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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乖乖 第22页

作者:镜水

“是了是了。”反正没他这刚迁来的外地人的分,“我还听说……那当家的还没成过亲是不?”正事说完,开始闲嗑牙。

“咦?不是丈夫死了吗?”所以守寡啊。

“对啊对啊!”小二经过第四遍,终於可以插得上嘴。“是她自己把丈夫揍死的嘛!”所以说娶妻当娶无才之人,最毒妇人心啊!

“啥?”掌柜的不晓得这个版本。

“是没嫁过人吧!”老李坚信自己没弄错。

“她又没三头六臂,干啥不嫁人?”有人出声。

“那好,换作是你,你会娶她吗?”又来个问题。

“不会,她太老了。”三十五岁的女人,没剩多少男人可以“冲动”的价值。更别提成亲后,丈夫的地位可能在她之下,那不窝囊惹人笑话?

“没错,跟娶个木头回家睡有哈两样?”愈说愈毒。

“她长得也不够美。说温柔没温柔,说身材也没身材,臀扁没胸部,缺少娘们儿的那股味。”愈毒愈离谱。

“一定是她那可怜丈夫对她没兴趣……”

“所以才会被她打得躺进棺材!”好狠哪……啧啧啧。

齐声编剧,至此拍板定案。

人是嫁了,丈夫也死了,凶手是武功高强的妻子,原因是丈夫对她的容貌身材多所挑剔,加上家里掌权的不是男人。

原来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掌柜的还在搜寻自己脑中记忆,回过神来却发现桌旁多站了好些人。连厨子和打杂的都跑出来参加讨论了。

那没根没据的结论实在太过夸张,掌柜正想斥喝他们别多嘴长舌诋毁人家,身后却“碰”地一大声响,有人重重地敲了下桌,吓了大夥儿一跳,整齐朝声源瞧去。

只见旁桌的白衣青年收回手,慢慢地转著杯子。

“小二,结帐。”冷著声。

“是、是!”小二赶紧趁掌柜的没瞪人之前去招呼。点了点桌面上没吃几口的菜盘,“客倌,总共是六文钱。”哈著腰。

“拿去。”

“是……”咦咦?小二才正要接下,白衣青年张手的瞬间却从中发出一股极为沉重的气冲!“啊、啊啊——”几枚铜钱从手掌上方打了下来,顿时像是有十几斤那么重,小二痛得申吟,下意识地抽回膀臂,铜钱跟著直直落地。

只看那掌心已立刻红肿一大块,他眼眶含著泪再一望,惊见掉在地上的钱币却嵌入了楼板!

这下子,不仅是小二抓著自个儿手腕,瞠大了眼连连退步,连后面掌柜的一群人也是个个目瞪口呆。

白衣青年一挥袍摆,从椅上起身,压根儿当他们不存在。

掌柜在看清他的样貌后,眨了眨眼,讶道:“这……你不、不是玉泉庄的……”大少爷吗?

白衣青年似是听到了他的喃语,倏地侧首阴狠睇向掌柜,左手则不知为何按了按自已的鬓边。

掌柜被瞪得寒毛竖起,一声也不敢吭了。

“少爷?”一面容刚硬的男子察觉动静跑上楼,见状后朝著青年拱手。

“哼!”白衣青年没理会他,只迳自走下楼梯,男子随即跟在后头。

掌柜、老李和若干人等,就这样呆若木鸡地看著他们离开,直到从旁边栏杆伸出脖子,确定楼下的人已策马远去,他们才“呼”地一声吐出口长气。

“那公子好可怕啊!”厨子拍了拍自个儿圆滚的肚皮。

“我差点以为我手会断了呢!”小二夸张道,还走上前,蹲在地上用另只手的手指戳了戳镶在地上的铜板。抠也抠不起来,牢成这样,功夫真扎实。

“掌柜的,你刚说他是谁?”几只眼睛齐望向他。

掌柜一怔,呐道:“他……他是玉泉庄的大少爷玉龙……不过怎么……”跟他印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玉大公子应该是个斯文有礼的人啊,刚刚……

“哎呀!糟糕了!”厨子又拍了下肚皮,“难怪那玉公子看咱们不顺眼了,玉泉庄不是要和四方镖局办喜事了吗?”结果他们还这么大声说玉公子未来亲家的坏话。

“啊?”掌柜微楞。

是有传过这事儿没错,四方镖局最受疼爱的掌上明珠将下嫁玉泉庄的大少爷,江湖上沸沸扬扬地等著喝喜酒呢!但……

一忆起那白衣青年的眼神,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他们嘴碎了些,那玉公子看人的神态也太过……冰冷了。那模样,就像是对著什么恨极的仇人一样……

最近有人传言,玉泉庄近年来似乎有点古怪,不仅上庄作客的人无缘无故失踪,里面好像也因为什么宝藏图而内斗,以往正派的形象开始受到质疑,或许……真是众人看走了眼?

掌柜抱胸深思,见旁边一群人还在闲扯东南西北,忽而清醒过来。

吱,他们不过是市井小民,又不用写书唱戏混江湖,管那么多做啥?

“你还站这儿干啥?厨房不用理啦?还有你!去拿个杓子或者什么的,把地板里的钱给我挖出来!”发飙了。

“咦?这钱你还要?”小二不可置信。

“蠢猪!”弹指赏了他一个大爆栗。“钱怎么能不要,难不成你还这样镶著让客人观赏?去去去,统统给我回去工作,不然就滚回家吃自己!”

不一会儿就赶散,掌柜回过头,不该走的却也不见了。

“你干啥?”他叫住在楼梯口的老李。

只见老李嗫嚅道:“我……我要回家吃自已。”

***

是她!是她!是她!

懊死的她来了!

就要跟他见面了!

马上的白衣青年策马狂奔著,疾风刮过他的脸庞,却没有比他的双眼更冷。

从她踏进洛阳开始,从要跟四方镖局结亲的日子近了开始,他就知道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她会认出他吗?

他能让她认出吗?

八年了。

走到这一步,她是来阻止他,亦或者她完全毫不知情,只是一场阴错阳差?

他该怎么做?

是照自己的计画继续下去?还是就此住手?

若她认出他了,又该如何?

眼角馀光瞥见同样驾马跟在自已后方的男子,他扬起深沉的冷笑。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只等她出现!

“驾!”

青年一喝,踢向座骑月复侧,速度更快,远远地把随行护卫抛在后头。

那男子不发一语地保持距离,脸上仍是毫无表情,轮廓又刚又直。

是谁有著什么样的危险心机,没有人清楚。

***

“哈啾!”

“有空隙!”

趁对方打了个响响的喷嚏,女子木剑一挥,敲上他的脑门。

“痛!”一年轻男子立刻抱头蹲在地上,俊逸的面容变了形,哀哀愁愁,“姑姑……妳下手轻点嘛。”他正是容揽云第七个儿子。

肿了个包……加上颊旁的黑青、嘴角的瘀血……怎么每个人都以打他为乐?他好命苦。

四方镖局分舵练武的空地上,容似风一身简单黑袍,棱角的轮廓依旧未变,不过添了些许岁月痕迹。年龄已届三十五的她,虽无风花馀韵,但更散发一股独特的沉稳英锐。

她收剑而立,笑道:“咦,我下手还不够轻啊?这要是真剑,你早头破血流了。”已算大发慈悲,“哪,你输了,照约定,这把扇子属我了。”她把玩著手中的玉制扇柄。

“不行、不行啦!”七少连忙跳起来,急声道:“那扇子是别人给我的,姑姑,妳要的话,我去买别把给妳。”别抢他的啦,呜。

“哦……”她好笑地瞅著他,“我瞧你这粗鲁样,跟这扇子一点也不配,这到底是谁给你的,让你这么宝贝?”老实招来。

他脸不知何故一红,吞吞吐吐。

“这、这……当然是我朋友给的!”理不直气不壮,好像还有点心虚。“姑姑,还给我,好不好?”他万分诚恳,只差没有双膝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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