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既毕,邬尹魁不得不做出退让,或许他应该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好吧!”他放开了她的肩膀,双手一摊。“我还满喜欢妳的。”
“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虽然我不喜欢别人把我们配对,可是我就是喜欢妳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是很好的对象。”
芸欢即使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她还有些理智存在,她知道这是不可以的,邬家虽然财大势大,可是她背后还背着一家人的生计,他可以忍受多少次家人需索无度的要求?
“我觉得妳是就好了。”
“邬尹魁,你不了解,我不是一个人而已,我没办法像其它人那样轻轻松松的谈恋爱,我有压力,我有很多无法排解的困难。”
就算她是有些动心的,但是她早就认定了不可能会有人接受她这样的背景,更明白只要自己涉入得太多,到时候她想抽离这段感情她一定会受伤,而邬尹魁却不会像她伤得那么重。
“妳有什么困难?妳有什么压力?妳可以告诉我啊!不要老是把自己说得那么惨,至少我还会想要妳,这就表示妳应该有所不同。”
“那只是表示你的品味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而已……”芸欢小声的说。
虽然音量不大,但邬尹魁还是听见了,马上瞪了她一眼。
“我跟妳说这样就这样!”丢下话,彷佛只要是他说的就算。
“谁说的……”
“那妳到底要我怎样啊!妳说嘛!我也可以对妳很好啊!”邬尹魁虽然觉得没面子,但是这是事实,如果芸欢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很疼她的。
“你明明都对我大吼大叫。”
“我……”脾气才刚要发作,一看她那小媳妇似的表情,邬尹魁只得再收了回去。“我答应妳以后不会对妳大吼大叫。”
“而且我这次来纽约是为了工作,我不希望有儿女私情涉入。”她必须坚定立场,不能受情感左右。
“谁说妳全部时间都要花在工作上?”他斜睨了她一眼。
“你看你……”又这样,每次她说什么就一定错,只有他决定的才是有效票,这样算什么!如果要邬尹魁当她的男朋友,她永远都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可是芸欢却忘了,她在抱怨时的口吻,竟然就和在谈恋爱的人和男友说话时的口气相同。
“好好好!反正今天外头下着大雪,我们也出不去,再加上妳一出门就成了棒冰,今天不是工作天,那……我们培养一下儿女私情应该不为过。”
“谁说不为过,我又不是来纽约跟你谈恋爱的!”
“妳是啊!”邬尹魁将她手上迟迟不肯放下的盘子拿开,拉来了一条干净的纸巾擦去了她手上的水分,接着用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我千辛万苦的等着妳来自投罗网,等了一个月耶!”
“你说什么?”芸欢忘了自己的手正环着他,反而呆呆的看着邬尹魁那张得意的帅脸。
“我说,我一直在等妳来。”
“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我希望妳能够来啊!”
“你的意思是……”芸欢有些不敢置信。“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派到纽约来?”
“当然,这也是给妳一次磨练的机会,如果妳做得不好,妳回去一样没法交差。”
邬尹魁又不是傻子,要是他真的只是让芸欢来让自己见一面,芸欢一定会翻脸的,她最不喜欢把工作跟私事混为一谈,当然他也得把工作一直挂在嘴上,免得她起疑。
“你们怎么可以派我来?!我在百铧根本还是个新人,而且我本来就不是负责这种海外项目,结果把我弄到这里来,要是被我搞砸了怎么办?”
“我已经帮妳想好了,如果妳搞砸了,那就要在纽约多受一个月的训。”
“我不能在纽约待这么久!”芸欢的脸上出现了为难。“我还有家人在台湾,他们会找我,我如果不在的话,他们根本没办法……”
“妳家人里头不是只有一个已经满二十岁的小弟吗?”
“不止……”芸欢的肩膀微微的垮下。
“那还有几个?”
“七个到十个,如果连我哥的孩子算进来的话。”
“为什么妳哥的孩子要算在妳头上?那孩子又不是妳生的。”
对啊!她也常这么想,但是当大哥打电话来,说孩子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身为亲人,她还能怎么做?
“但我跟他们是家人啊!”
“你们根本就不住在一起,一年中也没见几次面,妳跟他们的感情有好到必须养他全家吗?连妳小弟都已经满二十岁了,都是大人了,那点生活琐事都处理不好,这是妳太不信任他们的求生本能,还是他们太过依赖妳了?”
也许邬尹魁说得没错,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芸欢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呆坐着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一件大外套突然披到了她肩上,她这才回头看了邬尹魁一眼。“我今天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昨天才刚下飞机她冷得直打颤,而现在她已经大概可以习惯这温度了,更何况屋里都有暖气,她根本不必怕的。
“我只是不希望妳感冒。”
邬尹魁似乎真的遵守了他的承诺,果然和她说话时就明显的好相处了些,也不再语气急促略带胁迫。
“好可惜,雪太大了,要不然我真想去模模看。”
“可以啊!”邬尹魁伸手将她拉起。
随便拉了条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又帮她把大衣给穿上,确定她包得紧紧的,他才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向了书房的窗台,打开了窗户,寒风立刻从缝隙窜了进来。
“哇啊!”虽然冷,但是看到窗台上堆了一堆雪,芸欢所感受到的兴奋还是比寒意多。
“妳可以把手伸出去模模看。”
芸欢伸手碰了碰,的确是一堆冰,这初体验感觉还不错,只是冷了些。
“雪的感觉就是这样。”鄢尹魁看得出来芸欢很开心,她碰着雪的样子像个小孩,脸上同时出现了微笑,不时回过头看着自己。
“好冰喔!”
“是雪啊,当然冰了。”他将她拉到怀里,从后面伸手环住她。
“我常在电视上看到有人打雪仗,怎么他们都不怕冷?”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疑惑。
“那多半有戴着手套,当然不怕了!别玩太久,等下把手冻着了。”
芸欢依依不舍的把雪放回原处,手上多了些湿润,窗子跟着被关上,寒风不再吹进室内,窗外的风雪就这么又被隔开。
“手给我。”
她的手一伸出,竟看见他直接把她的手擦在自己的衣服上。
“我的手湿湿的。”芸欢连忙开口。
“我知道,所以要擦干啊!”
“就往你衣服上擦啊?”
“只是雪水没关系。”邬尹魁倒是很大剌剌,擦干了她的手连忙用自己的大掌包住,就怕她的手又冷着。
所有的动作都看在芸欢眼里,她一直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感觉上他总是粗枝大叶,但是真当他想对人好,似乎又会流露出另一番带着粗鲁的温柔。
“你在纽约待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
“你喜欢这里吗?”
“是啊!纽约是世界人种最多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汇集在这儿,永远都有最新的事物等着人们去探索,算是个很新奇的都市吧!”邬尹魁低头看着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妳呢?妳想不想留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
“妳还是决定要为别人而活?”如果芸欢真这样决定,他可以让步帮她想出其它的替代方案。“妳可以待在这里,每半年回台湾一次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