没立场指责他的人,其实是你。聪慧如你,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才智过人如你,这么多年来,又岂会不知——”不知她的心思?

许多时候,她不禁怀疑,他其实是在装聋作哑。是因为无法响应同样的心意,还是——因为要成全他最亲爱的弟弟?

她不清楚,也没有那个身份探问,毕竟她只是他身后的一抹影子,一抹——微不足道的影子,除了全心护卫他的安危,其余的,她不能想,也没资格奢望。

可到最后,他还是在她全心的护卫下出了事。

他不会明白她有多恨,无法原谅伤害他的人,更无法原谅失职的自己。

“那不是你唯一存在的价值。”仿佛看穿她思绪,他缓声道:“当初将你带回来是出于一片善意,不是要你尽岸一生青春,为我舍生忘死,将守护我当成一生的使命,那么倘若我不在了,你又当如何?最初的善举反倒尽误你一生,这不是我的本意。雁回、雁回——想想我最初为你起名的心意。”

雁去,终有雁回时,要她退一步,眼界更广,别尽望着生命中早已远去的,太死心眼。

未料,回头再问她原承何姓,冷冷一个”莫“字,当下教他无言了许久。

莫盼雁回,倒成了诅咒似的,讽她一生也盼不着心之所钟。

“你——当真再也不回了吗?”那她留在那个地方,还有何意义?

“慕容家除了慕容韬,还有一个慕容略。”他意有所指,深思地望住她。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看见。

“雁回,劳你替我带句话给他——慕容韬已不复存在,这世上,只有慕容略,他,已是唯一。”

若这一切,真是他日夜渴慕,那么他已退开成全,要如何守住它们,就看他自己了。

这是他为人兄长,对么弟最后的宠爱了。

莫雁回明白,这不是给慕容略,也是说给她听。

慕容韬,说什么也回不去了,她,一生都等不到。

“聊什么要聊这么久!话真多……”她待在房里,愈等愈闷,愈等愈坐不住。

原先本是要到前厅去吓吓他的,可临出厅门前,她不经意捕捉了几句,便默默收脚,转而回房等待。

她只是玩心重了些,不是不知进退。

可……真有那么多话好聊啊?

说什么也不承认醋意已漫上口鼻,她在房里来回踏步,又拿起做了一半的针黹活缝缝补补,练练贞静性情——

去他的!什么贞静性情!那股子缠绵凄伤、情意深深,不是她瞎了就是他瞎了,否则哪贞静得起来?

他可从没跟她提过有这一段!

不知死活如穆浥尘,就在这醋意满满的当口找死地踏进房来。

一见她,愣了愣。“不是说先回旧居住几日,成亲前不能见面吗?”

是嘛,不见面,让你尽情发挥,好叙“旧情”!

本想喷两口醋酸酸他,他忽而一笑,上前抚抚她颊容。“不过算了,早知你没那么安分,太听话我还受宠若惊呢。”

被他模一模、笑一笑,心都软了,醋还喷不喷?

她不情愿地哼了哼,“送走『故友』?”很刻意加重“故友”二字。

上前正要执杯斟茶,听闻这闷嗓,有些困惑地回眸瞥她。

“聊了什么?要不要说来参详参详?”还是那副很不经意,又摆明了要让他知道很计较的神态。

他凝思了一会,“是聊了不少……”

爱上主子,难道是每个忠仆逃不开的宿命吗?如他,如雁回。

她的心意,他不是不知,后来遇上了雨儿,才真正明白那种感受。日日看着、时时惦着,全心全意为着一个人盘算的心思,放在心上,看得久了,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以往只是避着,不容多想,如今方知愧她的情有多深,可在他如此负了一个人之后,上苍仍待他不薄,让他心头惦着的那一个,回应他相同的誓诺。

浥,浸润之意,若无朝雨,何来浥尘?这一生,他只为她。

无须多言,知他如雁回,必然能懂。

“喂喂喂,你叹什么气啊!”叹得如此感慨,是在怜香惜玉吗?

他端整神色,无比凝肃地道:“一直想同你好好谈谈,你知道——这两间铺子、还有药堂,都归你所有,产权状子放在哪儿你清清楚楚,所有的现银收支,都记在账上也明明白白……”

“你——怎么忽然说这个?”她醋也不吃了,当下被他吓得结巴。

交代的那么清楚,又不是随时准备求去……

“只是想跟你讲明白,一直以来,这些都是你的,我只是代为管理。可想了又想,怎么样都觉得我们之间有欠公允。纵是夫妻也得明算账,趁着成亲之前,咱们先把条件谈清楚,避免日后双方再有二话。我既然是商人,亏本是就不能一直做下去,你不过花五两银子买我,我却得管账、管生意、管家里头的大小事、管……总之看得到的无所不管,把自己操劳的半死,至少我有权要求支领薪俸吧?”

“这样讲……好像也言之成理。”她听得一愣一愣,想想确实将他压榨的过分了。

“你也同意?”那好,当下说做就做。他研了研磨,快速挥毫而就。

不愧是生意人,那架势真是魄力十足。

她还在被他谈判时那股沉着自信的风采迷得脑袋发晕,他已经极具效率地拟好新合同递来。“没意见的话,在下方盖个手印。”

“喔。”才浏览过第一行,她便呆了。“一月七次?”

她看了看条款,再仰头看看他,来回数遍。

还能有哪个七次?上头都白纸黑字指明了夫妻床底间那回事,总不会是盖盖被子、捏捏酸疼肩膀、轮流哄哄孩子安睡那回事吧!

“呃……会太多吗?”被她震惊目光一瞧,他不禁暗自反省起来条件是否开得太严苛,有趁火打劫之嫌。

“为妻者不得无故推托?”她确认似地再念出一句。

“就是没有理由,不能讨价还价,一次都不准赖的意思。”

“如若不然,苦命忠仆得以合理拒绝上工?”这是威胁来着?

“很合理,不是吗?”都赖他薪俸了,他日日辛劳何苦来哉?

岂有此理!她再也看不下去,随着新合同一掌重重拍上桌面,起身逼近他。“七次?七次?七次?!我花了那么多银两、煮烂多少药罐子,把你养得这般健壮,毒清得一滴不剩,你就只有一月七次的能耐?!剩下的你想留给谁去?!”

太混账了,她要求一夜七次都不过分!

“呃?”纤指抵上他厚实的胸坎,一下戳得比一下重。他冒着大不韪,斗胆揣测上意。“意思——可以再加吗?”

实在是从那坛女儿红开封到如今,也年余有了吧,他俩亲密的次数真要算来,连一双手都用不上。每回她一背过身,他就没辙了,七次于他而言已是莫大恩赐,再不敢妄求更多了,若非悲惨至极,他也不想使这下流招。

“还有这句——基于婚姻稳定之长远考虑,为妻者应该相对诚意,努力喜爱夫君,互敬互爱方能婚姻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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