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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魔 第23页

作者:凌筑

为转移不安,她转移话题,“你知道红有几种吗?”

她瘦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都是红。”

云飞雪开始念着脑海中的红色来平心静气,“红有暗红、橙红、金红、淡红、雪红、浅红,亮红……”

“停,我管他几种红。”他可不是要来听她说红,他话声还没说完,她又开始诉说另一种颜色。

“那你知道黄又有几种?”不得他回答,她径自道:“黄有鹅黄、金黄、土黄、浅黄……”

卫尚风额头青筋暴凸,“够了,我管他发红发黄,我还脸色发青发白了。”伸手要握她的手,再次被她闪避,他只好叹了口气,“雪儿,我只是想告诉妳,我那天对妳说的话是真心的。”

没理会他的话,云飞雪自顾自的道:“嗯,脸色发白的颜色我倒是没有见过,下次到城隍庙去找个死人来研究。”

“云飞雪。”

“脸色发青的颜色书上应该有记载,回头叫人找找。”她装作没听见他的叫唤,收拾样的布料,她在桌面模索了下,一个方形檀木盒即送到她手边。“谢谢。”她至少还知道物体不会飞到她手里。

“好,我错了,妳说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这女人满脑子只有颜色,他这相公说不定比不上颜色。

将色样置入盒中盖好收起,云飞雪起身,模索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行走,幽然深吁口气,“一块纯净无瑕的白布上了色就洗不回原来的白,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枉然,你什么都不用做,真的。”

用白布来比喻他,她还说得真贴切,“每个人刚出生都是白布,如果没有经过环境的渲染又怎么会变化出七彩的颜色?”

她脚步停顿了下,犹如当头棒喝的想起了她怀中那颗经过淬砺磨练而放射出七彩光芒的夜明珠。

是呀!白的又如何,黑的又如何,白布上也可以染上红花朵朵,黑布也可以点缀成灿烂星空。

“没有人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望着她对他视若无睹,卫尚风心抽痛了下,黯然起身,“我还会再来探望妳。”

“卫……”她茅塞顿开,小脸漾着兴奋的光采,可是屋内已经听不到他的气息,他走了。她想起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的不是吗?那么,她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正好趁这段期问考验他是否真的变了。

“小姐,看妳笑的,什么事那么开心?”捧着药的春喜进入屋内,看到小姐重拾欢颜,她也松了口气,还是未来的姑爷有办法。

云飞雪佯装若无其事,“没什么,又要吃药了?”闻到那熟悉的药味,她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大夫交代一定要按时吃药才会好得快,来,小姐,过来坐。”春喜牵着她到花桌边坐下,帮她吹凉药,“小姐,我喂妳。”

“拜托,我已经好很多,可以不用喂我吃了。”

春喜眼珠子一溜,促狭的一笑,“小姐,原来妳这么不想我喂,还是说妳希望卫公子来喂妳?”

“春喜,好呀,妳敢取笑我,看我饶不饶妳。”云飞雪作势要教训她。

“哈哈,我不敢了。”

“别跑。”

难得的笑声如银铃般充满整间屋子,爱情的颜色悄悄染上了云飞雪的心窝。

第十章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大小姐,大厅外有自称来自江南金织楼的人求见。”

“金织楼?”云飞雪眉黛颦起,“石英,我记得们云纺楼好像跟金织楼素无往来,他们来干么?”

“这卑职不清楚,不过他们坚持要见妳。”石英也觉得奇怪,金织楼和云纺楼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谤据传闻金织楼是楚氏水夫人创立的,在丈夫身故后独立扶养三子,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中豪杰。发明了水绣湘织而名扬四海,传给三子,长子楚逸皇以开疆辟土见长,不到三年光景已雄霸南洋,是个商场悍将;次子楚逸龙以守成见长,冷静精明,有南野卧龙先生的称号,三子楚逸冥,善于四两拨千斤之术,可惜长年卧病在榻,见过他的人没几个。

“好吧,石英,麻烦你把我拐杖拿来。”她还是习惯自己走路,不想依赖任何人。

“是。”石英必恭必敬的递上拐杖,跟着她身后步入大厅,并在她耳边跟她讲述来人模样。

软榻上一个温文秀气的男子,身披价值连城的狐裘白氅,有张苍白的脸庞,虚弱的气息,彷佛随时会驾鹤西归。

他的身旁有八个大汉随护在侧。

“敢问姑娘就是云纺楼的当家云姑娘?咳咳……”男子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在下楚逸冥。”

“你好。”云飞雪敛身一福,缓缓坐下,“听公子声音很年轻,想不到雄据南方蚕丝市场的金织楼当家居然是个年仅弱冠的公子。”

“哪里,姑娘见笑,妳虚长我三岁,不介意的话……咳咳,我就称呼妳云大姊。”楚逸冥轻柔和善的嗓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当然好。”她虽然看不见他,不过能感觉他是个教养良好的少年,没有纨绔子弟的骄纵任性,她很自然喜欢上他,“不知楚公子来访有何指教?”

“咳咳……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云飞雪挑眉。

“关于前阵子云纺楼大火,小弟要负大半的责任,是小弟的属下好大喜功,以为毁了云纺楼就可以独霸布匹市场……”

“你说什么?”石英震怒的咬牙。

“石英退下。”她扬起手制止他,“你说这是你属下做的?”照理说她应该怨恨那些烧毁云纺楼的人,可是说也奇怪,面对这孱弱的少年,她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坦然。

“是的,这是小弟领导无方,才惹来这么大风波……咳咳。”楚逸冥抚掌轻拍,他的随从立刻上前,搬了一个沉重木箱来到堂前,“这里是一百万两黄金,赔偿贵府的一切损失。”

“这太贵重了……”云纺楼和染坊全部盖新的也不需要一万两白银,除了烧掉的颜色要重新搜集比较麻烦而已。

“不,这些钱还不足以弥补小弟属下所犯的过错。”他再次拍手,“另外这千年雪参加上数十种药材调制的药丹,只要磨成粉混水点进眼睛,一天三回,不出七日,相信云大姊就可以看得见了。”

云飞雪一愕。她可以重获光明了?顿时心中百味杂陈。

“至于铸下大错的属下我已经移交官府处置,其它同谋或知情不报的手下我也已经严惩,日后我会严加督促底下人,还请宽心。”楚逸冥在随从搀扶下起身一礼。“在这里,我再次向云大姊赔礼。”

“不用了,事情过去就算,还好没有人员伤亡,是不幸中的大幸。”云飞雪优雅的微笑。

“大小姐,怎能就这样算了?”石英为小姐抱不平,厉声道:“你们金织楼烧了我们云纺楼,还把大小姐眼睛弄瞎,以为随便道歉就可以了事?”就因为云纺楼树大招风,大小姐经营能力强惹来杀机?

“石英,没关系了,对方是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诚心诚意的来道歉。”在失明的这段期间,她有失也有得。

失去了双目,她的嗅觉和听觉、触觉变得更敏锐,从日常生活中,她发现不少惊奇。

颜色原来也是有属于它的味道,人的呼吸也会随着心情的不同而变化,人的脚步声也有不同,还有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像每天一早就来报到的卫尚风身上的麝香……三里开外就可以闻到哪股风骚味。想起他,一朵甜蜜的花朵在她唇畔徐徐绽开。今天他还没来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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