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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小意外 第22页

作者:黎孅(黎奷)

平时她是不出门的啊!

“你要去哪里?医院吗?”拔管两字他听见了,是她的母亲吧,她这么难过,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呢?“我送你们去。”他不问原由,抱起状况外的儿子一起下楼,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但仍是慢了一步,白布刚盖上路小雨母亲的脸,她为此难过的痛哭失声。

“妈……”眼前一片模糊。“妈……”她跪在母亲遗体旁,崩溃掉泪。“醒一醒,看我……看我啊……”

齐开云抱着路凡,远离那伤感的情景,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路凡一脸疑惑?

“是谁生病了吗?为什么来医院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哭哭?”

那过世的人是他的外婆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走进病房,路小希立刻擦干眼泪,拉起痛哭的姐姐。

“爸……”他一脸害怕的看着冷情的父亲。

完全没有丧偶的痛楚,皱眉看着路小雨,她的来访令他不悦。

“你来做什么?”

“爸,是我叫姐来的。”路小希立刻帮姐姐说话,路小雨还来不及阻止,就被父亲赏了一巴掌。

“爸!不要打小希,是我自己要来的。”她心疼的抚着弟弟的脸,低声问他痛不痛?

“不要叫我爸。”路父冷冷地道:“你不是我女儿,我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我不想看见你,滚!”

听见这种话,站在外头的齐开云,脸色阴沉地瞪着那口出恶言的中年男人。

这声音,他不容错认,他就是路小雨的父亲。

第九章

路小雨不想让齐开云看见这难堪的一面,但终究还是藏不住秘密,她觉得好丢脸,好难过。

她是被爸爸赶出医院的,不论她如何哭求,爸爸也不肯让她看妈妈遗体最后一眼,说不关她的事,叫她滚,他没有她这伤风败俗的女儿……小希哭着要她走,齐开云拉着她离开,爸爸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齐开云要送她和路凡回家,在离开前,她结清母亲的医疗费用,又一次把存款提领光了。

“姐,对不起……”路小希很难过,趁着父亲跟殡葬业者谈细节,跑来找姐姐,果然发现她正在结清医药费,姐姐的难过不下于他。又害姐姐被爸爸骂了,他真的很抱歉。

路小雨擦干眼泪,对弟弟露出笑容,把剩下的数万元现金塞进他手里。“收好,不要老是打工不去上课。”

“姐,你不要这样,拿回去,我不要拿你的钱。”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凄楚的笑。“你收下来好吗?妈妈用不到了……”

姐弟俩为此抱头痛哭,叮咛对方要好好照顾自己,熟识的护士跑来通风报信,说路父在找小希了,小希只能跟含泪跟姐姐道别。

路小雨压抑的掉泪,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知道齐开云带着路凡在旁边看着,她不敢回头看他们,怕自己失控崩溃。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向自己求救……为什么要这样呢?他就在她身边啊!

齐开云走向她,一句话都没说,站她身旁看了她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他没辙的将她头压进怀里。

“笨女人……”想哭,不会到他怀里吗?

齐开云提供的胸膛,像是及时雨,注入路小雨干涸的心湖,她抽了口气,在他怀中崩溃。

那种像是没有明天的哭法,让他跟着难受,紧揽着她的肩膀,带着路凡一起离开医院。

离开时在大门看见路氏父子,正与来帮忙的亲友说正事,那气焰高涨的中年人见了路小雨被他搂着出大门,嫌恶的皱眉。

路小雨没看见父亲对她嫌恶的神情,一味的哭泣,当然,也没看见齐开云扫去一记警告的眼神,让对方当场撇过眼,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住处,路凡一直握着她的手,明明很爱困的揉着眼睛,但还是担心妈妈,不肯去睡。

“凡凡,睡觉了,妈咪没事了。”她抱着儿子进房间,关上房门。

明知道齐开云跟在身后,然而她就是不想面对他,怕触碰伤口。

哄睡了路凡,自己却了无睡意,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她不禁紧紧抱住他。

她什么也没能留下……妈妈走了……她走了……捂住唇,不能哭出来,路凡会被吵醒,她再抱了抱儿子,然后轻声下床,走出房门。

靠在墙上,无语的望着天花板,一阵悲从中来,她闭上眼睛,眼泪滑落脸庞。

温热的大掌无预警的抚上她的脸,她如触电般的睁开眼,与齐开云黑潭般的深眸四目相接,在他眼中的她,神情凄怆,悲惨狼狈。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以为他回去了,没想到他还待这儿,等她出来,用着疼惜的眼神望着她?她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他这样,让她五味杂陈。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他陪着她忙了一晚,一切都看在眼底,父亲的疏离绝情——连自己的外孙都不认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结清母亲的医疗费用,高达十万元——=她的钱就是这样花掉的,原来如此。

“小雨,说话。”齐开云语气温柔坚定,凝视她的眼,逼她把话说清楚。

路小雨摇头,咬着下唇隐忍,她不想告诉他,因为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她好失落,失落到快要撑不住了。

“我什么都做不好……一直让人失望……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是养女……”

她轻声吐露这长埋在心底的秘密。“我爸妈不孕,收养我时我三岁,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对我很好,但是妈妈……后来怀孕了,有了弟弟,突然之间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弟弟身上,爸妈对我视而不见,我……”成了尴尬的存在。

是养父母带她离开育幼院,给她一个家,她害怕被送回去,想要留在他们身边;尽避他们渐渐的对她越来越忽视,给她的关爱少了,心思全放在期待已久的亲生骨肉上。

她害怕被遗弃,所以努力帮忙,努力陪笑不让爸妈担心,帮忙照顾幼小的弟弟,疼爱他,但不管她怎么做,总是讨不了变心的父亲欢心。

所以她也很早就学会了不给父母制造麻烦,会看父母脸色,对他们陪笑脸……她很早就开始打工赚取零用钱,从来不敢开口跟父母要。

“我真的很怕……成为别人的负担……”养父母对她的态度,就像她是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后来齐开云出国,父亲股票输光了所有积蓄,家中经济顿时瓦解,她为了赚钱拼命的接稿画图,在学业和兼差中两头烧,她勉强自己狂接Case,不敢告诉齐开云家里的事,让父母扫地出门的原因是……“我没发现自己怀孕了,是妈妈发现的……我吓坏了。”重面子的父亲气得将她赶出家门,羞辱她,说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家里不需要她赚来的脏钱,叫她滚出去。

她慌了、乱了,苦苦哀求父母不要这样对她,她恳求父亲,解释她没有为钱出卖自己。

投资失败,一生的积蓄都没了,又要从头开始,窝囊气无处发泄,养女就成了发泄的对象。

反正不是亲生女儿,没有血缘关系。

就像丢掉一件多余的家具,将她丢出门外,无论她如何哭喊,就是不愿让她进门。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手边的钱又不多,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想联络你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她被赶出家门时,仅有身上的证件和提款卡,微薄的存款在台北连租个小房间落脚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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