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一下,小顺子面有难色的问道:“太后,有句话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
得到皇太后的允许,小顺子也就壮起胆子了。“对皇上来说,玲珑姑娘似乎是个不祥之人,自从她进宫,皇上便屡次受伤,所幸得到先帝庇佑,都能平安月兑险,可是若再来一次,奴才实在担心……”
“你把过错全怪在玲珑身上,未免太不公平了。”皇太后不以为忤,反倒是笑意晏晏。“第一次是皇上恶作剧,害人反害己,与玲珑无关。”
小顺子护主情切,立刻道:“可是,皇上这一回却是为了她,才平白无故挨了一剑。”
“哀家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皇太后笑说。
“啥?”小顺子呆呆的看着皇太后诡谲的笑意。
皇太后含笑的瞄了眼他的呆相。“除了已逝的先帝,还有哀家和太皇太后,你看过皇上真正的在意过谁吗?玲珑可是第一个,他会舍身救她,表示皇上已经体验到在乎的滋味,因为在乎,所以才想保护她,这是件好事。”
小顺子一时还意会不过来,“可是,皇上还为此受了伤……”
“只要是人都会受伤,皇上也不例外。”皇太后中肯的说。
小顺子一脸纳闷,“奴才愚钝,请太后明示。”
“皇上没有流过血,便不知道何谓痛,如今挨了一剑,却能深刻的感受到刀剑的锋利,能在刹那间置人于死地,这样他才懂得生命是无比的可贵,不会再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所以,这点苦吃得也是值得的。”
小顺子顿时恍然大悟,“奴才听懂了,太后真是用心良苦。”
皇太后偏了下螓首,朝屋内瞅了一眼。“好好照顾皇上,还有玲珑,别让她太累了。”看来这个儿媳妇是跑不掉了。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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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药都凉了,您快喝了它吧!”小顺子连哄带劝的说。
纳蓝稍微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是很痛,不过还是硬装出没事样。“朕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这药就不必再喝了,撤下去吧!”御医故意开这种苦死人的药,分明是要恶整他,看他以后怎么向御医讨回公道。
小顺子摆出一副可怜相,“那怎么成呢?皇上还是把这药喝了,早点把伤养好,大家也安心,不然,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待不起。”
“哼!别老是搬出母后来压朕,朕说不喝就是不喝,谁劝都没用。”
小顺子急得快哭了,“哎呀!我的好皇上,您就听奴才一次,让奴才好交差。”
“谁理你!”纳蓝依然故我。
玲珑不知何时来到皇极殿,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开口帮小顺子说话,“皇上不要太任性,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连你都不在乎,还有谁帮得了你,就算痛死也活该。”
“你——你也不想想,朕是为了谁受的伤?”纳蓝气呼呼的问,还以为这臭丫头会在感动之馀,对他的态度也会跟着改变,谁晓得她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简直气煞人了。不过,如果她突然变得百依百顺,也许他还会觉得不习惯,感觉真是矛盾。
小顺子闻言,焦急的打圆场,“玲珑姑娘,没有关系,这不关皇上的事,是这药太苦了,皇上不喜欢,才会……”
“顺公公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你们就是太纵容他,他才会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像话。”玲珑上前一步取走小顺子手中的碗,在床畔坐了下来,舀了一口,然后凑到纳蓝的嘴前刖,“喝下去。”
纳蓝瞪着她,表达心中的不满。在她眼中,究竟有没有把他当作皇上?
态度不偏不倚的玲珑回应他的瞪视,两双眼睛似乎在比看谁支持得最久,谁也不肯失败下阵来。
饼了半晌,纳蓝撇了撇嘴角,乖乖的张口含住药汁。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败了就败了,这辈子遇上她,他只有自认倒霉了。
小顺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玲珑亲手喂药,不消一会儿工夫,主子就喝得涓滴不剩。
“呕!”喝完了比黄连还苦的药汁,纳蓝先是吐了吐舌,再讨好的说:“这是朕喝过最苦的药了,不过,因为是你喂的,就算再苦,朕也会喝下去。”
玲珑面露嗔意,将碗递给小顺子,识趣的他不敢逗留,快快退了出去。
“民女就不妨碍皇上休息了。”玲珑作势要离开,冷不防被纳蓝伸臂捉住了柔荑,轻轻一扯,将她带进怀中。“皇上……”
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你应该明白朕是心甘情愿为你受伤,朕可以不求回报,但是,为什么你始终要拒朕于千里之外?”
“我……我没有。”她偎在属于男性的胸怀中,开始挣扎。
纳蓝箍紧她亟欲逃月兑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吼,“你有!朕不相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朕对你的心意。”
她泛红了眼圈。“皇上,民女……”
“不要用民女这两个字划清我们之间的界线,朕要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都会找到你。”他轻啄着她纤白的项颈,激起她的娇躯一阵阵的轻颤。“朕是皇帝,只要是朕想要的东西,不管再困难,都可以弄到手。”
如此霸道的宣言,却不像往常那般惹恼她,玲珑只觉得眼眶内有某种东西要涌了出来。
她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皇上真的要我?”
“朕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信?”
“皇上不在乎我的功夫比你好?”她笑中带泪的问。
纳蓝偏头想了想,用正经八百的口吻说:“虽然是有些没面子,不过,谁教朕平日不用心练功,只不过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自以为是天下无敌,才会栽在你这丫头手上,这应该就叫做报应。”
玲珑噗哧一笑,“皇上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你别太过分了。”纳蓝抗议的说。
她掩口娇笑,“呵呵!”
“朕从来没听你这么笑过,每回见你总是一脸严肃,似乎在身边筑了一道墙,不让任何人越过;明明跟朕一样是十五岁的年纪,有时却又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你是个二、三十岁且历尽风霜的老女人。”
他看似无心的话,却道尽了玲珑的心事。
“以后你有朕,朕可以对天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朕要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我们可以手牵着手,一块长大、一块变老,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真的可以吗?”玲珑微梗的问。
纳蓝好喜欢她这么柔顺的依偎着自己,没有对立、没有争吵。“只要是朕说的话,有谁敢说不行?朕说得到就做得到。”
“嗯!我相信你。”就让她暂时沉醉在美梦中,只要一下子就好。
他抬起她秀雅的脸蛋,盯着她微启的红唇。“朕很想亲你,可是又怕挨巴掌。”
玲珑一脸戏谑,“皇上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你别取笑朕了。”纳蓝缓缓的俯下头,与她额碰额,“不过,就算会挨耳光,朕也愿意冒一次险。”
靶受到他的气息逼近,玲珑轻柔的垂下眼睑,没有抗拒,只有心悦臣服。
纳蓝在她唇畔间嘎哑的低语,“玲珑,朕真的好想抱你。”
“嗯……”玲珑轻吟一声,本能的偎近他。
他难耐的粗喘,急于拥抱她的动作不慎牵动了肩上的伤口,让他痛得脸色都发白了。
“该死!朕差点忘了自己受了伤。”偏偏选在这节骨眼上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气得想大叫。
玲珑先是喷笑一声,然后捧月复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还笑得出来?”纳蓝发出羞愤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