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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大丈夫 第17页

作者:水银

斑桥信史眯起眼。“我拜托你照顾她,可不是叫你帮她来隔离我。”

“我知道、我知道。”神野医生语气安抚。“但她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有义务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休养。”

“她是我的人,医药费是我在付。”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收她的医药费也没关系,我愿意免费替她看病。”神野医生热心得很,很愿意在某些时候做白工。

“神野医生!”

神野医生看得出来,高桥信史快要变脸了。玩笑要适可而止,过火就是替自己找麻烦了。

“别凶,我是医生耶。”神野医生咕哝道。“亚织不想见你,是真的;而我认为,她现在不想见你,就最好不要勉强,否则万一又让她情绪激动,又要花一番工夫才能稳住她的心绪。”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他几乎又要吼了。

“这……至少等她的伤稳定一点,会比较好。”神野医生也不敢明确说是什么时候。

斑桥信史面色缓了缓,等能控制住自己,才又开口:“告诉我,她醒来后……还好吗?”

“应该……还算好吧。”神野医生语带保留。“她很平静,问明了自己在哪里后,只要求我一件事──要我拦住你,说她不想见你。”

这叫好?才怪!

亚织那么骄傲,绝对不会把脆弱的一面显示在别人面前,而她不见他,就证明了亚织的情绪仍然停留在卧房里的那一幕……

懊死!他现在就要看看她,否则他不能安心!

“信史,不要。”看出他的冲动,神野医生按住他的肩,摇摇头。“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平复。”

人在面对恐惧时,所能产生的反应不多,但是会在心底留下的印象却有千百种;他对亚织的个性了解不多,但以他做医生的专业判断──如果她想一个人,最好就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

“她在哪里?”高桥信史问。

“信史……”

“我可以不进门去见她,但是我要知道她在哪里。”他强硬地道。

“好吧。A栋三五八号独立病房。”

神野医生一说完上同桥信史就往外走。

神野医生连忙追上叮咛:“记得,别去打扰她呀!”

斑桥在病房门外的椅子坐下来,一直过了凌晨三点,病房里依然安静,他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亚织依然不见他,他眉头紧皱,但还是接受了事实。

到了第三天,他觉得神野医生已经开始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了。但随著医生的态度变轻松,他的担心也一点一点地减少。因为那表示亚织的伤在好转,否则神野医生神情不会那么轻松。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亚织。

恐惧感使亚织从浅眠中迅速清醒。房里黑暗的光线让她知道,现在还是夜里。

从入院以来,除了被镇静剂强迫睡觉的那五个小时之外,她没有一次真正睡著过;而一入眠,总是容易惊醒──

一股直觉突然袭向她,她立刻偏转过头。

“你没睡好。”站在房里最幽暗处的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意识到是他,她被恐惧揪紧的心猛然放松。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惧反应,也不让她躲,直直走近病床,并且扭开床边的灯。

亚织立刻拉被蒙住头,高桥信史见状,伸手就要拉下被。

“不要!”她的低喊,闷闷地由被里传出。“你为什么会来?医生明明答应我要拦住你的。”

“他有。”高桥信史语调冷静。“但是三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你真的以为神野医生可以永远挡住我吗?”

靶觉棉被下的她一顿,他可以想见,她又咬著唇了。

“把棉被放下来,让我看看你。”他不动手,只以声音劝哄。

“不要。”她低低地说。

“亚织,你该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他淡淡地陈述事实。

“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语气里有了恼怒。

很好,她生气总比她没精神好。

“把棉被放下来。”他又道。“还是,你怕被打得毁容,脸很丑,所以没有脸见我?”

“才不是!”

“那不然,还是你怕自己太丑,会毁了你在我心里美丽的形象?”

“谁在乎在你心里我美不美?!”她猛地拉下被,气愤地戳著他肩膀。“我只是不想见你,你懂不懂啊?”

他才是那个面目可憎的人啦!

斑桥信史不理她的脾气,只托住她下颔,细细打量著她的面容。

纱布已经拆了,青紫也褪成淡淡的红痕,但经过三天还有这种痕迹,可见当时成田惠子出手有多重。

“你放心,神野医生会让你的脸恢复原来的模样。”他轻道。而他很认真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找成田惠子,把她的脸再打肿一次。

“这点小伤……才不算什么。”她别开脸。

“如果真的不算什么,为什么不敢见我?”他淡嘲地反问,一副她死鸭子嘴硬,明明在乎硬说不在乎的模样。

“因为你很讨厌,要不是你,我哪会被打?”她忿忿不平。

“如果我保证,成田惠子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可不可以算是弥补?”他语气平淡,但亚织已听出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违反帮规的人,自然要受到处罚。“他们不值得你费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她很好呀!

“你作恶梦,对不对?”他轻轻一句,亚织却是一震。

“那、那又怎样?”

“你倔强,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对不对?”

“我本来就不怕。”她倔著脸,就是嘴硬。

“你住院三天,但没有好好睡过觉。”他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她眼下的暗影实在太明显。“你不敢睡,就怕有人会再来伤害你,对吗?”

这次她连话也不回了,只是用那双大眼瞪著他。

“傻亚织。”他搂她入怀,笑笑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五个男人全被我去了势,还废了手足,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也没有能力伤害你,你会安心一点吗?”

“不会。”她靠著他肩膀,忽然哽了声,“他们已经伤害过我,来不及了。”

“他们没有。”

“有。”她望著他,向来倔强的眼里首度出现脆弱。

就算面对他的愤怒,在他强占她时,她都没有显出任何一点弱势;然而现在,她眼里却闪著泪光。

“他们……抓住我,那种恐惧……我忘不了……”

斑桥信史静静看著她,轻抚著她的发。

“我不怕死……”她低语。“可是那种屈辱……”

他再度将她压入自己的胸膛,心头疼得几乎想阻止她继续说;可是不说出来,她心头的阴影就会一直在,那么,她永远也好不了。

“他们没有……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被侵犯。”她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

如果他没有来,她可以强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可是他来了,又是激、又是哄,让她再也无法伪装平静。

他是了解她的,也太知道怎么突破她的心防,触到她脆弱的一面。可是,她最不希望看见她脆弱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两颗悬在眼眶的泪水落下后,她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就纵情哭泣,只是被动而僵硬地伏在他怀里,任他不断轻抚她的背。

久久,她终于在他的轻抚下,渐渐放软了身躯,而他这时才开口。

“亚织,你是我的女人。”

放软的身躯忽然颤了下,她张口,试著轻松回话,但却很难。

“是……吗?”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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