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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若海 第20页

作者:猫朵

在她认为,她只是因为喜欢他,想亲近他,才耍了一点点的小心机,但这是可以被原谅的;可在他眼里,她对他的喜欢只是为了阻挠他调查殷昊身世的一种借口,一个计谋。

她认为他不会气太久,他却是心痛付出的感情最后只能放水流。

见他始终拿背影对她,方若海绕到他眼前,强逼他正视她。

他目光深沉直直看进她眼底,想看看她对他究竟有无一丝丝情意?但另一个念头又起;既然她能欺瞒他,那么他又怎能冀望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她可以演啊,像之前那样演得那么生动,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啊。

她亦回望他,千言万语该从何说起?她发现他漆黑的瞳仁,在此刻显得异常璀璨晶亮,但却不再像星子,而是像爆开的烟花,绚烂光芒后就要归于平静了。她在他的注视中,读到如此伤痛的讯息。

“你听我解释,不要不给我机会,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他眼底的伤痛,在她心中打了死结,把她的心揪得很痛。

“是,我不是无情人,你看准了这点,所以我才着了你的道。”林凡冷冷开口,一丝温度也没有。

“不是。”他的误解在她心上刨开一个口。“我承认是我要我爸爸拖延把玉坠交给你的时间,但我会这么做,其实是因为……”

“因为不让我去查殷昊的身世。”他接过她的话。

“不是……”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淡淡的道:“我只是想拥有多一点与你相处的时间。”

“够了,再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他伸手制止她的话。“我不管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因为你自私的行为,拖延我调查殷昊身世的时间,我来不及从美国赶回来阻止那场婚礼,弄得现在深深一个人在异地求生活。光是这点,我就很难谅解。”

或者该这么说,他难谅解的是自己的心为什么在见到她澄澈的双眼时,会起了动摇?会有愿意听她解释的?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一切,就足以证明她的谎言了,那他还期待什么?期待她是无辜的吗?

真要论无辜,还能有谁比他、比殷昊、比深深更无辜?

方若海闻言,明白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他现在一心认定是她害了季深深,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吧?

他对朋友真好,但对她却……

放手吗?不,她不要,事情还没到无法转寰的地步。

“我瞒你,是我不对,但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的研究是什么,你不能把他们的情况怪到我头上。”她据理力争,即使是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她也不要扮可怜,不要委曲求全。

“但深深离开是事实。”他硬将这罪名扣在她身上,这样他才不会心软。一旦心软了,她便很有可能欺瞒他第二次、第三次……

他执意是她不对?那好吧,等他气消愿意好好听她解释,愿意好好去思考这整件事时,她再找他谈好了。现在这样,根本理不清。

“我先回去好了,我们找时间再谈?”她仰起脸,捕捉住他郁郁的眼神。

就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林凡在她眼中看见自己。

其实他心里清楚,殷昊和深深的事不能怪罪她,就算她没阻挠他调查殷昊身世的时间,也改变不了结果,那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是自己的心吧!他在意自己的心这么轻易就让一个有所图的女人走进来,还让她为所欲为地在他心上扎根、开花、结果。

最后呢?才知她是骗子一个,他怎能不把所有的事都怪罪于她?

唯有怪她、怪她、怪她,他心里才会舒坦一点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坏的想法。芸心还在时,他们感情稳定,没争执、没误会,一路顺顺利利,他以为爱情就是如此。怎么女主角换成若海,才让他明白原来爱情不是如他曾拥有的那段那般简单……爱情,也可以建立在谎言之上吗?

他拿真心,换来一段建筑在谎言上面的爱……关于爱情学分,显然他是不及格的。

他曾要她别离开他,但没想到今日要离开的却是他。

静默地注视着她,半晌后,林凡淡淡开口:“我想……我都懂了,我们……我们不需要再谈些什么。”沉痛看她一眼后,他又道:“你把东西收拾好,回你原来的地方。”

回你原来的地方?言下之意是……要她走?要分了?

方若海静静地接收他传过来的讯息,在脑海中转变成一种伤心的情绪,然后跟着血液,流淌进心窝。它慢慢滴、慢慢滴,慢慢地滴穿心脏。

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忌讳的地方,也许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欺瞒,纵然她认为她的欺瞒情有可原,但他或许不这么想,那么勉强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再说,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倘使她不要这么自私,偷偷要爸爸拖延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把殷昊和季深深之间的伤害降低。

好吧,她喜欢他,是那么深、那么浓,也许此生就非他莫属了,但他要分,她也不会强硬地留下。怎么说都是她咎由自取,或许打一开始她就错了,错在她不该接近他,更不该用心机留在他身边等他爱上她。

想哭?是啊,她很想哭,但眼泪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那又何须浪费力气在流眼泪上头?

笑了笑,她选择勇敢面对。

抬首,踮足,她在他唇畔落下一吻,笑说:“我想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你应该不会等太久,他回来时,麻烦请你转达,就说我先回家了。”她舌忝舌忝唇,上头有他的气味,她手指抚上唇,然后满足地离开。

小小的一扇门,从现在起,将两人的世界分割。

门外,是那个看来依旧笑脸迎人,但事实是心酸至极的方若海;门内,是那个恢复淡漠气息看似什么都无所谓,但事实是心痛不已的林凡。

第九章

深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夜空无星无月,很显然是被厚重的云层覆住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下起雨来。

东区的巷道内,有一家开了十五年的小酒馆,对变化快速的台北市来说,它真可算得上是个异数。

十五年以来,仍是维持一派神秘,里面的木头没有换过,只有偶尔老板心血来潮时,会把桌椅和摆设更换位置。

十五年的店龄,走的是英式路线,木头的温润包围了整个不大的空间。而这些木头经过十五年时光的熏陶后,所散透出来的味道,当然是那些新开的店面刻意营造出来的陈旧处理所比不上的。

扁是坐在原木制的高背椅上,那种厚重踏实的感觉,就足以吸引许多成熟的客人上门,而这些客人,多半是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的上班族。所以这里不会出现一般夜店常见的喧闹吵杂,只有轻松自在享受优闲时光的慵懒气氛。

吧台前的高背椅上,坐了两个出色的男人,他们是这间小酒馆的常客,但不知是何原因,几个月前,他们便不曾再在这里出现,直到今夜。

他们如同以往那般,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似是前几个月的消失不曾发生过,只不过其中之一的男人,原本齐肩的黑发,现在却成了小平头。

眼尖一点的人,还能从小平头男人的头皮上,看到一道细长的白色疤痕,他像是刚动过脑部手术不久。

殷昊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烟灰缸,他其实是个有烟瘾的人,但才经过一场手术的他,在这时候并不适合对身体会造成任何负担的东西,像烟、像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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