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叔叔,保我出去要多少钱?”她问。
“五十万。”费天时照实回答。
“二天后就要开审了,我不要出去。”
“傻孩子,无论花多少钱,妈妈一定要救你出去。”
“妈,没关系,只要到最后费叔叔为我洗刷冤屈,这十天我待在哪里都无所谓,而且拘留所挺舒服的,你别为我担心。倒是你和海辰可别太想我。”恋辰安慰母亲。
唐李妹拗不过女儿,在交代她小心照顾自己后,又陪同费律师离开警察局。
费律师在送唐李妹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德政兄是怎么回事!虎毒不食子,他竟将自己的女儿置于死地。”
“费律师,我愿意代替我女儿去坐牢。”
这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心态,但无助于案子的发展。他拍拍愁容满面的唐李妹,“我想只要找到德政兄,一切都能解决。从现在开始,你要尽一切力量找到德政兄。”
“有没有第二个办法。”
“有,只要还钱,那五家厂商所持的支票面额高达两亿元,陆陆续续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张退票。待会你立刻到工厂查帐,看到底开出多少票子,再设法筹出这笔钱。”
唐李妹点点头,“费律师,麻烦你现在就送我到工厂,必要时,我会卖掉所有的资产换回恋辰。”
但愿事情真有唐李妹想的这么简单,费天时想着。
八天后,海辰随同费律师来到拘留所。
“妈妈呢?”恋辰因没有看见母亲而心慌。
“妈没事,只是我看妈这几天太累了,所以让她在家里休息。”海辰不忍心告诉姐姐,其实妈妈三天前因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至今昏迷不醒。
“只要妈妈没事那就好。”恋辰松了一口气,“海辰,从今以后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姐,你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恋辰伤心地望着费律师。
费律师摇摇头,决定提早告诉这个单纯,不黯世事的小女孩结果,给她一个心理准备。“打从五年前你父亲工厂的开出的支票就都使用你的名字,而我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你并没有在工厂工作,这点对你相当不利,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告你的厂商无非是想要钱,只要你能还钱,他们自然不会再提出告诉。”费律师叹口气,“但是两亿三千万的负债……谈何容易?!就看法官能不能从宽量刑了。”
“那姐姐要坐几年牢?”海辰悲伤地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费天时不敢告诉他们答案,因为至少要坐五年牢,而且那还得看债主们能不能高抬贵手。
“如果我有两亿三千万就可以不用坐牢了吗?”恋辰含着泪抬头问费律师。
“对。”
两亿三千万?!她做一辈子的事也存不到这么多钱!除非……恋辰的眼睛一亮。
“恋辰,你想想看,你们家有没有富有的亲戚或朋友?”费天时同情地问,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费律师,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如果不是亿万富翁,绝没有办法解决她的困难。
“江伦。”
“你认识华讯集团的总裁江伦?”费律师不可置信地确认。
恋辰点头。
“只要他愿意出面说几句话就足够了。”
“江伦一定会帮我,他不会舍得我坐牢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费律师立刻收拾资料,“海辰,你先回家照顾你妈妈。”
“姐,你放心,你一定不会坐牢的。”海辰勉强地挤出笑容安慰着姐姐。
第九章
费律师透过好几位朋友的关系,才在这栋天母的华宅里见到华讯集团总裁本人。他仔细地把恋辰的遭遇告诉江伦,江伦始终毫无表情地聆听着。
从江伦的脸实在看不出他的想法,恋辰真的认识这位以冷酷著称,享誉国际的企业家吗?费律师不禁怀疑。
终于,江伦薄而无情地嘴唇开启了,他冷酷地声音令费律师打心底发寒。
“把她带来见我。”
“但是,明天就要开庭……”
江伦打开抽屉拿出一叠现金,“这是她的保释费,五十万,我会打电话给法官,向他保证恋辰明天一定会出庭。”
费律师拿起那叠现金,急忙照他的吩咐去做。看来有希望了!
两个小时后,恋辰来到了江伦天母的家。
“江伦,”她大叫一声,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愿意帮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花两亿三千万去帮一个白痴?”
恋辰抬起头望进他假装冷漠的脸庞,带着梦幻的笑容轻柔细语道,“因为你知道那个白痴好爱,好爱你。”
江伦大笑,用力推开她,“我的天,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天真地以为我会帮助一个杀死我妹妹的凶手!?”
“我没有害死江枫!”恋辰想从他嘲讽的笑容中寻找他的真心,“如果你不帮我,为什么要保释我出来?”
“你说呢?”江伦恢复了平静。
“你只想向我示威你可以帮我,但你不愿意!”恋辰眼睛流出屈辱的泪水,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你……”
江伦大吼地阻止她:“别再说了,如果你不是唐歌的话……”
“如果我不是唐歌的话,你就会帮我了吗?”恋辰吼回去。
“对,我会帮你。”江伦揉着剧痛的太阳穴,闭起眼睛虚弱地承认。
“那证明你是爱我的,江伦。”
他倏地张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不会爱一个害死我妹妹的凶手。”
“你知道像我这样软弱的女人进入牢里,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那或许是我害死枫儿的报应。”江伦的眼睛朝向天花板,他不敢看恋辰哭得梨花带雨却仍能挑动他情弦的脸。
“如果我死在牢里了呢?”他当真如此绝情?不!
“我不会替你报仇,不过我或许会为你哀悼两天。”
她伤心地忆起他曾经整夜不眠地搂着她,只为了她怕打雷声,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恋辰无助地哭喊:“江伦,我好怕!我好怕!我已经不能过没有你的生活了。”
江伦的双腿像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的,突然向后退了一大步。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是害死枫儿的凶手,才能很勉强,很困难地说出恨她的话。“很抱歉,这一次的错不是我造成的。我甚至还没有开始为枫儿报仇,她也许会在天上埋怨我这个做哥哥的。”
“啊!”恋辰发出一声载满痛苦的凄厉尖叫。她无力地跪倒在地,“江伦,是你教我永远可以依赖你!是你教我爱!是你教我……”
“我只教你享受性,没有教你爱我!”江伦无情地反击。
“不是的,不是的,你只是指控我一件我曾做过的事……”江伦怨恨的眼神像冰刀般割破她的喉咙,教她泣不成声。
“你不曾做过吗?”他愤怒地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泛黄的信封丢到她脸上,“你只不过是一个女孩,根本没有资格教另一个女孩反抗她家庭的保护,接受一份不成熟的爱!你甚至比浪潮寒还罪孽深重,我本来可以保护我妹妹,但是你竟然从中作梗……”
“我不知道……”是吗?是吗?是她害死江枫的吗?她的头好痛、心好乱!他的温柔、他的抚触|他的占有、他的轻声细语、还有他可怕的指控,他狰狞的脸孔,他狠心的承认他爱她之后,仍要把她送往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她理不清这纷乱的情绪?为什么她这么求他之后,他仍弃她于不顾?
“算了!现在我收回我的爱。”恋辰抹干脸上的泪水,直视他残酷、丑恶的脸,奇怪,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张脸英俊?她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张丑恶的脸,坚决地宣告:“江伦,是你教我别爱你。今生今世,我但愿从不认识你。”在开门前她转回头,愤恨地笑道:“江枫的死换得一个发誓终身不娶、只爱她一人的浪潮寒。而我呢?我的爱只换得你一句教我别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