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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敌人?情人? 第8页

作者:金萱

“上杉丰自……上杉丰自……唉!”自言自语的低喃着念他的名字,龙居静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他房间窗口再度亮起的灯光,龙居静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刚刚出声警告自己,还有从二楼跳下一楼的举动,心中除了余悸犹存的心惊之外,竟还升起几许甜意。

目不转睛的看着上杉丰自窗口的灯光直到熄去,他在举步朝大门走去时想,也许今晚他将会有一个好梦。

而看着龙居静缓慢的走出自己的视线,站在二楼窗边的上杉丰自克制不住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老天,他刚刚那是什么表情?还以那种眼光看……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凝视吧,他凝视着自己的窗户时干么露出那种表情?活似他的爱人就住在这间房里,正宁谧的沉睡入梦一样,天啊!他不会看上自己了吧?!令人发麻的凉意倏地爬上背脊,上杉丰自瞠目结舌的站在窗户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如果不知道他是Gay就算了,问题是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喜好,又知道他原有的恋人在刚刚背叛了他,而是自己出手救了他——老天,他该不会打算对自己以身相许吧?不会吧?

做他的保镖、三番两次出手救他,这一切对自己来说已经是心不甘情不愿了,因为“任务”自己逼不得已要伴在他身边,因为“任务”自己即使再不屑也得出手救他,因为“任务”自己身不由己,可是如果要自己为了“任务”再委曲求全当他的爱人的话……哼,谁有胆就站出来说,自己若不把那个人挫骨扬灰自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从此“自封山上”,一辈子不再出世见人!

医院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间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不堪的屋子是间医院,虽然它没有挂上招牌,却有川流不息的病人到此寻医,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住在里头的医生,医术比日本任何一间名医院的医生都高明。

不过就在十天前,一向来者不拒的房门突然关了起来,在大伙猜测医生是否出游去的当时,医生和田清正却正夙夜匪懈、绞尽脑汁的设法营救濒临死亡,他这一生中惟一的恩人龙居圭介。

和田清正表情肃穆的站在病床边看着一动也不动,静躺在床上的龙居圭介,十天如一日蹙紧的眉头不由得又紧了一些。

自从四丁目事件发生,他从大医院将被宣布病危的龙居圭介移至他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诊所来,转眼已过了十天,虽说他勉强延续了龙居圭介的命脉,但对于龙居圭介始终昏迷不醒与每况愈下的身体机能却是束手无策,这让他恨死了自己的无能。

想当初他少年得志,因恃才傲物而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最后弄得自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时,要不是路过的龙居圭介出手救他,他早已命丧九泉了,怎还能隐姓埋名的在这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至今?

龙居圭介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此生中惟一的贵人,在救了他之后还无条件的替他安排了后路,让他再无后顾之忧的可以重新生活。也许对别人来说,龙居圭介是无恶不做的东京黑社会老大,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东京首屈一指的黑帮组长,龙居圭介若死了根本是罪有应得,但是他不允许,即使要他与全世界的人为敌,他依然要想办法救活龙居圭介。

走近他身旁,和田清正半倾身检视他身上的三处枪伤,再小心翼翼的替它们重新上药。真是糟糕,因为昏迷不醒无法进食而导致身体机能愈下的他,连慢慢愈合的伤口都产生了病变,再这样下去的话……难道真的没救了吗?自己的道行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可恶!握紧拳头朝墙壁用力一捶,和田清正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恨不已,然而就在这时,因只有他住而一向沉静的屋内响起了异样的响声,他怀疑的转身走出房门查看,却目睹不远的前方有数名黑道分子,正持枪逐一梭巡着什么而刷白了脸色,他毫不犹豫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回房间,反锁上房门。

怎么会这样?就连警方都被他们所摆的幌子骗得团团转,以为龙居圭介依然待在东京医院里的加护病房内,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不管怎么样,他要快点通知龙居静才行。冲到放置电话的那一角,他迅速拨着龙居静的手机号码,然而却应声收不到讯息,他慌乱的再拨另一组他所想得到的号码,此时被他锁住的门外已响起入侵者的声音。

“喂,这间房门锁着,你想那个老狐狸该不会就躲在这一间吧?”

“把它撞开来看看。”

电话拨通的嘟嘟声和外头人的撞门声同时在和田清正耳边响起,他面无血色的看着几乎要承受不住撞击而破毁的房门,不断在心中祈祷着,龙居静,快接电话呀!

“走开,让我来。”

随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之后,子弹在划破空气的灼热中穿过门板掉进房内,接着一发又一发的绕着门把破空入内,而眼看着对方就要破门两人,电话终于接通。

“静,你快过来,他们……”

“砰!”一声巨响,残破不堪的房门被人一脚踢撞在墙上,和田清正甚至还来不及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连着他手中话筒的电话机已整个被轰成碎片,他瞪大了双眼。

握着手中嘟嘟作响的话筒,龙居静有好几秒钟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依然沉溺在爱睡的梦中,可是刚刚那个激昂的声音却由他神经的末端开始侵蚀他,然后急促的心跳与骇然的惊恐同时间向自己袭来,强烈得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而向后颠踬了几步。

“不……”摇着头,他不愿相信心底窜出的不安感,脚步却已迅速朝外头冲去。

住在他隔壁的上杉丰自,在他房内电话响起的同时间也醒了过来,然而对于那短暂到只有一秒钟的电话,他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隔壁房门砰然被推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他门前纷乱而过,他才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出去,在走道上拦住失常的龙居静。“等一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攫住龙居静的手臂问道。

龙居静脚步没有稍做停顿的迅速甩开他。

上杉丰自为他能如此轻易甩开自己的钳制而怔愣了一下,然而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与那刻不容缓的姿态,上杉丰自的怔愣迅速被怀疑与好奇取代,没有再次试图去拦他,上杉丰自后脚跟进的尾随着他仓皇的步伐朝谜底前进。

在龙居静发动车子的那一瞬间,上杉丰自坐上了他的车,而因为心系其他事没有多余时间可以争辩,请上杉丰自下车,他也只有带上杉丰自上路了。

凌晨东京的马路上宁静得不像真的,除了闪烁的交通号志稍稍具有限制的功用之外,在这个宁静的世界几乎可以说是惟我独尊的。这样也就不难理解辉为何始终抛不开这种宁静速度的快感,三不五时在三更半夜不睡觉而跑出门飙车了。上杉丰自坐在时速一百五,而且还继续在直线加速度的车上,自我转移注意力的想道。

辉似乎曾经在聊天时说过,当他飙车时,最爱时速超过两百时的那种生死一瞬间的快感,那种与死亡挑战而且赢了的感受根本就是文字所无法形容的,紧张、恐惧、压力、震惊、兴奋、刺激、虚月兑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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