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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年年春 第25页

作者:雷恩那

“我不冲动!”

她再也不要乖!为什么大家都要她乖?!

她偏不、偏不!

这一方,年永劲仍是不发一语,五官凝得比六月飞雪还教人吃惊。见窦金宝出现,安慰著哭倒的凤祥兰,他面部表情微微一弛,竟旋身便走。

“你站住,不准走!”窦金宝冲著他的背影大喝。

他脚步未歇,依然故我,将她的话当作乱风过耳。

这还了得?!

窦金宝立马抛下泪美人,吼了一声窜到他面前,右臂平举,已把人挡将下来。

“大丈夫不欺弱小,你怎么可以把样兰儿弄哭,还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年永劲静瞅著她,岩石般坚硬的轮廓沉闷严谨,薄唇微掀──

“是不关我的事。”

此话一出,身后的凤祥兰呜咽一声,横波目又成流泪泉。

窦金宝呼呼地调整气息,清亮的眼不可置信地瞪著,仿佛他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但,管他是几颗头、几双臂膀,今日不出这口恶气,她四海小金宝还有脸回九江,面对父老兄弟和姊妹吗?!

“年永劲,咱儿要揍你出气!”撂下狠话,她想也未想,弯身就举起脚边的大石。

那大石浑沉沉,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她却把它当武器猛挥,瞬间,已逼到年永劲面前──

“小宝啊──”凤祥兰焦急唤著,但她的声音又细又小,风一来全吹散了,根本起不了任何阻挠的作用,更何况她“双目失明”,更没能力劝阻了。

而窦金宝说打就打,可不拖泥带水。

年永劲“咦”地一声,身躯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后飞退,可小宝仍不肯就此放过,见一击不中,她陡地放声高嚷,已抱著大石跃到半空中,当头使了一记千斤坠──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说时迟、这时快,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知轻重地板进危险范围,适巧挡在年永劲面前,她藕臂挥动模索,双眸紧紧闭起。

“祥兰儿让开!”窦金宝大惊失色,但身躯已在半空中,眼看便要砸下手上大石。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思绪急转──此石若当真击在祥兰儿身上,她又娇又弱,如何承受得住?!

情势不容再想,她大喝一声,硬生生在空中挺腰,改变抛掷方向。一时间,双臂痛不可当,却未注意年永劲已转换身形,大袖疾挥,画出半圆将拦在前头的姑娘罩在无形的内劲中。

“小宝?!”凤祥兰哭声惊喊,“眼睁睁”看著她将那颗大石掷飞出去,身子整个往反方向弹开──

“哇──”窦金宝胡挥著双手,“咚”地一声大响,掉进守清湖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好痛哇──咕噜咕噜──

水有些寒,还带著青草和土壤的气味儿,她皱著眉想吐出,反倒多喝了好几口,而胸口痛得要命,是那招挟著大石半空挺身所致,重力反噬、真气乱窜,搅得她五脏六腑险些移位,真的好痛哇──

“小宝!”

虽隔著湖水,仍能轻易分辨出那唤声万分焦急,是师傅!她听见他的声音。

“小宝──”又一声厉喊。

不怕不怕,师傅不怕,别担心呵……

她壮得跟牛一样,就算掉进湖里,也会游啊游地找岸上。

她要游,踢动双脚快快游,虽然胸口好痛,但只差几下,就能浮出水面了……

忽然,又“咚”地大响,水波浮沉,窦金宝身体一漂,痛得头昏眼花,她咬著牙死命地踢水,还弄不清怎么回事,腰间猛地紧束,一股力量疾速地将她往上带,终于突破湖面。

“咳咳咳──咳咳──”那股力量继续将她拖上岸边草地,窦金宝皱著小脸用力咳著,吐出好几口湖水,这时,她听见凤祥兰关切的轻问──

“小宝,你没事吧?”

她想回答,但胸肺还是难受,感觉一只大掌缓缓地拍抚她的背,她勉强松开皱成一团的五官,抬起眼睫,年永春阴沈的面容近在眼前,眉心纠著忧郁,一只素袖还环在她的腰间。

师傅生气了。她知道,却不懂什么原因。她试著对他咧嘴──

“师傅……我没有打到祥兰儿,我把大石抛掉了。小宝……小宝掉进湖里,可是我会游水,我很会游……咳咳咳──呕──”胸口实在窒塞闷痛,她咳了几声,竟呕出一口血来,瞬地染红他的素衫。

“小宝?!”简直肝胆欲裂,年永春俊颜陡然发白,连忙按住她的手脉。

“唉唉唉,没事没事,血吐出来就舒坦了。”年忌青是追在年永春身后赶到的,早在一旁观看。忽地,他凑过脸来。“呵呵呵,需要咱儿出手相帮吗?”

“滚开!”语调响亮亮,震得白髯老大爷倒退三步。

“你、你你你──”竟然凶他?!

年永春心里恼他适才的死缠烂打,又焦急窦金宝的状况,狠瞪了年忌青一眼,跟著已将窦金宝扶正,自己则盘膝而坐,双手云掌,把丹田内力提在双掌之上,然后缓缓地贴附在她的背心上。

身子好暖和,虽然衣衫湿淋淋的,窦金宝却觉一股热气由背后透进,在胸处聚集,慢慢扩散到四肢腑脏。

那窒碍感在吐出鲜血后已舒缓不少,现下又注进这股暖意,胸口疼痛已十去七八,只觉暖烘烘又软绵绵,脑子有些浑沌。

“师傅,我、我想睡……”力气好像被抽光殆尽般,轻飘飘的,她上身自然地往俊一软,已教他抱在怀里。

“乖,想睡便睡。”他轻喃,见她盖下眼睫。

倏地,他抬头扫视在场的三人,目中的温柔早不知去向。

“你你你、你你你──”年忌青指著他“你”了许久,呜……心里可感动啦,这浑小子竟敢这么凶他耶!

呵呵……这时瞧起来,他好像也不那么浑了。

见年永春双目冷冷地扫将过来,老人登时收口,只嘿嘿地干笑两声。

横抱著窦金宝,他立起身来,视线调向沉默不语的年永劲,又瞄了眼凤祥兰,声音如冰珠击地,冻得教人打颤──

“三日后,我带窦金宝返回九江,再不插手‘年家太极’一切事务。年家有难,自当相助;若无事,也请诸位别来扰人。”他去意已坚,九江的风光和人情,才是他此生依所,断不改变。

撂下话,他重新抱紧怀里的姑娘,旋身便走。

轰隆──

大石被她抛将出去,它飞向哪儿去?

印象中,好似听见熟悉的坍塌声,然后阿爹的落腮胡会张牙舞爪地飞起,冲著她哀声大吼──

“臭宝、臭宝、臭宝!老天爷啊──为什么墙又倒啦?!呜呜呜,咱儿要扣你零花钱啦!”

“唔……”

睁开眼睛,窦金宝发现自己斜倚在陌生的床榻上,整面背平贴在一片温暖的胸墙上,而男性的双掌从后头分别握住她的手脉,将她整个环绕。

“师傅……”

“嗯?”男子徐缓地垂下目光。

“……小宝是不是打坏年家的石墙了?”

见她醒来,眼瞳中的精神已恢复许多,年永春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归位。

靶情激动了起来,他忍不住癌下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坏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柔声安慰,内劲慢慢由她手脉上撤下,双臂却将她抱得更紧密了些。

窦金宝怔了怔,也跟著偏过脸来,唇瓣好巧不巧地擦过他的薄唇。

“我呃──”她微微一缩,眸光往上抬起,好近好近地看进他漆黑的眼底。

她不会形容这种感觉,因为头又开始发昏,身子更是酸软。

靶觉喉咙有点干,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结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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