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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 第3页

作者:雷恩那

那片银蓝湛出层层涟漪,她整个儿跌入,男人似笑非笑的话或重或轻地震动她的耳膜。她该要反唇相稽的,要不,也得冷冷回他几句才是,但脑子里却慢吞吞地思索着,她抓不到该说的字音,且不知脸上已露出了莫名的、轻放的笑。

不对……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这男人是……是大魔头……他们说,说他……说他……

琉璃眼……深沉如碧的眼……

摄人心魂……

永生永世听命子他,成为他忠诚的奴仆……

迷魂!

像被满桶的、透寒的水兜头淋下,她浑身颤栗,隐隐洞悉了他的把戏。然而,当她刚兴起抗拒的念想,脑中就陡地烧疼起来,痛得她皱拧五官,紧紧咬住两排贝齿,咬得牙龈几要渗出血丝。

“这又何必?”男人正笑话着她,看她挣扎,仿佛带给他极大的乐趣。

白霜月发现自己根本骂不出声来,尽避闭紧双眸不再瞧他的眼,那余威仍残留在脑海中,将她所剩不多的意识猛然搅混……就如同身上绑着沉甸甸的大石,有谁将石块掷入深井中,连带着也把她狠拖下去,她双腿无法踢动,只得认命地坠进深处、由着灭顶。

在失去一切知觉前,她犹听见他嘲弄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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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在满室暖意中。

困顿地眨眨墨睫,尝试了几次,终是勉强地扫开那团迷蒙。从未有过的慵懒绵软在四肢百骸里流窜,无可抑止,像是她睡得再多、再熟、再久,也无法彻底填满那诡异的空虚般。

定睛,她玄玉般的眼先是锁住墙上忽高忽低的光影,有些恍惚地辨认着那光影形成的图样,好半晌过去后,她眼珠又动,慢吞吞地缓移,循着光影瞥见搁在房中央的一盆炉火。

炉火烧得好旺,里边丢入好几根圆木,她嗅到松香,那气味相当好闻。

突地,八成因火焰过猛,炉子里爆开点点的星火子,发出木头爆裂声响,她陡然一震,神魂跟着清明不少。

这是何方?!

白霜月翻身坐起,原是盖在身上的毡毯因她过大的动作而掉落到地面。

定睛再瞧,她迅速环看周围--略显凹凸的石墙、变幻的火光,连床榻下亦是不太平坦的石地,狭长的所在无一扇窗,却挺干脆地敞开门。她发现,自个儿正处在一间依山壁开凿的石洞屋中。

记忆纷飞沓至,耳中似乎还残存着那男子低幽的笑……

苞我去吧。

旁人越是不从,我越要勉强他。

所以,她最终仍落进他手里,教他强掳至此了?

秀指按了按有些儿胀疼的额角,一压,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记起头曾重重撞在坚硬的石阶上,用不着照镜,她此刻额头定是瘀紫一片、惨不忍睹。

忍着疼痛和身体怪异的虚浮靶,她双腿移下床榻,待感觉到石地沁凉的地气,这才惊觉,她一双软皮功夫鞋已不翼而飞,连布袜也给月兑去,两只甚少露在日阳底下的果足,较她一身小麦色泽的肌肤女敕白许多,生得匀净秀气,但踝骨边细腻的肌上被烙下的一圈血痕,依旧如遭小蚁啮咬般,刺痛热疼。

脸颊生晕,心中无限忿然,她连作了好几下深呼息,强要自个儿宁下心神。

起身,她脚步踉跄地扶着石墙往外走,经过狭长的通道,愈近洞口,风势愈狂,她听见风声猎猎、呼呼呜呜,当一脚跨出石洞外时,她惊愕得险些稳不住身子,终于明白那一阵又一阵的风为何会如鬼哭神号般、搅得人神魂大乱。

洞屋建在极其险峻的岩崖上,周遭尽是高耸入天际的雪峰,抬睫瞧去,硕圆的澄月像是离得很近,近得伸手便能碰触到似的,宝蓝的天幕飘落着鹅毛飞雪,点点雪花坠到深不可测的崖底,又被生于崖底的狂风无端端地卷带上来,随着风声飞舞、激荡。

连逃,都找不到方向。

即便她轻身功夫练得颇具火候,要攀下这陡峭崖壁,怕也难成。

白霜月气息陡岔,再加上洞外寒风刺骨,吹得她单薄衣衫紧贴身躯,勾勒出苗条身形,一时间,她摇摇欲坠,双膝不由得软倒,跪坐在洞外积雪的小平台上。

发丝凌乱飞扬,遮挡着她的视线,在她好不容易把覆面的黑发尽数拨开后,她忽而瞧见一双男子的软底黑靴露在藏青色的袍底下,那人来得无声无息,随风而至似的,正静谧谧地立在她寸尺之前。

“想走吗?”又是那种暗透讥笑意味的问话。

废话!白霜月咬咬牙,眸光揉进执拗,沿着那双黑靴徐缓上移,抬高下颚,仰视缥缈雪幕后他那张阴柔的脸庞。

天枭宽袖一翻,轻易地攫住她散乱在风中的一绺乌丝。

她想也未想,下意识便要夺回自己的发,但他握得好牢,丝毫不在意扯疼她。

“放手。”卯上劲儿了,她也不喊痛,硬握住自个儿的发。她真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更有气势一些。

“啪”地一声脆响,他确实放手了,却是以暗劲硬生生震断她一截发。

他霍然收手,害得猛出力要“救”回发丝的白霜月来不及收势,惊呼了声,整个人不禁往后倒。

他在笑,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可恶……可恶!她捂着发晕的肿额,气得脸色更加惨白,不知怎地,对他所生的恐惧倒减轻不少,想来怒气已掩过惊惧之情,嗜血地只想在他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男子再次移近她,这会儿,藏青袍摆都已近得碰到她的身躯了。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奇异的愉色仍在,低嗓在狂风中依旧鲜明,问:“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是啊,她究竟能逃到哪里去呢……白霜月方寸剧跳,呼息又乱。

莫之能解地,她竟然有种被层层枷锁给牢牢套住的诡谲错感……

第二章危情且落千峰上

倒在雪中的身子被男人以单臂提抱起来,白霜月拳打脚踢、狂乱扭打,哪里管得了额角、双踝皆带伤。两人本领相差悬殊,他轻易便能置她于死地,这会儿能乘机槌他几拳、踹他几下,心里也感畅快。

天枭挟她进石洞,她一路挣扎,奋力要扳开束缚着素腰的那只衣袖,又抓又咬,野蛮得像头不小心跌进陷阱、急着欲窜出围困的小狼,全然没半点武功招式。

“我说了,安分些,自然少受点罪。你偏就不听吗?”他慢条斯理道。返回温暖的洞室后,他不仅未撤手,反倒变本加厉地将她合身捆搂在胸前。

她两手紧贴身侧,动弹不得,背臀被迫得密密贴服着男人的胸月复。

他瘦削的俊颊紧靠在她耳畔,腾出的一袖忽地从后头探出,大胆又可恨地滑进她因激烈扭打而轻敞开来的衣襟里。

饶是白霜月再如何沉稳、具胆识,姑娘家遇上这等事,没有不惊骇悸颤的。

一时间,她惊得忘记反应,浑身绷得死紧,只觉落入他掌握的那只胸房在瞬间漫开热麻,近乎疼痛地扩散开来,烧烫她的血液。

“你没穿小衣。”他嗓音略哑,拂暖她秀耳的气息,矛盾地渗着属于千峰雪原上的爽冽。

他布着硬茧的掌心钻进她里衣底下,无丝毫阻隔地覆住那团高耸。女子的乳如此奇妙,既坚挺又不可思议的柔软,由人合掌捧握、揉捏把玩。

白霜月自习武后便不曾再穿过姑娘家的贴身肚兜儿,那玩意儿她穿不惯,明明是将绑绳系在颈后和腰后,她偏觉得像被绑住手脚般,怎么动怎么难受,此时被他说出,她耳根充血胀热,发麻的脑袋瓜终于拉回一些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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