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地,她要的是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王位继承人,不容丝毫异心。这三年来,开阳表现得很好,对采荷温柔宠爱,对她更是唯命是从。
只是她仍不免有些许忧心,一旦召开圆桌会议,他果真成了太子,尝到权势的滋味,还能否那么百依百顺听她的话呢?
看来有必要试探一下……
“可别怪我啊,开阳,欲成大事之人,有些情份不得不狠心斩断,你该懂的。”
希蕊冷冽自语,将杯中凉茶全数倒进一盆绿色植栽里。
采荷回到寝殿,尚未及日落时分,令她意外的是开阳竟比她先回来,半卧于一张临窗的软榻上,悠哉地品茗读书。
她惊讶地迎上去。“今日你不是与人相约打马球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耸耸肩,横臂一拽,将她旋入自己怀里。
“觉得无聊,所以就提早回来了。”他应道,搁下书卷,伸手撩拨她秀发。“你呢?见过王后娘娘了?”
“嗯,见过了。”她放松身子,倚坐于他胸怀。
“都聊了些什么?”他问。
她简略把两人谈话内容说了,末了,作了结论。“表姨母似乎是打算商请陛下,尽快召开圆桌会议。”
开阳闻言,沉吟摇首。“还不是时候。”
“啊?”她一愣。“为什么?”
“真雅只是行踪不明,未必是死了,父王一向最疼爱她,肯定会倾尽全力搜寻她的下落。他不会答应王后娘娘立刻召开圆桌会议的,何况若真要开会讨论王位继承事宜,我方也需多掌握几席议事公,确保是我被立为继承人,而不是德芬。”
“可是,投向德芬公主一派的议事公只有两、三位啊!”
“还有真雅的人马呢!”他宠溺地揉揉她螓首,彷佛笑她天真。“他们为了防堵王后,或许宁愿转向支持德芬。”
“会那样吗?”她惊颤地转头望他,秀眉锁拢,开始为他担忧了。
他笑了,见她为他忧虑,一脸烦恼,忍不住低唇,亲亲她柔女敕的脸颊。“放心吧!你表姨母肯定不会坐视那样的情况发生,她会将真雅的人也拉拢过来的。”
她不语,睁着一双澄透的眸,若有所思地瞅着他。
“怎么了?”他扬眉。“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眨眨眼,似是迟疑着该不该问,半晌,还是问了。“真雅下落不明,你不担心吗?”
“我为何要担心?”他轻轻一哂。
淡漠的反应令采荷有些滋味复杂。“她……可是你妹妹啊。”虽然不是同个娘生的。
所以,是怨他凉薄吗?开阳似笑非笑,又亲了亲她。“这世上能令我挂怀的人,只有你了。”
最强悍的甜言蜜语,不过如此。
采荷听了,不免芳心悸动,兼之他又以那般温柔深情的眼神望她,教她不投降也难。
芙颊方才遭他烙吻之处滚烫着,她娇睨她一眼,媚态横生。“那母妃呢?”
他笑笑,不自觉地欣赏着她无意间流露的风情。“你这意思是暗示我不孝了,有了娘子就忘了母妃?”
“人家才不是这意思呢!”她嘟嘴,葱指用力掐了掐他手背。
他作势痛呼一声,她立时松手。
“怎么?很痛吗?”
哪会痛啊?开阳好笑,发觉自己很爱看她为自己紧张的模样,俊唇俯下,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耳畔,吹拂着暧昧气息。
“做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不好吗?”
“当然好啊!”她麻痒得微缩肩颈,又想躲,又舍不得躲。“只是……”
“只是什么?”
“总觉得……有些心慌。”
“慌什么?”
怕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转瞬便会成空。
采荷默默寻思,却不敢坦言,怕他误以为她是怀疑他的心。
开阳见她闷声不吭,眉峰斜斜一挑。“不准对我说谎,在我面前,不得有半分隐瞒。”说着,她掌住她后颈,与她的鼻头相互摩挲。
她被他挑逗得晕生双颊,意乱情迷。“若是我说了谎,你要如何?”
“我会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我才不怕呢!”
“真不怕吗?”他低笑,捉弄地搔她痒,她躲不开,又笑又嚷.
“别闹了!好,好,我怕就是了……”
“听起来不像很怕呢。”他作弄她。
“怕,怕,我怕死了。”她求饶。
他这才甘心,收回手,她懊恼地横他一眼,梳拢凌乱的云髻。
“你这人,真坏。”
他由她笑骂,揽抱她纤腰,玩弄她衣带。
“别玩了。”她试着推开他。“方才我回来时,先吩咐他们炖了补汤,应该熬得差不多了,我去瞧瞧。”说着,就要起身下榻。
他却不肯放开她,紧紧将她圈在怀里。“什么补汤?炖给你心爱的夫君喝的吗?”
“才不是呢!你又没病没痛,喝什么补汤啊?是炖给母妃喝的。”
“母妃?”
“自从她上回感染风寒后,身子一直欠佳,我怕是有失调养,所以才想炖点补汤送去。”
原来是为了孝敬母妃。
“你这个媳妇可比我这个儿子孝顺多了。”他感叹。
“那当然啦,我可是天天向她老人家请安呢,哪像你?”她横睨他。“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去探望她一回,整天只晓得跟一群权贵子弟厮混!”
“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的话,以后这些应酬,我尽量推辞便是了。”他说得干脆。
反倒是她急着摇头。“不用,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希望你有空就去看看母妃,你爱跟朋友郊游,就尽避去吧!我知道你心向着我就好。”
“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啊?”他逗问。
“谁知道?”她抿嘴轻哼。“那些歌姬舞妓个个貌美如花,风情才艺不知胜我几分。”
“呵,吃醋啦?我说我亲爱的王妃才真正是容貌才情兼备的美娇娘,琴棋书画样样通,连打马球都是英姿飒爽,骑术更胜男子……”
“还说呢!从三年前那次意外后,直到如今你都还不许人家上场打球。”
“当然不成,要是马儿又狂性发作,摔伤了我柔弱的娘子怎办?我可舍不得你受一点点伤。”
“谁柔弱了?不是才说我英姿飒爽吗?”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纤细最脆弱的,谁都碰不得。”两人甜蜜地斗嘴,开阳心念忽动,大手滑落她纤腰,解开衣带。
她察觉异样,连忙拍去他的手,他却如同一尾滑溜的鱼,又模回来,而且更索性探入她松敞的衣襟内,擒握一团娇软玉ru,她羞得身子发热。
“你……很坏耶,光天化日的,还没入夜呢,你在做什么啊?”
“想要你。”他对着她耳内吹气。
她顿时一阵酥软。“不可以啦……”
“就要。”他执拗,像个孩子坚持要自己的玩具。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炖汤……”她徒劳地想挣月兑他,偏偏心软了,气势也软了。
“玲珑会帮你顾着。”他顿了顿,忽地扬嗓。“玲珑听见了吧?我跟你王妃娘娘有要事待办,那补汤就交给你了。”
待在外间的玲珑早就察觉内室情形有些不对劲,听见王子殿下的吩咐,心知肚明,忍笑回应。“是,小的知道了。”
她很知趣地告退,留下一对欲火焚身的夫妻。
第5章(2)
数日后,开阳前往乐妃寝殿,向母妃请安。
乐妃正倚在软榻上歇息,见他来了,忙坐起身,又是高兴,又是埋怨。“咱们母子多久没见了?你啊,总算想起自己还有我这个母亲了!”
“孩儿不孝。”开阳恭谨地应道,语气虽是有礼,却也显得疏离。“孩儿听说母妃近日身子欠安,特来瞧瞧,也带了些人参之类的补品,都交给下人了,让他们天天熬给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