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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小妞 第21页

作者:凌淑芬

“村里今天晚上有活动呀?我都不晓得。”她居然还一派天真无事的谈天说地。

“每年春茶的采收期,村子都会举行庆祝活动。”

你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今天晚上要你好看!他的眼神传达着龙心不悦的旨意。

“倚月,你从来没参加过类似的庆典吧?节目很精采哦,壮丁们会表演祈福今年丰收的传统舞蹈,妇女则升起大大小小的营火烧烤野猪肉和山鸡,所有食物都调配上特有的山区香料,香得让人受不了。附近村镇相熟的朋友们都会赶来参加,你一定要去开开眼界。”齐母精神奕奕的展开游说。

她听得神往不已。“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可是我和大家又不熟,目前为止也只有比较认识阿里布父子,如果贸贸然出现在广典上,会不会太突兀了?”

平常她的活动范围以主屋附近为主,偶尔遇到齐霖去茶园巡视,才帮着送送便当,但大半时候他都待在半个小时车程之外的加工厂,所以她和齐氏员工们接触的机会微乎其微。除此之外,村里的人见过她的机会就只有上回的食物中毒事件,然而当时兵荒马乱的,有谁会特别去记得她的存在?

“这个时候就尝到没有广结善缘的苦果了吧?”他低声呢哝着风凉话。“早知如此,平常为什么不多跟着我四处去认识朋友……喝!”

他猛地震跳一下。

“怎么回事?”齐母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如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

“没事,呃……椅垫有点扎人,可能是弹簧松了。”

原本盘桓在他膝盖上作怪的小脚突然往上面探去,压碰他一触即发的“危险地带”,他只差没护着重要部位跳起来。所以说,男人就是比女人吃亏,一些感官上的冲击比女性明显,害他们想遮也遮不住。

“会吗?可是咱们的椅垫是我用毛线勾的,哪来的弹簧?”齐母非常疑惑。

“要不就是毛线头了。”他转得很硬。“妈,下次记得把毛线头清理干净。”

“你站起来让我看看。”母亲大人不能忍受自己的作品遭受抨击。

现在站起来?那还得了!他以后还要做人哪!

“不用麻烦了。”他连连摇手。

“没关系。”他老妈脾气比较拗。

“等我吃完早点再说。”他埋头努力吞稀饭,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你硬霸着扎人的坐垫干什么?还不快换位置!”齐母发出懿旨。

“算了,我吃饱了,先出去工作,你们慢慢吃。”齐霖只好选择快速遁逃的最后一计。

他匆匆抓过车钥匙,趁母亲来得及瞄见他的窘状之前冲出餐厅。

“哎呀!我忘记问他今天在哪里工作,需不需要我送便当?齐妈妈,你慢慢吃,我马上回来。”倚月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奔出“肇事现场”。

两人离开得相当匆忙,因此都没看见齐母脸上窃笑的表情。

“齐霖。”倚月及时阻止他坐进驾驶座。

“你还好意思追出来?”他恶狠狠的道:“以后要是再像今天早上一样恶作剧,看我怎么收拾……”

他的威胁没能说完,纤瘦苗条的娇胴已经投入他怀中。

四下无人,两人自然毋需避讳任何眼光。她微仰下颚,承接他迅速的侵略,报复性的感觉中又不失温情。

“我跟你一起上工好不好?”她撒娇道。“你不是劝我多接触新环境、新朋友吗?”

拿他新鲜出炉的风凉话来堵他的嘴。

“你呀!”他点了点她额头,笑骂道:“给我乖乖回去温书,上回复习物理是什么时候的事?”

“紧张什么?物理课本永远放在书架上,又不会消失不见。”

“我也不会呀!”在她额际印下最后一吻,他坐进车子里发动引擎,带着亲匿的笑容驶离她的视线。

是吗?倚月有些怅然。

不知为何,她心头总是存在着不踏实的感觉,仿佛两人的牵系脆弱得不堪一击,随时有断绝的可能。这种不安全感,莫非只有她才感受到?

是她太多心了吗?

出于年轻爱尝鲜的心理,倚月抵受不住好奇心的引诱,尾随齐霖出现在只有“相熟的朋友都会参加”的庆典场合。齐母必须出席一场朋友的喜筵,因此没法子一起赴会。

“哇,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她忍不住敬畏地叫出来。

吉普车甫在村口的停车位泊稳,村落中心升起的主营火已将夜空映耀成暗红色的绒幕。她这种典型的城市小孩,只在偶尔参加自强活动的时候,才有缘见识到营火的威力,尽避如此,也从没想像过火团真的可以烧出两公尺高的焰舞。

“城市乡巴佬!”齐霖取笑她张大嘴巴的呆样。“过去看看,说不定野猪已经送上烤架了。”

“食用野猪肉合法吗?”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庆典用的野猪其实是普通猪。”难得今天心情好,他多说几个字的意思提高不少。“由于传统习惯以野猪肉为主,所以大家一直延续着这么称呼。你想想也明白,台湾哪来这么多的野猪跑来跑去?”

几乎全村的人都在营区内集合了。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到村民们鲜朗活跳的健康模样。

村内除了户外的路灯已亮着,其余住屋的兴源完全熄灭,更衬出庆典区那堆熊熊焰火的灿亮耀目。手鼓、排笛和几件传统乐器的调练声音从广场外缘响起来,此起彼落地交织成不分乐章的即兴曲。

常听人说,原住民个个都是天生的艺术家,此刻新眼欣赏到他们描绘出来的图腾,和舞弄乐器的精巧手式,她终于完全拜服。

想来有点丢脸,早先她还以高人一等的偏见来看待他们,结果呢?人家的文化艺术只怕比她高明一百倍。

“老板。”身着传统服饰的中年妇女打老远招呼他们,接着好几个男人团团围过来,黝黑的脸上写满热烈真诚的笑意,大伙叽哩咕噜地吐出他们惯用的语言。

──没想到你会带女朋友来。

──她好可爱,是不是你在台北认识的?看起来有点眼熟哩!

阿里布插进来解释。

──这位小姐上山好几个月了,上回村民生病,她也过来帮忙了,你们认不出她吗?

“哦──”一个中年妇人以敬佩感动的眼光投向她。

从头到尾倚月只听得懂刚才这声“哦”。

“啥米?我拢总听无咧!”她索性也用另一种土语──台语──向他咬耳根子。

“他们问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节目快开始了。”然后他也喊回几句叽哩咕噜语。

“你又说了些什么?”她半句话也不打算错过。

“我告诉他们,我是为了等你才迟到的。”

奥?太可恶了,竟把责任推卸到她头上,她的人际关系已经够有限的了。

村民七嘴八舌地鼓噪起来;投向她的眼光非常特殊,却不是恶意的表征。

“他们又说了什么?”分明欺负她不懂山地话。

“他们问我为什么你这么会穷磨菇,我回答他们因为你正在学习如何用脚趾头划口红,所以花了点时间。”说完抢先走向营火区。

“类人猿!”倚月追杀过去。

他回手揽过她的小蛮腰,坐上村民特别为他选定的上位。

便场大约有百来坪,左侧外缘升起十七堆小火作为烤食物之用,中央则焚燃着巨大的主火堆,观赏节目的座次围绕着营火,从她和齐霖的角度可以看见全场节目。突然,眼角余光瞄到琪雅也莅临现场。

密索跟着琪雅踏入营火区,在大美女身旁叽叽呱呱地咬着耳朵,但琪雅冶艳的脸蛋布满无庸置疑的厌烦,仿佛被密索缠得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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