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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幽兰 第14页

作者:兰京

“在我手底下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就是服从。”

“如果……有没有出过不服从你的手下?”

“没有,不是乖乖的服从,就是被惩戒后的服从。”

老天爷,她到底给自己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黑暗中,有大手牵引着她,温柔却有力地将她拉回原座,令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黑晴中照样能看得见东西。

“你要带我去哪里!”马车为什么突然起程了!“我家的马车还在等我,你不能就这样……”

响应她慌乱惶恐的,是张看不见的笑容。她看不到,但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我们要去哪里?你又打算要如何处置小扁?……”

“急什么。”

若她不赶快急急吐出成串的问题,恐怕她会哭出来。

“朱雀是你的名字,还是某种称号?现在我既然愿意与你合作了,你就该告……告诉我你对我二姊下咒的事情,你原本打算对皇上做什么……”

她猛然被拉入壮硕的肉墙里,陷入炽热的全面笼罩。

“除了多话,你可以用你这张小嘴做些别的事。”

随即,她便被沉重的吻吮夺走声息。漫漫长路上,不曾分离,将她载往群魔乱舞、幽远诡魅的冥途彼岸。

第五章

奇怪的梦。

穆兰仰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细致娟丽的刺绣。

“格格,该是您到书房读书的时候了,大少爷已经在等着呢。”

她一时还回不到现实中,她也不想太快回到她和大阿哥同为兄妹的世界里。

除了多话,你可以用你这张小嘴做些别的事。

她闭起双眸,陷入令人燥热虚喘的迷梦。幻想和自己的哥哥做这种事实在很不道德,幸好,这份不道德只存在于梦中。

大阿哥的怀抱好宽阔、好有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衣衫底下纠结鲜猛的肌肉,硬实而炽热,和她的身子完全不同。在梦里,他吻得好野,好象……都快把她整个人吃了下去。

“格格,快到书房去吧。”

“我马上去……”

啊……好讨厌现实的世界,玷污了她旖旎的梦想。

“说马上去却还死赖在床上。”侍女们咯咯笑看拉起穆兰。“快,把福心格格送的补品吃下去,然后去读书。”

她有点搞述糊了,梦境的一切是那么地切真切实,现实世界为何反而恍恍惚惚?

“格格,别这么懒洋洋、傻呼呼的,快回魂哪。”侍女们轻柔的笑语飘荡着、飘荡着,像海面波光,悠悠荡漾。

就算她不想去,她也不敢不去。越是企图躲避大阿哥,越会出现一再重复的可怕幻觉,逼到她乖乖听话为止。

“又赖床了?”

一踏入书房,就对上朱雀淡淡的调侃,有点真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也有点溺爱,但……她只觉得反感,毕竟他是她亲生哥哥,她还宁愿他们是梦中的陌主人……“刚才吃了什么?”他闲适地以拇指抹过她唇边,吓得心不在焉的她慌张却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深瞅着她撇头闪避的退缩,恢复冷漠的情绪。

“坐下。”

“我不想……再被你逼供了。”

“你想或不想都无所谓。坐下,告诉我你昨天作了什么梦。”

“我不想告诉你……”她多希望自己悍烈地吼出这句话。

“坐下。”

不要。

朱雀回瞪她盯着地面的倔强小脸,识破了她拙劣遮掩下的真实情绪。她对他反感,她抗拒他的一切,他还要容忍这些到几时?

“兰兰,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听到又怎样。她讨厌大阿哥,他越温柔就越惹她心烦,她梦境越鲜明,就越排斥他在现实世界中的存在。

“你是不是又梦到了什么?”

她沉默地握紧了交缠的十指,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你每次梦到了新的片段,在我面前的态度就分外恶劣。你是要自己招供梦到了些什么,还是要我动手后才说!”

“你这样……算是什么兄长。”

朱雀骤然瞇起双眸,狠视她的公然反抗。“你说什么?”

“别人……都说我们是……是一对很奇怪的兄妹。”

“谁是别人。”

她才不会说,省得他跑去扭下多话者的脑袋。“我已经……私下跟阿玛商量过,阿玛也同意了……”

“同意什么?”

“让我早点和额勒春完婚。”

顿时书房内寂静无声,只闻有如冰层碎裂的细微声响,发自他蜷起的巨大铁拳里。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进行这事的?”

穆兰努力忍下快令她起颤的寒意。通常大阿哥突来的温柔与轻言细语,都是不祥的兆头,“阿玛响应的态度虽然很……很不好,但同意就是同意。”甚至同意得有些决绝,彷佛巴不得把她这污点由家中抹去。

“你喜欢额勒春那种货色?”

“是,我喜欢。”就算是谎话,她说了也痛快,她受够了大阿哥主导一切的强势作风。

“可是你无法嫁给死人。”

她赫然抬脸。“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告诉你莽撞行事的可能后果。”

她又气又恼,却又无力反击,窝翼的处境将她逼到容忍极限。“你有本事就让他没法子娶我这个死人。”

朱雀倏地狠劲抓回旋身跑走的愤怒小人儿,她顽劣地拚命挣扎,像是难以忍受他的丝毫碰触。

“放开我!你这算是什么哥哥,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做?”

对于她的娇声哭闹,他毫不怜惜,容忍度被逼到极限的不只她一个。

“你以为我会被你以同样的手法再丢弃一次吗?”

“住手!”揪着她后发的巨掌几乎要拔下她整把柔细青丝。“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她的头发好痛。

“那就换一个方式让你懂吧,”

他的右掌赫然凶狠地扣在她头顶,像巨鹰籍住脆弱的蛋壳,他五指爪前施展的内劲来得如此暴横,有如要活生生地掐进她头骨里。

穆兰惊恐的泪眼中映照的是张极其邪煞的怒容。她不认识这样的大阿哥,也不曾被人如此待过。她做错了什么?

“住手!朱雀!”

突然介人的第三者重喝完全无效,朱雀有如铁了心就是要抽走她的魂魄。

他受够了这一切乱局,他要的只是穆兰,为什么连这么一点小小渴望也得困离重重?他放段、忍气吞声地苦苦守候在她身旁,期待她忆起他们之间的一切,找出他们冲突的根源。结果呢!她在梦中记起的越多,在现实中就越抗拒他;甚至不惜随便嫁人其它男人怀里。

成天面对穆兰的闪躲,这种折磨,他还要再忍多久?

“朱雀,你今天是要我来帮她还是来看你亲手宰了她?你毁了她就等于毁了一切!”

无所谓,就算他最后得到的只是个报废的穆兰也无所谓。他只要得到她就行,不管是怎样的她都行!

“她费尽多少苦心希望你收敛能力,这就是你回报她的方式吗?!”

爆发的怒潮倏地急流勇退,收束在狂猛的鹰爪指尖。

你不应该滥用你的能力!

她曾一再地、诚恳地、勇敢地,以她微弱的力量与娇柔细嗓向他告诫,他也曾厌恶地、鄙弃地、轻贱地予以响应。而后却又深深感动。

你是人,就要用人的方式活下去!

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也没人像她那样地看重他。她曾给了他生命的价值,付出了所有,换回了什么?

“朱雀……”那人仍紧张地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情绪又忽然翻转,一掌捏破穆兰的头颅。

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心痛地将晕过去的小人儿拥进怀中,几乎揉碎她的四肢百骸,却又疼惜万分,无比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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