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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鲜花抢先采 第14页

作者:楼雨晴

“拜托你,茗茗,不要再哭了,让我安静一下好吗?”眼睛肿成这样,也不晓得哭多久了。“咏茗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

他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分神照顾她了。

“我……”她愕然,张大了伤心的泪眸。

她……又造成他的困扰了……

是啊,她好没用,一直都只是他的负担,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妨碍他,害他更加心烦……

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泪水不听话地拚命从眼眶里掉出来,却不敢再哭出声,怕为他带来困扰。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护士出来又进去,拿了一张纸要他签,他们交谈了什么,她听不清楚,目前情况如何,也不敢问、不敢打扰他,怕又碍手碍脚成为他的麻烦……

然后,她看到医生走出来,看到贺大哥松了一口气,疲惫的神情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这个意思……应该是没事了吧?

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抹抹泪,由椅子上站起来,偷偷看了他一眼,不敢出声打扰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医院。

回到家,坐在客厅的言立冬,看见她那双肿得像鬼的眼眸,急忙问:“宝贝,你发生什么事了?”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父亲怀中,不由分说地放声大哭,吓坏了言立冬。

“怎么了?怎么了?考试又考不好了吗?哪出连续剧又有死人了?还是你养的电子鸡又死掉了?”大脑连思考都不必,直觉由记忆库中搜寻出她最常见的哭泣情况。

她只是哭,用力摇头。

“那是你那个见鬼的贺大哥这次打算移民到火星去住?”说到“贺大哥”三个字,口气还有点酸,不是滋味得很。记得五年多前那一次,女儿哭得可惨了。

话再说回来,自从那小子回来后,女儿就移情别恋了,回家吃饭、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了足足一半,他积怨已深,不爽贺品遥很久了!

小表头没娘疼关他女儿屁事?为什么茗茗该去陪她玩?那当老子的孤床冷被没老婆,茗茗要不要陪他睡啊?别笑死人了!

怎么就没人同情他言立冬没女儿陪?想他孤单老人每天盼着女儿回家陪他吃饭,也是很可怜、很可怜,可怜到惨绝人寰耶,女儿怎么就不来同情他?

“哇——”听到“贺大哥”这个令人伤心的名字,又是一声水准直追孟姜女的鬼哭神号,言立冬被吓得脑神经衰弱,再也没空争风吃醋。

“乖乖乖,到底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你?告诉爸爸,我找人打断他的狗腿、挑断他的脚筋!”不良口气,让人有理由合理怀疑他以前是混帮派的角头大哥,呃,现在还是很像啦!

哭声神奇般地在瞬间止住。“把拔,你不可以打他!”

“他让你这么伤心,你还维护他啊?”口气极度吃味。

不用猜了,凶手绝对是贺品遥,他拿头来赌!除了姓贺的,他想不出还有哪个人会让女儿哭成这样,又在意成这样。

“是茗茗不好,茗茗太笨了,做错事情,所以、所以……反正你不可以打断他的狗腿啦……”挖空脑浆,想找更贴切的词汇,无奈转来转去,还是那几句。

“是吗?”敢说他女儿不好,好个姓贺的,你够带种!

他不着痕迹地冷哼,堆起假笑。“说来听听好不好?”

“这……”

女儿一迟疑,他立刻接续:“你不说,那我还是认为他不好,找人扁他!”

“好啦好啦,我说嘛,把拔不要扁他。”

于是,女儿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

贺咏茗在晚餐时刻过后醒来,贺品遥一步也不敢走开,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伯伯来看?

“痛痛。”小脸蛋儿虚弱的模样,让人好生心疼。

他亲亲女儿的脸颊,柔声安抚。

小孩子复原情况比较慢,她一直到三、四天后,看起来才比较有精神,贺品遥这才放下高悬的心。

然后,她开始会问了:“茗茗姊姊呢?为什么她都没有来看我?”

“茗茗?”之前全部的心思都在忧虑女儿,没办法顾虑其他,现在想起来,似乎从那天起,就没再看见过她了。

脑中浮现一张泪儿涟涟的容颜,当时她的恐慌、焦虑,绝对不会比他少,可是,他却忘了过去给她一记安抚的拥抱……

“把拔、把拔,人家要茗茗姊姊啦,你去打电给她嘛……”女儿的嘟嚷唤回他的思绪,他连忙安抚。

“好好好,我打。”

“现在哦!我好想茗茗姊姊。”

“是,现在,我马上打。”他好笑地拿起手机拨号——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一声后开始计费,如不留言请挂断……

他皱了下眉,挂掉,重拨。

连拨了三通,都是一样的状况,他决定放弃。

“可能医院收讯不好,也说不定茗茗姊姊在上课,我们不要吵她,改天再打好不好?”

“哦。”向来乖巧的女儿,没再吵嚷,只是小脸掩不住失望。

他揉揉女儿的发,坐到一旁看杂志,只是心思却再也静不下来。

她那天的表情,不断浮现在他脑海,自责、无助,眼泪没有停过。

她会想什么,几乎不需要怀疑,他完全可以猜测她现在的心情。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照顾小孩子怎可能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意外如果可以预期,那就不叫意外了,诚如他一开始所认定的,茗茗照顾小孩子很细心,任何事都否决不了她为他女儿所付出的疼爱。

瞥了眼安静读着童话书的女儿,他起身到病房外,改拨言子茗家中的电话,接听的人是言立冬。

“言叔您好,我是贺品遥,请问茗茗在家吗?”

“咦?你是在问我吗?我以为,我该向你‘请教’,我女儿今天回不回来吃饭。”

口气酸得咧!

他贺品遥敢用项上人头打赌,言立冬绝对在记恨他前阵子的“横刀夺爱”。

“不好意思,言叔,这点以后我会多留意的。”自己先投降才不会被修理得更惨。“茗茗这几天并没有来找我,应该是和同学在一起吧。她回家时,能否麻烦言叔帮我转达,我女儿很想她。”

“嗯哼。”言立冬不置可否。“茗茗那个九十多岁的三叔公要娶小老婆了,这几天我和茗茗都在伤脑筋,红包要包大一点,还是留点下来,改天包白包还用得到。”

“……”一阵沉默。

一向都知道言立冬损人不费脑力,但是……这也未免太毒了点。

“茗茗的三叔公结婚,和现在的话题有关系吗?”很谦虚地请教。

何况他记得茗茗家族成员简单,没有什么三叔公、四婶婆的远亲啊……

“如果茗茗的三叔公娶小老婆都不关她的事,那‘你女儿’想念谁,关‘我女儿’什么事?”言下之意,你算哪根葱?

答案揭晓——他还是在损人,只不过被损的那个人至今才有实质的认知。

贺品遥完全认输。

这个人嘴坏是出了名的,和他比嘴上工夫,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他哭笑不得,直接投降。“如果茗茗不在,那我改天再打来好了。抱歉打扰了,再见。”

币断电话,他吐了口气。

几年前他就有很强烈的认知,言立冬对女儿的保护欲超强,不会允许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今天他会这样修理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知道那天的事了。

言立冬是见不得女儿掉泪的,而他惹哭了人家的心肝宝贝,最好要有必死的觉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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