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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敢夺爱 第27页

作者:简璎

“真的……真的是你?”她轻扬着睫毛,眉间轻颦了一下,眼光如梦似雾,不安的四顾,似乎怕有什么人会突然跳出来伤害她似的。

她那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又大大地让他心痛了。“是我,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他将她搂在怀里,轻顺她的背。“告诉我,怎么会弄成这样?伯父、伯母知道吗?要不要我通知他们过来?”对于现在的她,他有一千个疑问。

“孩子……孩子呢?”她抬起泪眼,问得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僵了僵,这对她来说,是个残忍又无法改变的事实:“浓浓,冷静点,你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她悲痛地重复,泪珠成串成串地从她眼眶中涌出来,她喉音哽咽,几乎语不成声。“他……他打我……他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

“浓浓!”

她哭得昏了过去,他急忙唤来医生护士。

“没事,只是心力交瘁,病人醒来后不要刺激她。”轮值医生说。

护士为她注射一瓶生理食盐水,这次她睡得很沉很沉,但是在梦中仍轻蹙着眉心,似有无限痛苦。

钟浓浓第二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室内的窗帘密密地拉着,阻隔了外头春天的阳光。

“很傻是不是?”钟浓浓幽幽地低叹一声,唇际虚弱地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眼珠黑得像漆,脸色始终雪白雪白。“这都是我该得的,我太盲目了,我该有点自己的意见是不是?”

“你别责怪自己。”伍恶蹙起眉心握住她的手,她憔悴的模样让人不忍。“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不!不要离开我。”她恐惧的拉住他,一脸祈求。“我怕……我一个人好怕……”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记安心的笑容:“好,你别紧张,我不离开你。”

她安心地笑了,躺回病床上,眼眸望着他,还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恶,你还是一样温柔,我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偏偏选择了那个人,你——你会不会原谅我?”她一脸的小心翼翼和期盼。

伍恶对她打量了十几秒。是的,他恨过她、怪过她、埋怨过她,但是现在,面对一个瘦弱无助的病体,那一切的怨恨都不存在也都微不足道了,毕竟他曾深深爱过她,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他不想看到她随时会失去生命迹象的样子。

“我当然会原谅你。”他肯定的回答她。

她消瘦的脸庞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掠过一抹喜悦,她挣月兑了他的手,伸出手来,去模他的面颊,和他的头发。

钟浓浓润了润唇,水汪汪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那么,你是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了?”

“浓浓,这是两件事。”伍恶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他不希望她对他还心存希望,否则一旦破灭后将会更加令她难以承受。

她慌忙搂住他的臂膀,一连迭声地保证着:“恶,你放心,我们还年轻,你要孩子的活,我们还有机会……”

“不是这个问题。”他的声音暗哑。

“那么,是什么问题呢?”钟浓浓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任时间悄然滑过。

她似乎明白答案了,突然地,泪珠涌进了她眼眶里,扑籁籁的泪珠滚落到枕头上去了,她清丽如画的面庞触人心弦。

“你不再爱我了,对吗?”她静静地凝视他。

她早该料到这种情况的,不是吗?当初的背判对他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和遗憾,那是一段怎么也挽救不回的过去。既然是过去,就该让它过去,她为什么又傻得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呢?傻气呵!钟浓浓!

伍恶拿面纸为她擦掉成串眼泪,那泪渍犹存的面颊蓦地让他心头一紧。“浓浓,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

钟浓浓伤心欲绝地望着他,吸了吸鼻子,唇际挂着一抹可怜兮兮的笑意,凄凉地说:“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情人,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是残花败柳,你又怎么会要我呢?”

他突然恼怒了起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箝住了她,声音变得粗鲁而沙哑:“我不许你这么做,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纯洁的女孩,我不会忘记你是怎么代我受伤的,我记得你的每一件事,你的一颦一笑,你喜欢的诗词歌画……浓浓,拜托,快点好起来,我不准你自暴自弃!”

那一年,他们在街头相遇,她被误认是他女朋友而遭黑道仇家砍伤,素昧平生的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怀中,却没半句怨言,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一辈子。

她像个天使一样的降临在他的生命中,他们拥有许多欢笑和许多回忆,初吻、承诺,以及数也数不清的欢笑,一同规划的未来。但是这个小天使有一天却飞走了,飞出了他的世界,飞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他曾等待过,曾盼望过,但等她终于回来时,他所等到的,却是一只折翼的天使。

“哈罗!打扰啦!浓浓好点了吗?”

当那一窝蜂的人冲进来时,他们还紧紧相拥着,想分开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转身接触到的就是晓冽那双冷冷的眼睛,她眼珠深黝黝地盯着他的脸庞,像个陌生人一样地盯着。

“完了,帮了倒忙。”章狂难得自责,他以为硬叫纱纱去把晓冽骗出来一起探病会对伍恶有帮助,起码大家面对面说个清楚也好,哪知道他们这对缠绵的旧情人会在病房里搂搂抱抱,这下子画虎不成反类大了吧!

晓冽转身就走,够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晓冽!”伍恶急得想追出去,他不能任她误会,外柔内刚的她,他怕她会以决裂的方式向他道再见。

“恶……她……”受了太多刺激又蓦然地见到一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他怀中的浓浓又昏倒了。

“叫医生!”病房内又是一团混乱。

***

他没追上来,他并没有追上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选择的是那个女孩,而不是她,她只是个替身演员罢了,真正的主角到的时候,她当然要识趣的退场。

可是,天呀,为什么她的心会好痛?深切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箝制住了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那尖锐得像撕裂般的感觉狂猛地侵蚀着她每根神经,她呆坐在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这是她有始以来过得最糟的一个春假。

“小姐,你的电话,同学找你。”王妈进来通报,还顺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片粥进来,语重心长地劝着:“小姐,你晚上什么都没吃,先生、太太明天就回来了,你多少得吃点东西才好。”

“放着吧!”打发走王妈,她接起电话。“喂。”

“晓冽,是我。”

她心脏狂跳,泪水迅速地模糊了视线。

“晓冽,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们谈谈好吗?”他的声音近得就像在她耳边。

她走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一角。街灯下,伍恶惯开的吉普车停在一旁,他拿着大哥大,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地上满是烟蒂,小芸在一旁绕着。她紧握着话筒,一阵酸楚急速涌上来。

“对不起,我不想与你谈些什么。”晓冽咬咬唇,心里的那根绳子紧紧地一抽,是的,她在说谎,其实她多渴望奔进他怀里,不让任何人夺走他,她不要他属于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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