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事。”她摆摆手。“小笼包快冷掉了,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不等他说完,她淡淡截断。“宿舍快关了,本姑娘不留睡相差的男人过夜。”
“……”他就知道,被嫌弃了。“学姐……”
她转身走人,头也没回,只丢下几句:“快期末考了,好好准备,我的毕业专题也在最后的收尾阶段,最近会很忙,不要找我。”
“……”为什么他觉得,学姐今晚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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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晚,果然怪怪的。
直到好一阵子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确定这一点。
她说不要去找她,他不敢不听。那天之后,她没再打过一通电话给他,就算再忙,不会连讲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直到期末考都考完了,打电话给她,她还是没空。
可是期末考完,他就要包袱款款回云林了啊,接下来他们会有一整个寒假见不到面,连拨空跟他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去找她,遇到她同学,告诉他童书雅已经走了,说是考完和几个人约了去唱歌庆祝解月兑。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一种……被遗弃的感觉,闷闷的。
“小学弟,你是哪里惹到她了,不然她为什么不理你?”以前她去哪里都会约他参一脚,吃喝玩乐都少不了他,疼他疼得咧!
“我不知道……”他真的想不起来是哪里让她生气,为什么她突然不理他了?
后来又陆续打了两通电话给她,她总是有事,说改天再聊,电话愈说愈简短,再然后二哥要回云林,顺道过来载他,所以他还是没见到她。
整个寒假,都因为这件事情,心里像压着什么,只要想到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寒假开始的第二个礼拜,和另一名学长通电话,知道他们计划寒假来个环岛旅行,规划的行程中有云林。
于是他立刻联络童书雅,问她要不要来住他家?他可以去睡四哥那里,房间让给他们睡,而且这里他土生土长,可以充当导游。
她淡淡回绝了。
“为什么?”他不懂。以前也常留宿她那里,他礼尚往来有什么不对?
“规划好路线了,人多也不方便去打扰你的家人。”她只用了简单几个字,就打发过去。
币了电话后,他持续发愣。他再呆都知道,这理由有多牵强。
他心眼是直了点,但不是没神经,他觉得——学姐在疏远他。
以前学姐不会跟他这么客气的,为什么突然间,他们变得好生疏客套?他不懂,怎么也想不通,他只知道,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家的阳光男,最近很不阳光。”周末也正好休假回来的关梓群抛来一句,与关梓齐、关梓修、关梓容在庭院里嗑瓜子闲聊。
“梓勤,要不要过来聊聊?”关梓言朝屋里喊。
必梓勤整个人幽魂似地晃来,下意识地喝茶,下意识地嗑瓜子……
“小叔叔……”悦悦一脸快要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回过神来,惊觉身边的小人儿瘪着嘴泪眼汪汪,一副预备哭倒长城的模样,天要塌下来了吗?
“你把人家的开心果吃掉了……”她剥了好久,才剥出小山高的开心果,那是要给她心爱的把拔吃的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剥还你……”手忙脚乱,慌张补救。
一旁的人差点笑翻掉。
“哇咧……这天兵哪里来的?”好痛,肚子好痛,关梓容笑到快不行了。
必梓言抱过女儿安抚,一面说:“别忙了,梓勤。你这几天老恍神,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喔……算有吧!
于是他把莫名其妙被学姐遗弃的怨气,很委屈地投诉了一遍。
“这就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再确认一遍。
“对!”他对手足们“就这样?”的表情非常不满。他觉得这很大条耶,严重干扰了他的情绪。
“噗——”关梓容又想笑了。实在很想叫他照照镜子,看他现在哀怨的表情,多像被主人弃养的流浪狗。
“你不是一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吗?”关梓群反问。他们家这小弟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随遇而安,衰事笨事发生得多了,很能自己调整心态,笑笑就过去了,性格挺阿Q的,很难看到他真正为了什么事情而无法释怀。
既然都觉得交朋友靠缘分,合则聚不合则散了,自然也就不会特别强求,那他现在到底在拘泥什么?
“学姐……不一样。我很难‘哈哈’两声就算了。”
“为什么不能哈?”他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坚持吗?
“啊就不想哈!”
“为什么不想哈?”除非这个人对他而言很不同,定义不同于路人甲。
“就不想哈啊!”小姐姐很番耶,不想哈还要有理由喔?
“……”完全无法沟通!
彻底放弃后,众人用“这是哪来的笨蛋”的表情互看。
“你家的小孩吗?”快领回去好不好?丢脸死了!必梓群迅速撇清关系。
“脑残可以领残障津贴吗?那这样要算半残还是全残?”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关梓齐很久了,他相当慎重地思考这个问题。
当医生的沉吟了会儿,以专业角度相当权威地判定:“依他的程度,应该算全残了吧。”
“说什么脑神经外科的权威,真没用。”关梓齐直接呛三哥。自己的弟弟也不先医好。
“要我讲几遍?神仙难救无命人。”名医难救无脑人。
“……”这群人好过分,当他不存在啊?
从小到大,类似的话听多了,他很自动自发,默默模着鼻子到墙角蹲。
“你们,够了,不要欺负弟弟。”关梓言好笑地制止,走向蹲到角落去画圈圈、耍哀怨的小弟。
“大家的意思是,你很重视她吧?”
“对呀。”不然他在低落什么?
“那,她是你的谁?”
“学姐啊!”刚刚不是说了?
“为什么学姐会让你不想‘哈哈’两声就算了?”
“啊就很重要,所以不想哈咩!”有很难理解吗?干嘛一直问一样的问题?很奇怪耶!
“……”关梓言一阵沉默,模模鼻子回座。
还是继续喝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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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过后,开学了。
必梓勤原本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过了一个寒假,一切就会回复原状。开学后在校园遇到她,她赶着去上课,匆匆问候,给了他一记微笑,他真的很开心,可是——
他很快就发现,一切都没有变。
她会打招呼、会对他笑,但是,依然不会主动找他,就像交情很一般的朋友。
他们是交情很一般的朋友吗?不是,绝对不是!至少,他非常、非常地在意她!
在意她的态度、在意她的情绪、在意她会不理他……
他努力想了很久、很久,唯一能归纳出的原因,是在学妹身上。
她和学妹合不来,所以学期末那阵子,他帮学妹太多忙,她不高兴了?
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学姐也不像这么幼稚的人,可是他真的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会选择疏远学妹。
这样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成形,开学第二个礼拜,一个偶发事件,又将他们的关系炸得乱七八糟,整个Down到谷底。
一年级学弟妹与毕业班学长姐的关系,已经演变到如同水火的紧绷状态,随时都会爆发开来,而那个爆发点,据说是某日在校外吃羊肉炉,两方狭路相逢,然后也不晓得是谁说了什么,两方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