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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云魂系尘影泪 第18页

作者:楼心月

段飞星闻言不由得动容,这番痴傻的柔情,谁能不心折?这个男人当真心似冰铸吗?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勉强你,但是答应我,千万好好保重你自己,好吗?”

泪雾冲上眼眶,她轻点了一下头。

段飞星感到一阵心疼,朝她伸出了手;盼云没有迟疑,扑进他怀中低低啜泣,哭出了内心积压已久的伤悲。

“乖,要坚强起来,为了你始终执着的爱!别让姊姊、姊夫为你担心,嗯?”他轻拥着盼云颤动的身子,柔声安慰着。

“好,我一定会的!”她拭去了泪,深吸一口气,毅然承诺道。

段飞星忍不住轻叹,月光下分明是丰姿楚楚、我见犹怜的柔弱女子,却用着自己的性命坚毅不屈地为自己的爱而执着,教人如何不怜惜?

他没再多说什么,静静的转过身,留下一句“保重”后,迅捷如风的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目送段飞星离去的身影,盼云垂下眼睑,双手环抱着冰凉的身子,驱不走阵阵袭来的寒风、抖不落满心凄苦迷离,她幽幽一叹,低垂着头落寞地反身回房。

门一开,不经意地抬头,一张阴沉铁青的面容映入眼帘,毫无心理准备的她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她拍拍惊吓的胸口,吁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心虚?”若非心虚,她又何须不安、何须惊惶?

“心虚?”盼云也跟着不解地重复,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少在我面前演戏!”冷剑尘再也无法压抑,吼声如雷震耳。

他不想发怒的,他真的不愿受影响,但,连他也无法驾驭的狂怒却接掌了一切,将理智完全淹没。

盼云傻了,他的表情好难看、好吓人,可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我…没有,”她颤声澄清,“剑尘…”

“不要叫我!”一把炙痛胸口的怒火,使得他再也没了平日无动于衷的冷静,三两步逼近她身前,狠狠扯住她的手腕,“我早该知道的,殷家的人没有一个能信任,全是虚情假意的骗子!先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让人毫不设防的付出真心,再将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把人耍得团团转!”

“不,我没有,我没有!”盼云噙着泪喊道,“谁都可以这么指责我,但你不行!”她对他付出了全然的感情,爱得心痛、爱得心碎,他怎能如此残酷的指控她,怎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殷盼云,我算是看清你了!”想起她的柔情似水,以及深镂进他心坎的温暖关怀,有一度,他曾撼然心动,以为她…

可笑的是,这一切原来只是隐藏在丑陋真相后的假面具,她的巧用心机,为的只是掌控他的感情、左右他的心思,而他明知会死无葬身之地,竟还是该死的一头栽了进去!

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动一丝一毫的感情,恨自己竟然误信了她虚伪的表相,如果不是亲眼见着她与别的男人在月光下情意缠绵的那一幕,他还要被戏耍到几时才会清醒?恐怕到时尸骨无存,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思及此,满心的狂痛与悲愤焚掉了最后一丝理智,“你喜欢投怀送抱是吧?你喜欢卖弄风情是吧?我成全你!”

盼云还来不及在惊惶中领会他的意思,他粗鲁的唇猛然压下,残忍而毫不留情的肆虐着她柔软的红唇,她在惊悸中,感受到了他散发而出、刺骨椎心的狂痛…

是谁伤了他?看来冷傲,实则已浑身伤痕累累的他,是禁不起任何伤害的。盼云为他的伤痛而揪心,酸楚的泪轻轻滑落…

冷剑尘深陷于自己的沉恸中,浑然感受不到盼云悲楚的柔情,又似摧残、又似报复地掠夺着她柔软的唇瓣,不带一丝怜惜,只有无情的羞辱!

盼云闭上眼,无怨无悔的默默承受着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是报复也好,无感情也无所谓,只要宣泄过后的他能好过些。

火热的舌滑进她口中,似要挑动她与他缠绵,“回应啊!这不是你要的吗?为什么不大胆的迎合我?”他残酷的嘲弄道,舌尖挑逗地玩弄着她。

盼云忍着满腔的羞愤与悲痛,含泪依照他的指示,如果羞辱她能使他好过些,她不在乎承受什么样的屈辱。

她的迎合,无疑使他更加血脉愤张,引以自傲的自制能力早已在激情焚烧下化成了灰烬,他饥渴的需索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气息,缠绵的指尖碰触,轻轻滑至她凌乱开敞的前襟……

“盼…云…”他急喘着,这一刻,争执、愤怒、仇恨,俱已离他好遥远…

直到尝到了咸咸的水气,他猛然惊醒,怔忡的望着她幽怨的带泪双眸,撕烈般揪心的痛楚直捣心扉,他如遭电击,像甩开什么毒物似的,狼狈而不带丝毫怜惜地狠狠推开她,顾不得踉跄跌倒的盼云,火速夺门而出!

狂奔的热泪淹没了她凄楚的容颜,她跌疼了身子,也跌碎了满目疮痍的心。

第七章

盼云苦思了一夜,虽说冷剑尘的情绪向来阴晴不定,难以捉模,但从不曾有过无故爆发这么大火气的情形,她一夜无眠,唯一能推测出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可能看到了她与段飞星…

不无可能,由她房间的窗口往外看去,正好可将她与段飞星所在位置的情形一览无遗—-如果他视力够好的话。

天啊!真是要命的误会!

又如果,他以为她在与段飞星密谋设计什么的话,那她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彻头彻尾将她与段飞星相见后的种种情况回想一遍,愈想心愈往下沉,最后,惊悸与胆寒的情绪紧紧攫住她惶恐的心!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老天!她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太了解冷剑尘了,他不可能听得下任何的解释,已是满心伤痛的他,早就定了她的罪,认为她对他的关怀全是虚假与欺骗,他本就憎厌殷家的人,她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如果她之前的努力,能稍稍软化他的心的话,那么这一刻也全毁了!

盼云悲惨地想着,但,她仍是不放弃的想做些努力。

“剑尘,昨晚…”她试着开口,不顾他那冷冽而几乎致命的瞪视。

提起昨晚,他心口便一阵抽痛。

“闭嘴!”他忿然道。

“不,如果你是因为我抱着那名男子的话,那是因为…”

“我说闭嘴!”他双拳紧握,沸腾的怒涛几欲溃决。

她居然还有脸说那个男人!这一刻,他真的好想一掌劈了她,而他的神情,也充分的表达了这样的讯息。

盼云浑身一颤、努力支撑着仅余的力气,不使自己在他骇人的目光下昏倒。“听我说,求求你,剑尘!”

文过饰非,舌粲莲花向来是殷家的人最拿手的本事,他再也不会蠢得上当了。

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为什么连一句解释的余地也不给她?或许他死也不可能会承认,但是他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了。那男人是如此器宇轩昂、出色不凡,他们之间的柔清蜜意刺痛了他的心,令他难以忍受,更因为对盼云的在乎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想像,他才会无法自制的爆发出空前的怒涛妒火。

他的沉默,给了盼云解释一切的勇气,“我之所以能和他这么亲密,是因为他是我的…”

一道足以穿透心骨的危险寒光射向她,冷剑尘面罩寒霜,“别逼我杀了你!”

懊死的!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有脸当着他的面讨论他们的亲密关系!

“固执的浑蛋!你…”盼云又恼又急,气极攻心下,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一阵晕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冷剑尘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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