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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云魂系尘影泪 第26页

作者:楼心月

会唤他尘影的,也只有盼盼了!

一抹淡到看不见的笑容自她苍白的容颜浮起,她使尽了全身的力量,在众人喜极而泣的惊叫声中缓缓张开了眼,再度唤了声:“尘影…”

“噢,天!盼盼!”他深吸了口气,双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庞,“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我…一直…”盼云喘着气,“没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他努力克制住满腔激动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臂弯。“我知道你不会罔顾我心碎断肠的呼唤,我知道!”

“痛…血…”她气若游丝,吃力的声音逸出,若不凝神细听,很难察觉。

“我知道,你忍着点,汪大夫!”冷剑尘心疼地急叫道,“盼盼她…”

“不—-”她无力的轻拉冷剑尘,在他回过头时,解释道:“你…会痛,止血…”

当他的视线随着盼云的目光来到他血渍斑斑的手臂时,再也不能抑止地紧拥住她,心痛地喊着:“傻盼盼!”

她自己都差点魂归离恨天,居然还在为他的小伤口心疼!

“爱你…才不傻…”身子犹弱的她,撑不了这么久,虽然她多么想好好将他看个够,却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垂下眼皮,只有执着的小手仍不安地紧抓住他的衣角。

冷剑尘明白她内心的恐慌,柔声安抚道:“乖,你好好休息,我发誓,今生绝不离开你,当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

紧握的手这才慢慢松缓。

冷剑尘环伺屋内一周,“闲杂人等是不是该避一下?盼盼的伤口需要上药。”

谁才是“闲杂人等”啊?他们每一个可都是盼云的亲人那!不过,没有人有办法让抗议的话语出口,尤其盼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与他相较之下,他们的确都变成“闲杂人等”了。

“汪大夫,你虽是大夫,但—-”

总是要避嫌的嘛!这汪大夫也了解。“我明白,该怎么做我教你,上药的事就由你来。”

这像话吗?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殷年尧,等待一家之主的反对声先响起。殷年尧先是张口欲言,最后又保持沉默。

既然连一家之主都默许了,一群人只好耸耸肩,鱼贯走出盼云的房间。

第十章

大厅中,坐着冷静沉着的殷年尧,以及若有所思的冷剑尘。

“你对我有敌意。”殷年尧平静的指出。

“明知故问!”他冷冷地回道。

殷年尧怔了一下,“你是冷剑尘,没错吧?”

那天段飞星将盼云的话带回,他便猜到与盼云在一起的人是他,在十六年前的悲剧所造成的伤害中,幸存下来的只有冷剑尘,只是他很纳闷,他竟然扶持盼云…什么跟什么呀?!

“所以,你是不是该惊恐莫名?”他面无表情地冷讽道。

殷年尧更是一头雾水,抓不着头绪。“我应该吗?”他很不耻下问的请教道:“为什么?”

“司马昭之心,你心里有数,我们心照不宣。”

他的语调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亲眼目睹方才那一幕,殷年尧实在很难将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与那个深情到揪心泣血的人联想在一起。

“我承认,我是对你们一家人感到愧疚,但—-你确定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要定人的罪,也得说说罪名,于是,冷剑尘道:“十六年前,我冷氏一门冤死九泉,难道不是你的‘辉煌战果’?”他目光如炬,直瞅着殷年尧平静的面容。

冤枉啊!

殷年尧大为诧异,但他掩饰得很好,因为他更好奇冷剑尘哪来这个念头。

“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然,冷剑尘却迟疑了,坚信了十六年的想法,竟在此时动摇。

殷年尧有可能是那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吗?一个人,再老奸巨猾,在他这样的严厉的控诉下,不可能这么安之若素的迎视他的目光,坦然的眼底找不到一丁点的心虚。

“我爹临终前,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要报仇,找你!”思及此,他心中又是一恸。

殷年尧讶然地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他肯定死不瞑目,走得不甘心。”

冷剑尘惊诧地望住他,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冷剑尘直觉不对劲,他究竟是想到什么?这话又有什么玄机?

“什么意思?”他语调紧绷地问。

“我反倒比较有兴趣知道,你又为何肯乖乖坐在这里这么久?十六年来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相信我,我完全能够了解,也因为我十分了解,所以我很难想像在你已认定我为凶手的时刻,如何能忍受与我如此平静的相处?”

冷剑尘别开眼,不去看他研究的目光。“因为我答应过盼盼,会听你解释。你说得没错,若在从前,我会二话不话,一剑取下你的性命,但是—-如今复仇于我,不再是活着最重要的使命,我为盼盼而活,今后,我活着的目的,是以生命守护盼盼。”

“如果我真是你的灭门仇人,你又当如何?”对冷剑尘可能的做法,他挺感兴趣的。

冷剑尘怔了一下,“我不知道,总之不可能放弃盼盼。”

真失望!算了,不逗他了。

“能容我在你父亲的遗言之后加几个字吗?”不等冷剑尘反应,他接着说:“若你爹想说的是:‘要报仇,找殷年尧—-帮忙。’呢?你确定,他完整的说完他要说的话了吗?没有下文?”

冷剑尘闻言震惊地瞪着他,“你—-”

这会是他文过饰非的巧辩之词吗?可是…如今回想,他是太轻率的骤下定论,当时他父亲似乎真的没把话说完,所以断气时,双眼睁得好大,莫非…

那个时候,他满怀伤恸,思考的确有欠周详,往后便坚定不移的执着于父亲的这句话,不曾深思,所以也恨了殷年尧十六年,可是事实上,他没有太多的人证与物证得以佐证自己的想法…该死!他怎么会这么糊涂!

“但,你说的也仅是片面之词,家父已亡,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死无对证!”若仅凭这简单的几句话,就想全然推翻他坚持了十六年的念头,他根本办不到。

“我会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殷年尧轻叹,“听我说说这件埋藏在心底十六年之久的沉封往事吧!”

十六年了,一旦回想,多少伤怀与悲愁一一回涌心头,交织着懊悔与遗憾,再也难以理清—-

?

***

?

十六年前的冷家庄,里里外外洋溢着欢笑与幸福的踪迹,童稚清脆的嗓音,日日包围在温馨的庄院中,尤其这一天,庄院主人的生死至交携着家眷远道而来,多了挚友那三名稚女敕清灵的小女娃,冷家庄中就更为热闹了。

三岁女娃名唤纤云,乖巧安静的窝在父亲的怀抱。两岁女娃儿名为落云,她最皮了,平时在家灵活好动也就罢了,来到人家家中,仍不安分的蹦蹦跳跳,此刻不认生的她,已经蹦到冷家主人冷君彦的怀抱去啦!而正牙牙学语的小行云,自然是被抱在怀有八个月身孕的母亲怀中。

“我说年尧,你还真努力,一年生一个,是谁说‘慢工出细活’?瞧瞧这些小女娃,一个个还不都粉雕玉琢、灵动漂亮,长大了包准是倾城的美人胚子,看得我心里又羡又妒,怎么我就生不出一颗可以握在掌中的明珠呢?”冷君彦对这些个小女娃儿简直是爱不释手,疼进心坎儿去了。

“嫂子,你听到没有,冷哥在抱怨了。”殷年尧打趣地说道。

“喂喂喂,你这算哪门子的拜把兄弟!少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冷君彦忙叫嚷着,“贤妻,你别听他鬼扯,我才没有,没女儿就没女儿嘛!我们有三个儿子就够了,到时,再从那个欠扁的小子那儿抢几个来当媳妇儿兼女儿来疼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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