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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孤单 第17页

作者:楼雨晴

“靓……”

他喊了我一声,我没搭理,他也就没再多说。

我心里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齐隽放不下前女友,如果真如他所言,她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甚至不惜去当第三者,背弃当时的男友,那么,现在有情有义的前男发就在眼前,她会怎么做几乎不难猜侧。

现在的齐隽已是今非昔比,目前或许还有努办空间,但未来成就绝对难以枯量,以他现在的条件,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刘晓莙不是傻瓜,前男发又念旧情,她会不把握住机会吗?

尽避齐隽说得再堂而皇之,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不出问题才是奇迹。

我开始会不定期接到不知名的简讯,告知齐隽的行踪,附带照片一张。他和谁亲密走在一起、他和谁吃饭、他睡着时的样子……

意图太分明,我不想理会这种低级招数,全删了。

也许是我的无动于衷逼得对方急了、恼了,开始出狠招,那些齐隽未归的夜晚,我必会在半夜接到由齐隽手机拨出,却传来陌生女音,告诉我。“齐隽今天不回家了,在我这里过夜。”

如此挑畔意味分明。

所以当看到杂志刊登出来的暗巷激吻照后,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

现在的齐隽知名度大开,出门一不小心就会有狗仔跟拍,加上私生活保密到家,别人也就更想挖出来。

他一直很小心,没让我们的事曝光,有时回家发现被跟拍,还要绕上好几圈甩人,才敢进门。

现在,却让另一个女人先曝了光。

上个月,他荣获年度音乐杰出新人奖,登台受奖时说:“我很感谢她,这些年,她一直默默陪伴、支持我每一个想法,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全都放在心上,一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这一段话,开始盛传他有秘密交往了多年的情人,只是一直逮不到证据,他也从未正面承认口中这个“她”是情侣关系。

这下,所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全套进这张“会说话的照片”里。

我知道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杨季楚说,我不懂得爱自己,所以现在,我想要正视自己的情绪,要我所想要的人,说我想说的话,不再亏待自己。

那天,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他才回来。

开门时,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我,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有事跟你谈。”

他一眼瞧见摊在桌上的杂志,大概也晓得我要谈什么,抢先一步说:“那个是意外,我没——”

“齐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会跟别的女人乱来,让你难堪,我不会。”

阻止我和前男友复合时,他是这样说的。

他给过我的承诺不多,但都会遵守。而现在,连少之又少的承诺,都跳票了。

“你知道我今天接到父亲的电话,他有多生气吗?”一再一再地安抚、一再一再地代他向父亲背书,如今,难堪是他给我唯一的回报,我连想要再替他多说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必强调,我知道你父亲从没喜欢过我。”他绷着脸。

“那你要让他更厌恶下去吗?”他做过什么让我父亲放心的事?能怪人家对他有偏见,无法同意让女儿与他在一起?

“齐隽,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结婚,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不管,让你全权处理,另一个,和她断绝一切往来,别再过问她的任何事。”

“这是两回事,你不要相提并论。”

是两回事吗?在我看来,是一体两面。

“喔,我忘了,还有第三个。”面对他的焦躁,我显然是相对冷静。“我们分手,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了。”

他愕然,死瞪着我。“就因为一张照片?汪咏靓,你讲讲理好不好?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你是无心吻了她?那是借位的视线错觉?她扑上来,你来不及推开就被拍到了……还有什么?齐隽,就算上述都成立,那也不是问题的重心,你知道重点在哪里吗?你放不开她,你对她还有昔日眷恋,宁可让我这么难过都不愿意放开她,是她对你太重要,还是我对你太不重要?”

他哑了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可以等他追逐梦想、也可以等他打拚未来,任何事我都能等,唯一不愿意等的,是一颗已然远扬的心。

一旦心不在我身上了,再去等他回来,也没有意义了。

“看来,这个选择题要由我来选了。齐隽,我们分手吧。”一如季楚所说,我正视了自己心底的声音,确定要不到,就不必再屈就自己。

他一副我撞邪的表情。“汪咏靓,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笑了笑。“没有,我脑袋很清楚。”

“我不想陪你一起疯,这件事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来谈。”

又来了。他总是用这种方式逃避,但是人逃开了,问题仍在那里。

“齐隽,我是认真的。”

他停住脚步,看出我态度有多坚决,整个人开始烦躁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我都说我跟她没什么了,你还这样蛮不讲理,如果我真的放手,你要她一个人怎么办?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孕妇,你就不能多一点同理心吗?非要把她逼到绝境你才甘心?”

所以现在,成了我心胸狭隘,迫害无辜孕妇了吗?

“齐隽,你不是笨蛋,她有没有心机你自己知道,把眼睛蒙起来,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

被心寒了,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心,从这里就看得出来。当整颗心都偏向另一个人时,她做了再多的小动作,都会视而不见。

“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也知道自己亏欠你很多,无时无刻都不敢忘,你不必这样疑神疑鬼、咄咄逼人!”

那么,他是否问过,我要不要这种感激?

如果一对男女之问,只剩下恩情、亏欠,还走得下去吗?

“她也是这么说的。”

“谁?”

“刘晓莙。”那些夜半扰人的电话,她可是说了很多呢。

说一个女人靠恩情绑住男人,不感到悲哀吗?

说齐隽的心在谁身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说……

说太多太多了,但是我要真转述出来,他就会相信吗?他眼中那个柔弱又无辜的孕妇只求安稳而已,怎会耍手段?当然是我造谣生事,中伤人家。

这一刻,我是真的醒了。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起身越过他,走进书房,抽出压在抽屉最底层的纸张递去,那是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你真要玩这么大?!”

一张纸,一行行条列了这些年来,他的学费以及所有生活中的必要开铺,该列的,我没有少掉一项。

“既然你坚持走不开的原因是这个,那就把前债清一清,从今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他瞪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从来不曾对他这么狠,他傻住也难免。

“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过这是我应得的,包括利息部分我也算得很合理,你可以分期偿还。”而且是评佑过他目前的状况,计算出他能负担的范围,够仁至义尽了。

手中的纸被他担得又紧又皱,我知道他有多抓狂,但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安抚他。

“齐隽,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耗下去,离开你我会更快乐。”

“原来和我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糟糕的事。”他一字字从齿缝里挤出话来。“那真是抱歉,你应该早点说的,何必那么委屈。”

“现在说也还不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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