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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娃娃 第9页

作者:卡儿

迟怒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发现她脸上依稀可见泪痕,“你哭了?”

黎玻神色惊慌,连忙别开头反驳:“没有。”刹那间,她有一种想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冲动。

“想哭就哭,这又不是件丢脸的事,我不会笑你的。”迟怒温柔地安慰着她。

“不!爸爸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我曾经答应爸爸,不论任何事都不会轻易击倒我,包括我身体上的椎心刺痛,我也告诉自己绝不能再掉眼泪。”黎玻红着眼眶强忍着欲落下的泪,坚强的表o。

迟怒能感觉她所忍住的痛,绝非一般人能比拟。“不哭就表示你强壮得不需要旁人的关心吗?”

闻言,黎玻苦笑着猛摇头,“我身边根本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除了爸爸;到最后连爸爸也离开我了,我……”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迟怒不由得蹙起眉,很难想象她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所承受的痛苦,而且这些痛苦正清楚地写在她脸上。“黎玻……”为了避开令她伤心的话题,他立即站起来,“我去帮你倒杯开水。”

冲出卧室,迟怒故意避开,让她有一个整理情绪的空间;他端着一杯清澈的白开水,等了许久才移步至卧室门前。“水来了。”故意发出声音,他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不经意地手指相触,黎玻才知道自己的手因紧张而冰冷,她面带解嘲的微笑望着他,“你该不会亲自跑到楼下跟服务生要一杯白开水吧?”

迟怒开心地浇笑,“看来你的心情已经回复了。”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最脆弱的一面。”黎玻颇为尴尬地一笑,低垂着头啜饮杯中的白开水。

“是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他温和的安抚声,不似昨天两人初遇时的狂妄。

黎玻喝了一口水,旋即傲然地挺直身子问:“你拒绝了可娜的委托?为什么?”迟怒微笑地半眯着眼颅着她,“你全听见了?”

黎玻用力点头,幽他一默,“你们说得这么大声,连聋子都可以听见。”

“你的形容也未免太夸张、太离谱了吧!”迟怒露出鲜有的俏皮笑容,无意间发现她除了聪明,和女孩不该有的孤傲外,也颇有幽默感。

“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她?而且她还是一位妩媚迷人的女人………”说至此,黎玻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抹红晕。

迟怒恢复之前凛傲的冷笑,“我的专业不是一个妩媚迷人的女人能收买的。”

黎玻霎时发现自己的失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侮辱你的专业。”“没关系。”迟怒一笑带过。

“对了,我刚才听到你说等一下还约了其他客户,那我还是不要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黎玻急忙想逃走。

“别急。”他瞅出她的惊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我的客户早就到了。”

“真的吗?那我更不该留在此地。”黎被焦急不安地说。

“我都说别急了。”他将她强压在椅子上,深奥难读的双眸紧盯着她不放,“我的下一位客户就是你。”

“我?!”黎玻大吃一惊。

“与黎夫人谈过后,我心里就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帮你。”迟怒神情慎重。

“可是你说过,调查未婚夫一事是私家侦探的事,而你是位律师……”黎玻战战兢兢地重申他一个小时前所说的话。“充当一次私家侦探也未必不可,其实这两件事根本是相同的一件事,再说当时接受黎夫人的委托时,我自始至终都一直有参与,自信此事没有其他的侦探和律师比我清楚。”迟怒坚决的语气表明自己要帮她的意愿。

“你是说……”黎玻脸上顿时一片茫然,听不懂迟怒的话中之意。

“当初接下救江洛雷的工作的是我另一位兄弟,当时我就担心他的安全,恰巧黎夫人在此时找上我,要我处理解除婚约以及收回江洛雷名下她所过继的财产一事,我二话不说便接下黎夫人的委托。在尼泊尔与我另一位兄弟并肩作战,逮住自导自演这一件掳人勒赎案的江洛雷。”迟怒概略地描述事情的前因与经过。黎玻乍闻,不由得震惊万分,“你是说,这个江洛雷不仅骗了靳可娜名下的财产,还自导自演掳人勒赎案?”

“不错,而且此事如果是发生在台湾,或许他只是犯下勒赎、侵占的罪名,但此事却发生在偏远的尼泊尔,他还怂恿尼国的军队叛乱;所以他除了勒赎、侵占,还多了教唆和蓄意叛乱的罪名。”迟怒细数着江洛雷所犯下的每一条罪状。

“那他岂不是死路一条!”黎玻惊呼。

“相信这一次开庭,不只有台湾的法官,应该还有尼国的执法人员在一旁聆讯。”迟怒皱起两道浓浓的眉。“没想到靳可哪会牵涉到这么大的案子。”黎玻痛心地摇头。

“黎玻,我想不透的是,之前黎夫人口口声声说江洛雷是你的未婚夫,而你却一直坚决否认;我相信你,但是黎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迟怒脸上写满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黎玻完全猜不透靳可娜的动机。

“会不会你嫁人之后,会丧失些什么,而她可以获得某些利益?”迟怒小心地询问。

“我不知道,父亲过世后,家中的律师当众宣读父亲的遗嘱,并没有提到我嫁人后,她可以得到某种利益。”黎玻努力地回想着。

“看来这件事除了诡异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秘密黎夫人一定知道,但你却一无所知。”迟怒细心地为她分析所有的疑点。黎玻听了迟怒的分析,心里开始有着重重的疑窦;但想到父亲离去后她的孤独,她心中禁不住又萌起一股悲凉,“你真的愿意帮我?”

迟怒看着她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在哄情人似的轻柔,“我这人自大又臭脾气,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好’;惟一的‘好’就只有一诺千金,只要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黎玻仿佛在绝望的汪洋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她感激地凝视他,“谢谢。”

迟怒对她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想解开又担心黎玻会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毕竟这是她自身的事情,他无权过问。“我们一起下楼用餐吧!”

黎玻羞怯地摇头拒绝,“不了,我想先回公司。”

“你在公司上班?”迟怒颇为吃惊。

“是的,我父亲生前做的是进出口的生意,我也是临时接手管理;不过还好,父亲在世时将公司的业务规画得相当完整,让我可以轻松上手。我自己还开了一家艺廊,所以每天必须面对许多工作。”黎玻唇边绽出一抹勉强的笑。

“黎夫人都没帮你的忙吗?”迟怒困惑地看着她。

她淡然一笑,摇头,“如果公司的事情让她插手,只怕现在是一片乌烟瘴气。”“说得也是。”迟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至她腿上,语气中隐含怜悯:“难为你了。”

黎玻不经意地截住他的目光,听出他话中的怜悯,长久以来的椎心之痛刹那间几乎撕裂了她,她轻抚着自己的腿道:“从小就如此了,我不会怨天尤人。”

迟怒小心地注视着她,“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难道连医学进步的今天也无法医治吗?”

黎玻全身倏然一颤,“有办法,但是对我来说全都是天方夜谭,我已经不是相信神话的小孩了,所以必须勇敢地面对老天给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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