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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不舍 第9页

作者:镜水

“你……你做啥?你的手好湿啊……”

弄得她黏搭搭的,还有一股……腥味?

“青衣,你──你晚膳吃了鱼啊?”那她拿来的烧鸡怎么办?

“纪渊……”司徒青衣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往她倾靠,两人抱个满怀。

跋紧搂住他纤瘦的腰以免下滑,温热的呼吸就喷吹在她耳边,她浑身上下部发起烫,好担心他会察觉她心底隐藏很久的秘密悸动……

“青衣,你……这样……你会让我不小心高兴的啦……”其实她想轻薄他很久了,老天爷故意考验她,这小小的婬念今晚就要美梦实现了吗?天、天哪,连自己在说什么想什么都已经乱糟糟了。

他的面颊贴上她的,触感是她梦寐以求的软绵绵娇女敕女敕,她好希望自己能像个思春少女心花朵朵开,但是……但是……但是──他的脸实在是好冷啊!

纪渊总算察觉不对,赶紧仔细嗅闻,掌心下的湿黏充满铁锈呛鼻的味道……

是……血?是血?!

她乍然惊慌失措,焦急地叠声问:

“哇!怎么了?青衣!是你的血吗?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啊!你哪里受伤了?会不会死啊?青衣、青衣!拜托你,不要死掉啦!”太过伤心慌张,一把鼻水就要喷出来。

“快……走!”司徒青衣虚弱道,全身重量压过去。

原来还清醒着!她赶紧撑住他。

“青衣、青衣!你千万要活着喔──等等、等等啊!”这个姿势很难使力,她要扶不住了啊!

“要走之前,先把东西拿出来!”

一个男人的吆喝加入,纪渊从司徒青衣的肩处看出去,隐约见得一抹银闪朝她袭击,她拖着司徒青衣难以动弹,情急之下只能顺势坐倒避过,那人却一掌挥过来,她只得又抱着司徒青衣滚开。

一连串的连续动作让她呼吸急促得快要暴毙,嘴里却还要不停嚷着:

“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好歹也等我站稳了再打,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真不要脸,下辈子诅咒他长得像面皮!

“把东西拿出来!”

丝毫不给她休息的余地,又是连着好几刀直砍。

我滚!我滚!我滚滚滚!纪渊满头大汗,死命翻滚,惊险擦过刀锋!其中一刀眼见就要碰到司徒青衣的背,她想也没想,直接探出自己的手护住,恰恰削去她臂上一块肉!

伤处热辣吃痛,她直想流眼泪,抱着司徒青衣滚到墙边才停下。

“可恨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没有听过啊?你居然连我爹娘都给一并得罪上了!”疼死她了,把她的皮肉还来啊。“什么什么什么东西?我给你个南北啦!你只会这句?没有别的话了啊?”她大喊道,嘴上就是不饶人。

看对方恶狠狠地又要劈过来,她顺手模到烧鸡,使劲地一头砸过去。

“啊!”烧鸡的汁液飞入眼内,甚是刺激,蒙面男子捂住双目嚎叫。

“最好瞎了!”她趁此空档,很快地翻过身,将已经半昏迷的司徒青衣靠墙扶正,两指按他颈脉,幸好还算稳定,她这才稍微松气。“青衣,放心,等我一下,我帮你报仇喔。”她道,左右看了看后,把他的腰间衣带抽出来,拿在右手中当武器。

“纪……”他无力说得再多。

“不要紧,你要相信‘大哥’我很厉害的啦!”她嘿嘿用着轻松的口吻说道。眼微眯,总算得以好好站直身子,想要潇洒地甩甩受伤的左臂,结果痛得她龇牙咧嘴。

那名蒙面男子亦已摆月兑双眼的刺疼,和她对望。

“不想死的就走开!”凌厉喝道。

纪渊顿住,旋即跺脚气得牙痒痒的。

“你!你干嘛抢我的话说?可恶,我很想要说一次的!”书里的英雄好汉都会来上这么一句,这个家伙居然敢夺走她期待已久的台词!“你刚才共砍了我一十三刀,挥了我五掌三拳,我还偷看到你本来想踢我一脚,没成功就让我笑两声,哈、哈!”很用力地笑给他听。

蒙面男子冷眼看着她,眸神鄙夷。

她哼哼几下,回道:

“瞪什么瞪?比眸子大啊?我也会啊。”奋勇撑开眼皮,快要爆血丝。“胆敢伤害青衣,我绝对不会轻饶,现在算你要还十倍,一共是一百三十刀加上五十掌和三十拳!”连本带利喔!

男子只当她是个疯子,索性直接手起刀落!

“又想偷袭啊?太赖皮了,至少数个一二三嘛!”纪渊侧身避过,只觉利风刮得额面隐隐生疼。

可──恶啊!绝对、绝对是她比较高强的!

倏地抖动手里的衣带,一条浅色痕迹瞬间疾飞而出,“当”地脆响,柔软的布料竟是凭着巧劲震开了男子手中的银刀!

男子心下惊愕,刀面反射出她得意的笑容。

看吧!她咧嘴一笑,随即清咳正经道:

“就算你不想死,我也不会让你走的喔。”

嗯……这样说有没有更神气?

第四章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相当单纯的。

就因为鲜少有过大的起伏,所以也不会遭遇太多的意外。

头一回受伤──真正能称之为“伤”的伤,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青衣,你瞧我带了什么东西来。”已经恢复“正身”的纪渊笑呵呵地道。

司徒青衣规矩地坐在大石上,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三岁,却还谌自己喊她“大哥”,然后占了不少便宜的义结金兰。

她一脸神秘,从怀中掏出一小串的……爆竹。

“那个很危险的。”他道。不应该拿来玩。

“咦?”她睇了一眼彩色的爆竹。道:“不会啦,这个很漂亮的,拿火点着它的话,它会飞到天上去,然后变成有颜色的星火喔。”

飞到天上?

“……会在地上炸开才对。”他温温说。

“嗄?不对不对啦,会飞上天啦!”她就是比他更大声。

司徒青衣狐疑地瞅着她。“我记得那都是挂在门口放的,不会往上飞。”今年过年的时候,因为爷爷腰疼,他有亲自帮忙点燃过。

“……那一定是你记错了啦!你看这个明明是有颜色的,弄出来当然是很美丽,跟只能在街边墙角乱跳的那种不同,会和人家说的上元节烟火一样喔。”抬头挺胸地要他再仔细瞧瞧。

她说得非常诚恳可靠,就像……当年她骗他衣裳是他爷爷做的,所以两人并不陌生,结果顺便结拜的那时候一样。

他不禁背脊发凉。

“不,纪渊,我想……这只是寻常的爆竹而已……”

“才不寻常呢,一定是你搞错了。”纪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它会冲到天上变得花花的啦。我弄给你看。”没几下就将之点燃。

“纪──”他紧急站起身想阻止。

罢烧着的爆竹没有成为挂天星火,反而在纪渊手里霍地爆开!

她给吓得一甩,刚巧丢到司徒青衣身上。

“哇!青衣啊──”

然后,劈哩啪啦、劈哩帕啦。

那一次,他因为胸月复有不少灼伤,所以躺在床上半个月等着结痂;纪渊红着双眼赖在他床边,手里也包着布条,拚命地对他道歉,还叫他不可以死掉。自己只要想闭目歇息,她就悲忿地大喊着他要死要死了……

那十数天,他几乎没有精神在意身体的伤势,因为,纪渊的行为才真正是教他痛苦的根源……

伤愈后,淡粉色的疤痕相当细小,被覆盖在衣裳之下,他是男孩子,并无所谓。

只是好像印记。

不晓得为何就给烙上了,此生都会这般跟着自己,无法尽释地牵扯着。

简直……宛如纪渊之于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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