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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鹰盯上天才女 第6页

作者:决明

就因为她习惯用如此小人的方式去模透别人,面对全然无法看透的黑凌霄,她就好心慌。想懂他,他拒绝她的靠近;想爱他,他却不给回应,让她茫然。

“这样也好,不然哪天你们接吻时,他嘴上说『宝贝,你好甜』,心里却想着『你有没有刷牙呀?!』时,口中全是『你身材真好』,心中真正浮现的却是『我找不到你的胸部耶,天呀,该不会是个男人吧?!』你光听就消火——”

黑盼盼想笑,因为黑袍医师点起了她某些记忆。“我真的有听过这种情况耶!有一回我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她的男朋友就是这样心口不一,一面夸她漂亮,一面又在内心嫌她像只万峦猪脚。”最厉害的是她男朋友脸上功夫了得,看起来十足诚恳,哄得那位女性友人心花怒放,独独她黑盼盼冷眼旁观,一边唾弃那个男人做一套想一套,简直恶心。

“那是因为你能听见人的真心话。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这种神技,所以虚伪造作、口是心非、阳奉阴违都是可以被接受、都是被准许的。有时善意的谎言是需要的,就像一个辛苦怀胎十月的妻子问她的丈夫『我怀孕的模样是不是好丑?』就算这个丈夫认为她和一只鼓着肚子的青蛙有百分之百的相似度,也一定要回答『不,怀孕的女人最美了。』这是虚伪吗?也算吧,但是出自善意。而那个妻子因为听不到真话,所以她开心,这就够了。”黑袍医生支着下颚,弯眼在笑。

“我如果是你老婆,我一定会哭的。”鼓着肚子的青蛙?够狠。

“所以你还是去找一个听不到内心话的男人比较好,不然很快你就会来找我了——精神科密医。”他再递上一张金色的名片。

还递名片呀?!撇撇嘴,黑盼盼还是收下了。

“没错,一会儿真话一会儿假话,光想都觉得累。”黑凌霄果然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真的是因为听不见他的OS才爱上他的?”

当然不是。

她就是因为听见了他的真心话,才会爱上他。至于为什么越来越听不清楚他的心音,直至完全消失,她不知道。但是爱意已深深植下,不会因此而减少。

“Maybeyes,maybeno.”黑盼盼很高兴黑袍医生不像她一样能读心,所以她可以隐藏自己的心意,不用坦白。如果今天角色对调,她一定会觉得很苦恼。“对了,跟我这种人说话,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压力?你是指心里想什么都被你偷听得干干净净?”

“对呀。我一直不喜欢让人知道我的异能,否则大家只会对我避而远之。你是少数了解我的不同,还愿意和我当哥儿们的珍禽异兽。”可以算在保育类啰。

“还好啦。你不知道有些人很高竿的,嘴里讲的、心里想的都不是真心话,所以就不用怕被听光光。”

“你在说你噢?”

黑袍医生笑容可掬,却眯起了那双蓝色眼眸,像默认,又像在反问她——你说呢?

“你的大老鹰醒了。”黑袍医生听到隔壁房间有脚步声传来,虽然轻巧,但不是完全无声,似乎是觉得大厅的对话吵到了他,也可能是……黑盼盼和陌生男人交谈令他不悦吧。

闻言,黑盼盼立刻弃友从爱,将手里那颗还没来得及剥干净的黑紫葡萄塞到黑袍医生嘴里,起身跑向隔壁房。

唉扭开门把,就见黑凌霄已经站在门后,赤果着上半身,腰部以下围着酒红色薄被,身材比例匀称,有希腊神祇的味道。

“我们讲话太大声吵到你了吗?我马上赶他出去。”黑盼盼打算消灭第三者。

喂喂喂,见色忘友的道理我懂,可不用实施得这么彻底好不好?黑袍医生心里的话传进了黑盼盼耳里,但抗议无效。

“他是谁?”黑凌霄没发现自己的口吻多像个刚下班回来,瞧见美丽的妻子与男人共处一室而冷冷询问的丈夫。

“他呀……家庭医生,不重要的角色。”黑盼盼要黑凌霄直接视黑袍医生如无物。“我替你擦药。刚刚才送到的噢。”至于送药来的那家伙,可以继续无视。

那个黑袍男人,不只是个医生那么单纯。至少他与黑盼盼间流转的氛围不同……黑凌霄眯眸的模模像狩猎的鹰,咬锁着黑袍医生交迭长腿落坐的方向。

“我是家庭医师。”黑袍医生接收到黑盼盼的挤眉弄眼,很配合地附和黑盼盼替他临时虚构的身分。笑了笑,他自己扒葡萄皮,吃果肉。“所以,我也常帮盼盼做做触诊、检查有没有乳癌、子宫颈癌……再不就是打打针这类的小事。”

“触诊”,翻译为全身上下模透透。

“打针”,翻译为必须像扒葡萄皮一样扒掉她的裤子才能进行的工作。

黑袍医生脸上正写着这样的说明——

“这家伙……”黑盼盼沉吟了。她不用读心就能看穿黑袍医生的企图,相信黑凌霄也被他误导了。

她挽住黑凌霄的手,“别理他,他只是个无照密医。触诊?他连根寒毛都没碰过我。相信我,我才不敢将生命交到他手上咧。”

“盼盼,你这么害怕,还敢将爱人烧成锅巴的背交给我治疗?”

砰!

回应黑袍医生哂笑的,是黑盼盼甩上门的巨响。

第三章

黑盼盼跨坐在黑凌霄的腰臀上——当然是不理会他的抗议,趁他趴伏在床上让她擦药的好时机,一就坐上去,并且打死也不滚下来。

“不要吃醋噢,他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也不能算无关紧要啦,有时候他还满好用的,尤其是生病时,他开的药又快又有效,不然你背上的伤恐怕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她动作轻柔像羽毛拂过他的背肌,仔细且不遗漏任何一处伤口,将药水均匀用指月复抹开。

他的伤口大多已结痂,红肿得恐怖的情景已不复见,但是背上褐压压一片也很可怕,要是照顾不好,很容易二度感染。

“我没有吃醋的必要。”

“吃醋”这个词,他看过、学过、听过,但不曾发生在他身上。

黑盼盼低首靠在他耳边,半长不短的发尾不经意搔弄他的颈间,刺痒的感觉称不上舒服。

“一点点都没有?”她追问。

“没有。”

“还是要有一点点比较好啦。”她不甚满意。本以为他会在意,所以她才匆忙想解释,怎知他无动于衷,让她唱起独脚戏。“不用做到醋意满天飞,或是冲上去不分青红皂白痛殴他一顿,但是心里要有一点点酸味呀!我和别的男人独处耶!而且是一个那么出色、条件又一等一好的男人,单身未婚,经济基础也不错……好啦,他个性不及格。你都没有危机意识噢?不怕我被他拐跑噢?不怕我爱他不爱你噢?”她小小加重指月复的力量,算是报老鼠冤。

不知是因为她戳疼了他的伤口,还是她的话在他脑子里砸下轰然重炮,总之,他身体猛地一僵,僵硬得像块石头。

“吃醋……是什么滋味?”

黑凌霄问得突然,黑盼盼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黑凌霄加重语调里的恶声恶气再问一次,她才回神。

对噢,她忘了这个男人可能连什么叫“吃醋”都不懂哩。

“吃醋呀……”虽然她也不懂,也没亲身经历过,但是她看过的“参考书”和电视剧不少,要掰出一堆歪理很是足够了。“就好比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出现在同一个视线框里会让你觉得好刺眼好刺眼,刺眼到想消灭那个『别人』,想自己狠狠霸占住那个位置,不让别人来抢,最好自己喜欢的人方圆五百里之内都不准有异性生物靠近,胃里像有干柴烈火在烧,烧得整个人很烦躁,什么东西出现在眼前都嫌碍眼,但只要爱人简单一句解释或爱语,就会有如释重负的吁叹,瞬间压在全身的重量『咻』的一声都不见,再回过头去想方才自己的反应,会觉得自己大惊小敝得可笑——”她停顿了几秒思考一下,再补充道:“会有很强烈的『恐惧失去感』,认为自己若不表示些什么,就会失去爱人的所有专注。所以有些人会很冲动地出拳海K假想敌,相心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主权。”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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