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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能爱我 第13页

作者:猫朵

她一路走着,一面喊着病患的名字。然后,她在诊所外面找到了病患,是名幼童。她领着抱着幼童的母亲,往诊间方向走,因人过多,她不小心踩着了一只脚。

没注意对方长相,她只是看着那只被她踩到后,随即印上她脚印的黑色鞋面。“啊,对不起。”她未抬眼,只是低首道歉后,领着患者走进诊间。

陆陆续续,患者来来去去,她忙碌到只能专注于工作,直到她按了就诊序号的铃,然后看着萤幕上头的名字,欲走到诊间外面喊下一个患者进来时,她呆愣住了。

必、关书修?同姓同名?还是……在萤幕上头的名字后方,她看见了出生年月日,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他。若说同姓同名是有可能,但连出生年月日都一模一样,机率就不大了。

她,就要见到他了吗?这些年来,不敢想过会再过上他,那么,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她要以这种方式见到他了?

“妍乔?”身穿白袍的男人唤了她。

见她未有反应,他蹙起眉,再唤:“周妍乔!”

“啊?”男人微扬的声嗓召回她的注意力,她回首看着桌后的白袍男人,“卫医师?”

男人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该请下一位病患进来了?”

“呃……”愣了两秒,她点点头,“对。”

“今天是怎么了?上班迟到,现在又心不在焉?”卫医师低声询问,长指在桌面上轻敲着。

“没、没事啊。”她笑得尴尬,“我去请病患进来。”

低着头,她步出诊间。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敢抬眼看候诊间的病患。

深深吸口气后,她微颤着身子,开口唤了那多年未曾出口的,让她眷恋挂记在心底的,每每想起总是心痛至极的男人的名字——“关书修。”

真的是他。

那双记忆中的俊眸依旧深幽不见底,原就顽长的身躯似乎又高了点,但也瘦了点。他薄唇抿着,眉间染着轻郁,身体的病痛似乎让他很不舒服。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改变,唯一让她意外的是他那头近三分之一的银色发丝。那黑发中参杂着隐约可见的银丝,让他看来多了份沧桑味。

是刻意去染的,还是……

“要打针,打一针会让你比较舒服。”卫医师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打针?她看了医师一眼。

一般诊所的护士里,一定要有一位护理师,她是这间诊所唯一有拿到护理师执照的,所以注射打针除了她能进行之外,就只剩医师本人。今天她在,当然由她来进行这个工作。

“有问题吗?”卫医师见她面露困惑,不禁浓眉微扬。

周妍乔摇摇头,“没有。”

他应了声,转而笑看着关书修,“你先到那边等候,等一下护士会帮你打针。”

必书修没说话,站起身子朝医师手指的方向走去。

周妍乔从何廷夫手中接过针筒,看了眼继续看诊的卫医师,知道这个工作她是无法推掉后,紧张地走到关书修身边。

男人的视线未与她有所交集。从他跟着她进入诊间,到现在等着挨这一针为止,他的目光不曾在她脸上停留。她戴着口罩,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有些闷沉,加上口罩遮去大半张脸,也许他根本不认得她,她何必紧张呢?她走近他,在他身侧停住。

从这个角度看去,能发现他的睫毛很密很长,他眼睫未有眨动,目光似乎是停留在某一处。视线再往下,她发现他右脚鞋面脏了,有个很明显的脚印……

她微讶地瞠大眼睛看着他的鞋,那不就是她方才在候诊间踩到的那只黑鞋?通常被踩的人,大部分的反应应该是会看一下对方,那么刚才他是不是注意到她了?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

暗暗深吸口气,周妍乔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微哑着,“要打手臂,麻烦请把袖子拉高。”

男人依言卷高左手的袖子,未与她有交谈,好像打不打那一针他都无所谓似的。

左手探上他左上臂,握住他,才发现他体温高得烫人,心狠抽了下,她拿起酒精绵片,轻拭他左上臂的麦色肌肤。

但拿起针筒时,她却呆愣住。

手心下那属于他的肌肤、他的体温,如此真实确切,他就在她眼前,而她却没办法和他打声招呼。

曾经是那么相爱、那么亲密的两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即使面对面,也像是陌生人的局面呢?关书修见针筒迟迟未落下,不禁扬高眼睫,看到的却是周妍乔转过身子的侧颜。

这一针她打不下去啊……放下针筒,她转身走到白袍男人身侧,带着细细浅浅的哭音,低声说:“卫医师,我人不舒服,可以请你过去帮他打吗?”不待卫医师有所回应,她顺着诊间后方的走道离开,跑到较隐密的领药处。

必书修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她几乎是仓惶逃开的背影。

这个感冒是意外,却来得恰恰好。

那日,她离开酒吧后,他跟在她身后。他知道了她目前的住处,也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而突如其来染上的感冒,打乱了他原定的计划,却也让他有这个机会走进她上班的诊所。

无妨,这感冒对他原先的计划影响不大,他依旧可以继续他的游戏。

乔乔……周妍乔,你准备好加入游戏了吗?

第六章

倚在街灯下的男人掩嘴咳了声,他抬眼看着对面的公寓,三楼的窗户透着光。

突然染上重感冒,让他身体极不适。以往生病从不进医院或诊所的他,这次却为了她,不得不找上她工作的诊所报到。

从事吧台调酒的工作,他一直把个人的卫生习惯看得重,这次病得突然,症状又相当明显,为了不把病毒传染给客人,他今晚已请了假。既已请了假,就趁这机会过来这里。

早上去了她上班的诊所看病,他虽刻意避开目光,也未与她有交谈,却悄悄将她的动作、表情,一一收进眼里。

从她在诊所外停机车时他就瞧见她了。然后她经过满足病患的候诊区,挤进挂号柜台后方,跟着她不小心踩着了他的脚,道了歉,后来她唤了他的名,他随着她进入诊间。

苞在她身后,隐约能嗅到她发上洗发精残留的香味,长及腰的乌丝在她背上左右轻晃,像缓缓轻飘的黑绒布;那质感,让他多想什么也不顾地探掌抚上她的发。

她在他身侧,软女敕小手握住他手臂时,他感觉全身血液的奔流变得急速,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仍是年轻小兽的自己般,他左胸异常骚动。

然后,他听见了她细微的叹息声,接着她放下针筒,离开他身边。

意外于她带给他的那份撼动,尤其当她软女敕的手握住他手臂时,那温润的触感,还有她淡淡的发香,都在在提醒着他,关于当年那段曾有的美好回忆。

一直到她逃开,他才猛然自回忆中清醒。

为什么……还是会想起甜蜜的那一部分呢?不是该记取教训的吗?

抬眼看着对面三楼的窗口,关书修深邃的黑眸抹过两簇火花。

那年,她指控他,他没为自己辩解,感觉上他似乎成了迷奸者。

虽然她母亲后来没对他说任何一句话,连苛责都没有,只是冷着脸带她走进房里,留他一人在客厅;但隔日他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双亲的质问和责难。

他永远都记得父亲当时的嘴脸。

案亲指着他鼻子骂道:“早就叫你不要念那什么放牛学校,结果咧?给我惹事,还把人家乖巧的女儿搞到床上去,被人家的妈抓到。人家还未成年咧,还好人家妈妈不跟你计较,没开口要求赔偿。人家今天是来请我好好管教你,别再去打扰她们的生活。你喔,我的面子全让你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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