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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宝贝 第24页

作者:兰京

等大少爷含恨下车替她跑腿买足了东西,她才欢天喜地地甘愿被他载往不知道到底要她去干嘛的拍卖公司。

他一面忍辱负重地开车,一面暗瞟思忖。乐乐的经济状况和概念,离谱到令人匪夷所思。她身上穿的用的的确都是好料,但眼睛若尖一点,就会发现那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好料。虽然保养良好,还是有使用多年的轨迹。如果说她在这方面很省,的确是,但他却无法理解她的节俭逻辑:为了赶看便宜叁十块的早场电影,就花了叁百多块的出租车费。平常叁餐吃得七省八省,还去超市挑快过期的打折罐头,却很舍得跑去五星级饭店悠悠哉哉喝个昂贵的正统下午茶。CD唱盘坏了半年多都没钱修,她倒照样闲闲跑到歌剧院买个好位子欣赏精采的表演。

平均月入两万五,支出八成也差不多两万五,堪称[每月把钱花光光]的[月光美少女],挣薪水像在赚钱用钱。但她的消费也就如此,没有什幺其它特别想要的。跟他以往交手的女性比起来,略嫌清心寡欲,吃饱穿暖就行。

为什幺会有人既可恶又可爱到令他没辙的地步?

如果老哥挂掉,或跟她大闹离婚,或许他就有机会了。唔……

[咦?没有把手,怎幺开车门?]

抵达拍卖公司后,以撒还在神秘兮兮的冥想中,没理她的困惑。

[喂,你这车门怎幺开?]发什幺呆啊?[喂!炳啰?]

在他眼前晃荡的小手惊回他的傲慢,不爽支开。[干嘛?]

[我不会开你的车门啦。]

[你没坐过法拉利吗?]猪!他横身展手越过她身前,探往隐藏式把手。娇软的身躯与淡雅馨香,如雷殛一般疾速而强烈地震撼到他的意识。

这是他青春期之后再也不曾发生过的事,但这一刹那间,确实发生了。

[喔,原来车门这样开啊。]呃,他手干嘛还伸挡着,教她怎幺下车?[以撒?]

他极近极专注地瞪视着她,毫不掩饰眸中的火花。她傻楞的大眼,细女敕的脸蛋,全然的素净赤果透出天生的娇艳。如此精致的玉人儿,如此躯壳,才能承载如此晶莹剔透的灵魂。

他并不是拿她当一时玩伴来对待,而以终生佳偶来谨慎规画,一步步地巧妙揉合两个人的生活,以免唐突佳人,吓跑了这只没有翅膀的天使。

为什幺她会突然死心塌地地变成老哥的新娘?

他为什幺不早一点出手,反让老哥抢得可乘之机?

她原本是他的,这粉女敕的娇颜原本是他的,红润的柔软双唇也是他的……

突然一个软软的小掌心,啪地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正面平击在他俊美的额头上,怔住他的浪漫倾身之举。

[你脑袋秀逗啦?]今天整个人都怪怪的。[就算你妈从美国御驾亲征了也用不着这幺紧张啊。怕什幺,你有一狗票人都站你这边,就算出了什幺问题也有大家陪你一起死,你杞人忧天个什幺劲儿?]

小掌心啪啪啪地连续拍击他前额。胡闹上瘾了,愈打愈高兴。

[喂!]妈的,她就是不能感性一点吗?

[好好玩喔。]呵呵呵。[我一这样打你哥他就翻脸。不能打他,打你感觉也不错,反正你们是兄弟。]

[去你的!]给他滚下车去!

[嗳,你要是踹脏了我的衣服,你就给我负责付干洗费!]

[什幺狗屁兄弟。]他摔上车门大步踱来,随便一掌击上她脑门,就震得她连连踉跄,差点一跌到地上。[你要是敢在我妈面前讲一句这种话,我们就可以准备在你坟前上香了。]

[我又干嘛了]她冤嚷,哎哎抚着一片红肿的前额。

[我哥几岁?]他没好气地叉腰杵在小人儿跟前,魁伟地狠狠睥睨。

[叁十二。]好痛……

[他叁十二,我叁十二,你想我们会是什幺样的兄弟?]

[双胞胎?]呃,不妙,有人变脸了。[一个年头生,一个年尾生?]

[错。是一个外面生,一个里面生。]

乐乐怪叫。[安阳是安爸爸在外面生的?!]

[不错嘛。]以撒冷哼挑眉。[你也知道我这名字背后的圣经故事?]

她当然知道。这段圣经故事她不但从小听到大,现在长大了还反过来教小朋友,怎会不知道。

可是以撒的名字怎会是取这个意思?

信心之父亚伯拉罕,很伟大,可惜是个七老八十都生不出后代的伟人。

人家做大老婆的自认贤慧,就帮老爷娶个小的。小老婆肚皮了得,一下子就为老爷蹦出了个儿子,母以子贵,大老婆只能屈辱地天天含泪绞手帕。后来上帝让大老婆也生了个儿子,家里因此出乱子。

小老婆生大儿子,大老婆生小儿子,到底哪个才算配得一切家业的儿子?

必键就在上帝要亚伯拉罕献上[独子]的那一刻。

他献上的是小儿子──取名以撒的小儿子。从此,家族性的乱局成了世界性的乱局:大儿子的后代就是阿拉伯民族,小儿子以撒的后代就是以色列民族,一直打到二十一世纪,九一一轰烂了美国世贸大楼,彼此照样恨得你死我活。

[谁给你取这种名字的?]乐乐浑身发凉。

[废话,当然是我妈。]

[好狠。]这等于静静地不出任何招数,就重重踩烂安阳的尊严──

你不过是外面女人生的,唯有我的儿子以撒,才是配得家业的正统继承人。

[难怪安阳打死都不想和安家扯上关系。]

[你在嘀嘀咕咕什幺鬼?]以撒没好气地按下电梯楼层,傲睨小人儿。

[你上次办的预展酒会不是有找他帮忙吗?]她霍然发现可疑线索。[而且他还去法国念艺术行政硕士,我看他好象还是满看重安家的拍卖事业嘛。]

[他就是爱耍酷,我还能怎样?]他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连哼一声都不屑。[他平常就爱摆一副安家死活与他无关的跩样,背地里却密切观察,处处探听。可是安家有事求他出面的时候,他就拿乔,八人大轿也抬不动他,就是不出来担当大任,喜欢神秘兮兮地做暗中幕僚。]

[哇,好象童话故事里面善良的小精灵喔。]她从小就好希望碰见善良的小精灵,当她昏死在作业簿上流口水时,好心地悄悄替她把所有功课做光光。

[问题是他一直躲在背后做影子,谁来出面担当大任?]想来他就火大。

[你去担啊,反正你也很爱作秀。]

[我干嘛要去拣他这个便宜?]男人的天下,就该靠自己的本事去打。[他想卖我人情,还得看我要不要收!]

[真不愧是亲兄弟,脑浆的浓度还都一样稀薄哩。]呵。

[你再给我讲一句试试看。]

[呜呜呜!]粉颊被两只大手狠狠捏扯成一张大饼脸,痛得她泪花乱转。

[我哥如果要安家事业的龙头宝座,我很乐意拱手让给他。他如果不要,我也甘愿接下。但是我最恨这种似要非要、暧昧不明的态度,害我也得跟着一起打混仗。]

这又不关她的事,干嘛这样对付她?

看她小嘴被拉成扁扁一条线的欲哭无泪状,他心情大好。

[嘿,你觉不觉得我哥对安家的态度很像男人面对旧情人的情况?]

他才不甩她的愤恨呜咽,双掌改而在她脸蛋上一挤压,小脸立刻嘟成一团,红唇撅得半天高,可爱得爆笑。

[你想想看,他明明心里一直惦记着安家的安危,却又故作冷淡,像极了古典文艺大烂片里的柔情铁汉。要他正面坦白嘛,他不敢,却又爱在背地里深情款款,超恶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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