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他就在我的身体里成长著。”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无助的环抱著自己,低语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真傻。”她突然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我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是我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好好的爱他,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宝贝。”
她走下床铺,虚弱的身体使她一阵晕眩,她赶紧捉住一旁的柜子,待晕眩感消失后,才缓步走到梳妆台旁。
她拿出抽屉中的避孕药,苦笑的打开瓶口,她真是太迷糊了,常常忘了吃药,难怪她会怀了他的孩子。她叹气的将药倒入垃圾桶中。
“咦,怎么药丸的?色变这么淡,是不是过期了?”她疑惑的看著垃圾桶中的药九,随即暗骂自己,傻瓜,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
她抬头望向镜子,镜中人脸色苍白而茫然的回视她,想起段
晁劲说的话,心头再次传来阵阵刺痛。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未来的人生,但却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段晁劲知道孩子的事,因为她没有勇气再去接受他另一次残酷的伤害。???“怎么样?静汝好一些了吗?”段晁劲满脸胡碴,难掩忧心的问。
望著他憔悴苍白的神色,莲姨不禁叹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刚才总算肯吃东西,我让她唱了一些粥,她现在正在休息。”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他心急的问道。在明白自己对她的深爱后,他更害怕失去她。
“不,你别进去,你忘了昨天你硬是进去看她,结果又害她情绪激动而昏了过去吗?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短时间最好别让她再受刺激,否则我怕她会承受不住。”
“可是我放心不下她,难道她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吗?”
他痛苦的喊著。
“再多给她几天时间吧,她这次受到的刺激很大,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抚平伤口,你别担心,我想你们之间会有转机,因为她……”莲姨突然想起对沉静汝的承诺,连忙住口不语。
“因为她什么?莲姨为什么不往下说?”段晁劲心急的追问。
“因为她……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我想她会原谅你对她的伤害,再给你们彼此机会。”
“真的吗?”
“嗯,你放宽心吧。你也该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莲姨安慰的拍拍他的手。
“谢谢莲姨。”段晁劲神色凝重的点头,脚步沉重的走回书房,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感慨的盯著可以通往卧房的门,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墙,但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她绝对有资格怨恨他,因为他并没有善待她,他不但自私的让她委身成为他的情妇,还让她饱受屈辱,最后更用狠毒的言语,如利刃般的刺进她的心。想起她大受打击而歇斯底里的模样,他的心又痛了起来。
他好恨自己的轻口薄舌、痛毁极诋,使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但懊恼也无法改变事实,他只能祈望静汝能原谅他,让他可以弥补对她的伤害。
他满脸痛楚的盯著冰冷的墙,低喃道:“静汝,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能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让所有的苦难远离我们,好吗?”
冰冷的墙壁自然无法给他任何答案,而他现在惟一能做的事也只有等待了。???段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已经远离心园。我知道距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几天,请原谅我无法如约停留至期满,我认为与其让我们俩一同在炼狱中受罪,分开反而好些。
我并不想做个懦弱的逃兵,但受创的伤口是那么的脆弱,哪怕封上千层万层防卫,痛楚依然这么轻易的穿过,那种锥心泣血之痛除了自己外没有人能懂,我并不勇敢,所以只能选择逃避,因为我不能让自己再次受伤,既然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所以我提前离开了,望你谅解。
虽然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名轻贱的女子,但我亦有我的尊严,本来我该孑然一身的离去,怎么来就怎么走,可惜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我终究不能如此的洒月兑,你送我的首饰与珠宝我都原封不动的留在首饰盒中,只带走你存在我户头中的一百万,任何不该我所有的东西我绝不敢妄想得到,这笔钱就当作我先跟你借用,一等我的生活稳定后,我会连本带利的慢慢还给你。
最后再次?我的失约向你说抱歉,但我想少一个“妓女”对你的影响不大,依你的权势,随手一捉都有一大把,就请你高?
斌手饶了我吧!别来找我、别逼我走上绝路,你曾说你的字典中没有“仁慈”两个字,所以我不敢奢求你能仁慈以待,就请你“可怜”我吧!让我的痛苦就此画下休止符好吗?
沉静汝笔静汝走了!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去,只留下一封信,趁著黑夜远离他的生命。
段晁劲崩溃了,他紧握著她的信,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信上的每一句话皆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中,因为他已经读了无数次。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他椎心泣血的喊著。
他脚步跟跑的走向酒柜,捉起酒瓶就往嘴里猛灌,烈酒呛得他连咳了好几声,但他仍一口气喝完一整瓶酒,用力的将酒瓶砸向墙角,破碎的酒瓶一如他破碎的心,痛楚早已是注定的答案。
他很快的又捉起另一瓶,摇摇摆摆的跌坐在椅子上,试图用酒精麻瘁所有的知觉,期望痛苦会因而远离他。???在接获莲姨的电话后,柯右玄很快的赶至心园。安抚好莲姨的情绪后,他立刻来到段晁劲的书房,但任凭他喊哑了嗓子,段晁劲始终不理会他。
柯右玄终于失去耐心,他偷偷的用莲姨给他的钥匙打开门锁,然后作势用力踹开书房的门,沉重的门自然应声而开。但他错估了门的重量,因脚上的剧痛而抱著脚直跳,不过段晁劲惊讶的眼光弥补了他所受的苦。
他一跛一跛的走进书房,生气的抢走段晁劲手上的酒瓶,眉头深锁的问:“你还要把自己泡在酒中多久,你以为酒精能改变什么吗?”
“滚出去!别来烦我。”段晁劲如野兽般的嘶吼著,并试图抢回酒瓶。
柯右玄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一向温和的他再也忍无可忍的大吼道:“不,我绝不会出去,如果真要拳头才能唤醒你,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痛扁你一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你以为将自己浸在酒瓶中就能逃避一切吗?你能逃避一辈子吗?”他生气的将酒瓶往地上一扔,任由金黄色的液体浸染著高级的长毛地毯。反正整个书房都快被段晁劲给毁了,也不差这一瓶酒了。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了。”段晁劲疯狂的咆哮著。他在乎的人已经离开他,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事?
“但别人在乎,所有关心你的人都在乎,我们不能坐视你用酒精扼杀自己的健康。”柯右玄大声的吼著。
他的声音震得段晁劲的头好痛,他申吟的扶著头,咬牙道:“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
柯右玄深吸一口气,在他耳旁大吼:“不行!”
“你到底想怎样?”宿醉的段晁劲因他的声音而痛苦的申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