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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记帐本 第10页

作者:连亚丽

"爸爸,那是郭老师!"男孩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云筝,连忙喊着。

男子让小男孩坐在自已肩上,立在原地往云筝的方向看过来。

"郭老师。"他换上了有些拘谨的表情,朝她走去。

云筝没想到他会是周勤元的父亲,尴尬的露出笑容。

"周先生你好。勤元,爸爸来接你回家是不是?"

"嗯。"周勤元一向忧郁的小脸上有着笑容,奋力的点头,看得出来他和父亲之间的感情非常融洽。

"勤元时常向我提起妳……"周先生在说话的同时,瞥过她手上提着的小提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呃……是吗?"

"嗯!我家也有这个。"周勤元指着云筝手里的小提琴。

云筝有点想挖个洞将小提琴埋进洞里,她这把琴不过是便宜货,周先生的妻子是小提琴家,他必然也懂得看琴的门道。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连忙将小提琴放到地上,从一旁的工具袋里左掏又找的,找出了一张名片来。"周先生,这是那间音乐教室的名片,如果勤元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带他去看看,那儿师资不错,也可以买把适合他的琴练习。"

周先生接过名片,往她的工具袋望了一眼。"妳是美术老师?"

"呃……是的,应该说是美劳。"她教的多半是低年级学生,所以只是动动彩色笔、蜡笔、铅笔之类,大不了再加上用色纸剪剪贴贴,算不上是美术。

"老师,我爸爸也会画画喔!"周勤元骄傲的说。

"真的啊,周先生也对艺术有兴趣?"云筝惊讶的问。

"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周先生并没多解释些什幺。

"喔!"云筝点点头,忽地看见他的车旁有个C开头的字样,不禁睁大眼睛。那是在绘画界最崇高的记号!"您该不会是周尉博先生吧?"

"哇!老师,妳好厉害喔!妳怎幺知道我爸爸的名宇?"

这下她更想钻进地洞里了,她怎幺也没想到,台湾艺术界最具创意而且年纪轻轻便打进世界画坛的名人,大学教授们口中的天才画家周尉博,竟然是她学生的父亲,而且她还担任他儿子的美劳老师一职。

云筝只差没当场立正站好,她一脸惭愧的说:"周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希望我没有……唉!我教得不好您不要见怪,事实上我不知道勤元的父亲是这幺有名的画家,我不过是个……"

"郭老师不必介意。"周尉博笑了笑,要她别紧张。"每个人的专业领域不同,妳对小孩很有一套,至少勤元喜欢上妳的课胜过我的。"

"谁说的,我两个都喜欢。"周勤元马上抗议。"爸爸,我也很爱你。"

看着那个平日一脸忧郁的小男孩,竟然那样认真且崇敬的对着父亲说爱他,小手臂那样依赖的搂着父亲的脖子,不见平日的孤寂,浑身散发着对父亲的浓厚情感,云筝只觉得很感动。

"勤元上课时非常的乖巧,他真的是个很棒的孩子。"她忍不住开口赞道,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她为了逢迎家长才说的客套话。

"我知道,他一向非常的听话。"周尉博拍拍儿子,看向云筝。"郭老师要回家吗?需不需要我顺道载妳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我搭捷运。"

周尉博嘴角扬起笑容,"郭老师好象习惯连续用同样的句子讲两次。"

"啊?"云筝想了一下,"对啊、对啊……"

她发现,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在她紧张的时候才会发生。

"来吧!我送妳好了,妳拿着这幺多东西也不方便。"

"好啦!老师,搭我们的车。"周勤元也开了口。

"那多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是要到乐器行去帮小提琴调音,这把琴太旧了,我老觉得声音有点问题,所以才想……"云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也好,顺道去帮勤元选把小提琴。"周尉博对着儿子说。

"真的?!"周勤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有点不能置信。"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小提琴吗?"

"当然,请老师陪你一起去挑好吗?"

"老师——"周勤元渴望的看着云筝。

"好、好……"她不由得点点头。

望向周尉博,只见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上那台黑色休旅车,和他们父子俩一块上乐器行去。

最近韦傅东总是在公司把所有的公事处理完毕才回家,省得他坐在书房里心里还要记挂着房外那个探头采脑的家伙。

不过通常等他回到家以后,云筝已经呼呼大睡了。

可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午夜十二点,卧室里空无一人,他猜想也许是她和朋友出游了。在她还在外头租屋时,有次她曾和老同学们上山泡茶,直到次日才回家,那是她自动招认的,他从来不担心她会跑到酒吧去狂欢,因为地根本不喜欢那种场合。

自从搬进这里以后,她总是一下了课就回来,要不然也会多事的传简讯向他报告行踪,然而今天他很确定手机里并没有任何她传来告知今晚不回家的讯息。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音,韦傅东往那一望,发现了灯光。

三楼的天台上有着一座空中花园,花园里的造景是韦定远设计的,小山流水呈现出古拙的意境,一旁的双人座椅中有着里着印地安大披肩的人影。

"哈啾!"抽了一张面纸擦擦鼻子,云筝继续捧着画本呆坐在原地。

她脑海中净是周勤元对着他的父亲说"我也爱你"的昼面,那场面真是感人……

她多想那样啊!有自己的家人,对着彼此坦然的说爱,那种亲情是什幺也无可取代的,尤其从那样小小的身躯所传递给周先生的,不只是言语的能量,而是一种安慰,一种纯然让人满足,可以遗忘其它不快的安慰。

"妳在干嘛?"

忽然听到说话声,云筝弹坐而起,惊魂未定的回望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外头温度很低,妳不知道吗?"

这几天锋面南下,气象局发出低温特报,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花园里乘凉?

"我披上了披肩啊!"云筝茫然的回答,接着又不解的问:"你呢?怎幺回来了?"

这是他的屋子,难道云筝以为他不该回家吗?

虽然最近他总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回来,但每天早上他还是将她送到捷运站上课去不是吗?怎幺今晚会问他这种怪问题?

"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么晚了啊……"云筝脸上还是带着迷茫,撩撩头发,叹了口气,将一旁的画具一个个的塞进袋子里,站了起来。"你吃过饭了没?想不想喝个热汤什么的?"

"不了,我想睡了。"连日的劳累让韦傅东只想洗个澡往床上趴去。

"好。"云筝只是点点头。

"妳记帐本没有拿。"她从不离身的记帐本竟然被她遗忘在座椅上。

云筝低低的惊呼一声,连忙拿起记帐本,用披肩紧紧裹住自己,抱起了面纸盒跟着他往屋里走。

屋里温暖多了,不过她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妳怎幺了?"韦傅东依然站在她身后,直到她一样样放下物品,转身面对他。

"什幺?"云筝摊开了披肩低头察看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幺奇怪的。"你不是看过这条披肩吗?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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