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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寨主劫亲 第19页

作者:冷玥

吕云魁虽不想吓她,但还是把坏事说在前头比较好。"不过有可能会失去记忆,或砸坏了脑子变痴傻。"

"什么?!"练衣红完全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霎时娇颜苍白似雪,愕愣过后跪倒在床边放声大哭。"不要、不要!我不要相公认不得我,我更不要相公变成白痴,我喜欢聪明的相公,相公——"

乍见此景,吕云魁几乎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从小蚌性就刚强霸道的练衣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曾如此失声痛哭过,即使是爹亲过世时,她也只是抿紧双唇默默流泪,而现在却哭得呼天抢地,可见祁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胜过任何人。

一会儿,羊大夫前来诊察过后说:

"幸好花瓶稍偏了点,所以姑爷没什么大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话落,羊大夫转首看着练衣红问:"寨主,您上次说姑爷后脑勺肿了个包,拿回来的药应该还有吧。"

上一次的肿包?吕云魁和两婢不约而同地看向练衣红,暗忖:原来他头上出现肿包已不是第一次了呀。

练衣红犹含着泪水的双目看了大家一眼,娇颜羞赧地飞上两朵红云,螓首低垂微点。"还有。"

羊大夫见了不由呵呵一笑。"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回去抓两副药,让厨房煎了后给姑爷送过来。"话落,起身提起药箱便下楼而去。

练衣红转身去取来药膏,轻轻地涂抹在祁琳额头的肿包上。

***

当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渐渐上浮时,祁琳开始听到四周的动静声响。睁开双眼看见床顶,确认自己此刻正在睡房的床上,但额头那阵阵的抽痛,仍教他不由自主抬手模了模。好像比上次后脑的肿包还大。

这时,外头的小厅传来练衣红的怒骂声。

"都是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害的,说什么相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叫我一定要试探相公,现在可好了,你们两个要怎么赔我?"

金莲和银荷双双跪在她面前,螓首低垂。已挨小姐骂千遍还继续被骂,两人岂止是狗血淋头而已,而是泡在狗血池里了。

祁琳昏睡了两个多时辰还未苏醒,练衣红既焦急又自责,懊悔之余忍不住把满腔的怒气发泄在两个侍婢身上。

"都是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出的馊主意,叫我暗中试探相公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今天就砍下你们一条手臂做为惩罚。"

话落,转身取来她的虎头大金刀,褪去刀鞘,回身高举金刀就欲斩下两婢的手臂。

金莲和银荷虽是满心的惶惧,但仍不敢起身闪避,两人只希望小姐下手俐落些,别让她们太痛苦。

睡房里,祁琳撑身坐起,掀被正欲下床,听见练衣红在外头大声怒骂,放狠话要斩断两婢的手臂,本以为她只是发发狠而已,待听见褪开刀鞘的声响,方知她是当真的,急之余也顾不得额头疼痛难当和意识仍感混沌,急急下床冲了出去。

"衣红,住手!"

练衣红正要落下的大金刀,因这声唤喊而不自觉缓了一缓。

金莲和银荷紧闭双目,暗咬紧牙关准备承受重惩,一声突来唤喊让她们本能地抬起头,却看见姑爷跌跌撞撞地从睡房奔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两人身前。

练衣红却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凛然无可挡的威霸气势,娇颜布上一层寒霜煞气,美眸射出两道似利剑般的神芒,盯着他冷冷地说:"相公让开,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这两个死丫头。"

若换做一般人,被凶神恶煞般的练衣红这样注视着,早已吓得膝盖直打哆嗦了,但祁琳是何许人也,曾是大权在握的皇子,向来都是他把别人看得浑身发抖的分,即使此刻面对的是武功高过他多多的土匪头子老婆,他依然无惧。

金莲和银荷却是吓得魂不附体,十多年的主婢相处,她们知道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祁琳面对已因愤怒失了理智的老婆,不由暗忖即使得泄底施展武功,也未必能救得了两婢,遂低声催促道:"你们两个快走。"

两婢回神,注视着姑爷英俊的背影,既想逃却又不禁迟疑。

祁琳见身后的两婢毫无动静,又见老婆眸中的杀气大盛,不由转首喝道:"你们两个还在迟疑什么,'小杖受之,大杖避之',难道你们要让衣红一辈子都活在后悔的痛苦当中吗?快走!"

金莲这才如梦初醒,起身拉起银荷,转身奔至楼梯口便直接往下跳。

气晕了头的练衣红,见两婢胆敢逃离,本能就想追上去。

"这两个该死的丫头,还想逃!"

"衣红——"祁琳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冷静下来,再这么蛮不讲理,我要生气了。"

这喝唤声让练衣红灵智为之一清,见他剑眉微轩,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气势,又听见他说要生气了,霎时泪水盈眶,滴滴清泪滚滚而落。

祁琳总算松了口气,轻步上前拿下她手上的大金刀,舒臂将她拥进胸怀,柔声安慰。"没事了,已经都没事了。"

练衣红张臂紧紧地抱住祁琳,将头脸埋进他肩头,泣声说:

"相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祁琳轻拍她背部轻语道:"没有的事,我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对金莲她们乱生气了。"

练衣红仍因自责而伏首他肩头低泣。

楼下,前来探视祁琳的吕云魁,一只脚才刚跨进门槛,却差点与由内往外冲的金莲和银荷撞个满怀。

吕云魁本能地往后退了步,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在慌张什么?"

金莲和银荷看见了他,害怕和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宾滚而下,呜咽着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吕云魁深吸口气,既为两婢暗呼好险,又庆幸贤婿适时苏醒,更佩服他有勇气以身为屏,替两婢化解断臂的危机,也免除练衣红将来后悔终生的痛苦。

"好了,一切都没事了,你们现在就到我夫人的身边,让翠玉和桃若先过来顶替你们几天。"

"谢谢二爷。"

吕云魁目送两婢离去,回头正好听见楼上传来祁琳的喝唤声,不觉心头一惊。他了解练衣红的个性,一旦失了理智,那简直比一头发了狂的蛮牛还恐怖,全山寨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不想遭殃的活,"闪、避、逃"是自保三要诀,那文弱书生的贤婿,可别呆头呆脑想以身斗"狂牛"啊。

当吕云魁因担心祁琳的安危而登梯上楼察看时,却在冒出半颗头看见小厅里相拥的两人后,又悄悄地退了下来。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了,而此刻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普天之下最是无敌的东西不是盖世的武功或威名,而是那张无形的温柔情网,就连练衣红这样堪称一方霸主的女霸王,亦被祁琳所织的温柔情网给网住了。

思及此,吕云魁不由笑了笑,练衣红真正的克星终于出现了,终于有人可以制住火爆脾气发作时的她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柔能克刚吧。

小厅里,练衣红终于停止哭泣,抬首仰视俊颜苍白,却依然漾着温柔微笑的相公,嗫嚅着问:"你真的不怪我也不生我的气吗?"

祁琳轻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答:"你又不是故意的。"

练衣红闻言,慢慢地垂下头去,低语:"其实我是故意的,因为金莲她说你可能是个武林高手,要我试探、试探。原本我只是想丢那个你做的竹筒花瓶,结果顺手抄来却拿错了,这样你还不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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