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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侠侣 第20页

作者:凌淑芬

封致虚的脾气也被他挑起来了。

“哼!老家伙,我一路上几番容让你,结果你不但不知好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无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他的心中登时触动了杀机。

拚著被南宫守静责怪的可能性,今夜他非杀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不可。但是,当然啦,还是把天机帮的总部地点先问出来比较要紧。

他反手拔出树干上的毒针,迅雷不及掩耳地攻向陈总管的下盘,三两下工夫已经恶狠狠地戳进对方的大腿。

“啊──”陈总管惨呼。针上的“卧龙胆”剧毒是他花了三年的苦心才熬炼而成的,中毒的一刻钟之内如果不立即服下解药,即使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

活命要紧,杀人其次。陈总管拔出毒针,猛地翻身跳上高封致虚一阶的横枝,反手朝他疾射而下。封致虚看准了那点银蓝色的耀光,偏头避开了毒针的来势,利针无声无息地飞向暗蒙蒙的树底。

陈总管求的便是他避开这一击,趁著如此的大好良机,正好让自己溜身窜到树下去服解药──

“疯子虚,你看!”兴致盎然的娇唤声由远而近,转眼间飘到树荫底下。“我刚才在柴房里找柴火,捡到这只可爱的东西。”

守静未看见暗夜中肉眼几乎无法辨视的星芒,直直迎向毒针的来势。

危险!

“大小姐!”陈总管大惊失色,立即闭上眼睛,不忍心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

封致虚的脸色倏然发白,无暇细想,直觉扑向利针的尾端,劈手狠狠挥出一掌。

若想以看不见、模不著的无形掌风击偏一根货真价实的毒针,所发挥出来的力道自然出乎寻常的强劲。

守静突然感觉身前涌过一股狂热的气流,随即她的娇躯被他一把扯到树枝上,中途还绕了半圈巨大的圆弧形。

“噢!你把我的衣领扯破了啦!放开我。”干嘛?他以为她是练功用的沙袋,没事可以提来提去权充锻链手劲的工具。

他的大手贴上她的圆脸,顺著细润的轮廓快速溜过每道线条,检查她有没有中针的迹象。

“喂喂喂,你干什么?”登徒子!居然妄想偷模她的胸脯。这种禁地是要留给未来的相公开发的。

“你没事?”紧憋的气息稍微松出一些缺口。

“被你模到才有事。”她大小姐完全不晓得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观光了一趟回来。

“大小姐!”陈总管万万料不到竟然是大煞星救了她的小命,在放心之余,跃过来抱住她来上一阵大搂大摇,甚至搭配上老泪纵横的特效。“小姐,你没事吧?如果你受了伤,我怎么向帮主交代呀!小姐……”

“什么跟什么嘛?好端端的受什么伤,你们发癫啦?我还以为满月之时只有狼群才会情绪疯狂的,原来你们也感染到畜生的习性啦!”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眼珠子一溜,她迎上老管家的脸庞,“咦?陈总管,你喝醉酒啦?”

“我?没有呀!”

“那你的脸为什么涨成血红色的?”简直比女人涂上胭脂更离谱。

“嗄?”不提还好,她这么一说,陈总管的知觉立时转回自己身上。糟糕,眼前开始昏花,口乾舌燥,卧龙胆的毒性已经发作出来了。“我……我晚膳用得太多,浑身胀起来……唔,我先回房休息了。”

“这么快就想走了?”封致虚暗暗冷哼,老狐狸,想溜?好不容易让你中了剧毒,老命捏在我手上,哪那么容易放你走!

“也好!陈总管,你先回去睡觉好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守静乾净俐落地坏了他的好事。他们年轻人体力好,应该多多体谅老人家的嘛。

他女乃女乃个熊!封致虚差点当场跳起来抓狂。这丫头分明是天生下来当他生命中的绊脚石的。

“小姐,天色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陈总管挤出一丝笑容。大小姐破坏了封致虚的好事,他万万不会放他甘休,他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两个隔开才行。

偏偏有人的神经天生少长了一根,完全没体察到场面之下尔虞我诈的暗潮。

“我……睡觉呀?”她迟疑地瞥了肉票一眼。“疯子虚,你困了吗?”

“封、致、虚!”他从牙缝间挤出声音来。“我还想多坐一会儿。”

他不敢看向身旁的野丫头,生怕自己会一时控制不住,反手掐住她的小脖子。

“哦?那我也陪你多坐一会儿。陈总管,你先回去睡吧!”她笑咪咪地遣走手下。

为了生命安全起见,陈总管没时间和她争辩,匆匆跳下树,回房先服了解药再说。

倒楣!他无奈地枯坐在枝干上,哀叹自己悲怜的命运。

老天爷,同情同情我吧!只剩下几个月了……

“嗳,对了,我要让你看看这只小东西。”她终于忆起自己前来找他的目的。

守静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心大小的毛球,圆呼呼的,还会动来动去。

“这是什么东西?”既然好奇心被挑起来,怨怼自然而然地稍减几分,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戳戳她手心上的小动物。

“刚出生的老鼠。”她喜孜孜地宣布。

“哇!”他蓦地弹离开她一段距离。吓死人哪?捧著一只小老鼠四处跑,她怕不怕脏?“谁知道那种老鼠身上有多少只跳蚤,你还不赶快去洗手?”

居然还骗他一起模,恶!──他赶紧把食指贴在胸前拚命擦拭。

“怎么会?我觉得它很可爱呀!”她无辜的眼波眨巴眨巴。“我在家里养了两只黄色的小土鼠,它们好乖、好听话的。”

这么容易满足?奇怪,她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江湖大盗的女儿。照理说,她应该享尽了父亲强取豪夺而来的奇珍异品,生活的奢侈程度胜过公主,可是她平常的言行却彷如一个刚进城的小乡巴佬,事事都觉得新鲜。究竟南宫劳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罢了!不干他的事,他不希望在这件事上牵扯进太多儿女私情,毕竟日后他们翻脸成为仇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他已经想透了,南宫守静爱上他是她自家的事,他可不能陪著她一起胡来。

夜露染上银白的月牙衣,渐渐凝聚在青绿的树叶上,滚著滚著,嘀咚跃下她的衣襟里,寒风轻巧地吹过来助兴,她滴溜溜地打个寒颤。

“冷吗?”他轻声问。照顾她的需要俨然已成为他的第二天性。

“嗯。”她自动自发地抬起他的手臂,窝进他的胸怀取暖。

同行的这几个月来,她早就发现他的身体比大火炉还管用。八成内力深厚的人天生懂得运气调节自己的体温吧!既然如此,稍微出借一点温度并不为过,反正又不用花钱。

“把你的老鼠藏好一点,别让它溜到我身上。”他不忘低头恐吓,其实语意中已经透露出怜爱的意味。

“疯子虚?”她的额头抵住他的面颊。

“封致虚。”只有上次装病的时候,她才叫对过他的真名。

“我很想念爹爹。”她轻喃,语气间难掩落寞和思乡的情怀。

是了,无论多么罪大恶极的匪徒,在儿女眼中想必亦是无可取代的。或许人人皆有孺慕和疼爱子女的一面吧?孟夫子极力彰显的人性本善,莫非便是看通了这项人性的柔处?

而她思念的父亲却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他不禁意识到几分……傍徨。

“我们就快见到他了。”他轻声安慰。

“可是,我离家之前曾和爹爹大吵过一架,或许他决定永远不原谅我了呢!”她怅然的喃语,俯首和他的大手交握,把玩著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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