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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坏男人 第21页

作者:季可蔷

她寻音找去,总算在他房里的床头柜发现了正声声作响的手机。

这糊涂蛋!居然忘了带手机,怪不得都没人接了。

她摇摇头,将自己手机话盖盖上,拾起他的手机,百无聊赖地玩赏。忽地,她身子一僵,瞪著手机上的彩色萤幕。

萤幕上,原本该是她的彩照,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幅风景图。

大概是怕胡蝶兰看到她的照片吓一跳吧。

她安慰自己,虽然替他找了藉口解释,可这理由,仍让她心头悄悄涌起一股酸。尤其,她又瞥见了胡蝶兰传给他的简讯。

亲爱的,你吃过了吗?

亲爱的,今天陪我去海边好吗?

亲爱的,我好想你。

这一则则简讯,一声声亲爱的,绞痛了她的心。

直到这一刻,她才透彻地领悟,自己正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著同一个男人。

他的手机里,同时存著两个女人传来的简讯,他的时间同样分割给两个女人。

是不是他的拥抱、他的吻、他令人心醉的温柔与体贴,也同样均分给两个女人?或者,另一个女人比她得到的还多一些?

“不!我不要想!不能再想!”再一次,韩恋梅用凌厉的痛斥强迫自己逼开不受欢迎的念头。

她丢开他手机,颓然坐倒於他床上。

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马上就会回来。今天是她生日,他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陪她一起过,不是吗,。

在他生日那晚,他曾经许诺,会给她一个同样欢乐的生日,不是吗?

所以他不会忘的,一定会记得。她在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

屋内仍然安静,静得连墙上滴答作响的时钟,都清晰可闻。

夜渐渐深了,窗外来自对街的霓虹,一盏一盏灭去,就连偷偷溜进的月色,也慢慢黯淡--

十一点半。

她的生日,还有半小时就过了。

韩恋梅站起身,忽地再也受不了屋内这一片深沈浓重,教人透不过气的寂静。她拉开抽屉,捧出沈修篁珍而重之收藏的木雕音乐盒,呆呆看著。

旋紧发条,盒内传出断续乐声,几秒后,便悄然逸去。

她只得再上一次发条,一次,又一次。一面听著,一面低低跟著哼起来。

Hello,it'smeyou'relookingfor?

"CauseIwonderwhereyouare~andIwonderwhatyoudo?

Areyousomewherefeelinglonely?

Orsomeoneislovingyou--

(哈罗。你寻找的人是我吗?

我猜想著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你感到寂寞吗?

或者,某个人正爱著你--)

她哼唱著,嗓音也跟那破碎的乐音一样,逐渐破碎。

他寻找的人,不是她吧?

他最爱的人,不是她吧?

在她孤单地等著他的时候,他也许正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甜蜜相拥--

她恍惚地想,当钟面长长的指针跨过十二,一直锁在她眼眶里寸泪珠,终於逃月兑。

每个女人都说,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她们错了。愈是温柔的男人,愈容易让女人执迷不悔,愈深情的男人,愈容易扯碎一个女人的心,

她们错了。男人再怎么在心,再怎么浪荡,再怎么麻木,也比不上温柔的可怕。

温柔的男人,才是最坏的男人,才最容易令一个女人受伤啊!

“你在哪里?”她躺落床,湿润的颊贴著床单,朦胧无神的眼瞪著不存在於此的男人。

他究竟在哪里?正做些什么?

年少的时候听这首英文老歌,只隐隐感到惆怅,直到现今,她才恍然明白其间深深沈淀的哀伤。

原来,这样的问题是毒药,能渐渐侵蚀一个人的心房,能一点一点,夺去这人的生命力。

思念是苦,猜疑,更苦。

她还能等他多久?还能像这样猜想多久?还要多久,她的心才会真正宣告死去?

她不知道,只能瞪著天花扳,不停自问,不停让这样的问题折磨自己,一夜无眠。

月亮隐去,朝阳升起,灿烂的光芒洒进室内。

黑夜与白昼交替了,可她仍然一动也不动,静静躺著,

时间,在迷惘茫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声响从房外传来。

他回来了吗?

她仓皇起身,强抑著晕眩步出他卧房,可当她踉跄来到通往客厅走道时,一道清柔声嗓冻住她步履。

“好久没来你家了呢,修篁。不知道有没有变呢?”

是胡蝶兰!

原来他……真的和她在一起。

韩恋梅身子一僵,脑海瞬间空白,木然站在原地。

背对著她的胡蝶兰没发现她,可沈修篁却看见了,温文俊秀的脸上写满震惊。

她茫茫同视他复杂的眼光,不闪不躲,也不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发,也许,是在等他主动向她解释,等他对胡蝶兰坦白。

可他,什么也没说。

“小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我来。”他牵起胡蝶兰的手,狼狈地退出自己的家。

望著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韩恋梅身子慢慢虚软,沿著墙滑落,某种奇怪的笑声,低低逸出她的唇。

她笑,沙哑地、嘲讽地、悲伤地笑;明明是该哭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歇斯底坐地颤笑著。

她笑著,酸涩的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碎了。

第八章

“所以呢,你就这样逃了?”白礼熙不可思议地瞪著沈修篁。

趁著回台湾总公司开会的空档,他邀这个好朋友上酒馆喝一杯。一整晚,他费了好些心思,好不容易让闷葫芦似的沈修篁开口,告诉他近况,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他挣扎於两个女人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那样带著小兰转身就走,那恋梅怎么办?”他摇了摇玻璃酒杯,蹙眉质问,“你眼中还有她的存在吗?”

沈修篁低下头,默默瞪著桌上一杯加冰威士忌。“……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他嗓音闇哑。

“然后呢?”

“我打电话找她,她不肯接我电话,到医院去她也不肯见我。”

“她一定生气了。”白礼熙翻白眼。哪个女人在这种状况下不会生气啊?“你到底怎么办?修篁。”

沈修篁不说话,无意识地把玩著酒杯,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

“再这么犹豫下去,你真的会失去恋梅哦!”白礼熙警告他。

“……”

“难道你想选择的人是小兰?”一道念头击中白礼熙脑海,他瞪著沈默的好友,“你还爱著她吗?”

“……”

“你说话啊!修篁。”白礼熙拉高声调。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沈修篁终於开口了,他抱头,烦躁地抓发,“我不忍心丢下小兰,也不忍心恋梅那么痛苦--你知道她本来是多么活泼爽朗的女人,最近却总是愁眉不展。我看了,也觉得对不起她啊!”他激动低喊。

白礼熙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对她,只是一种亏欠罗?”他试探,“因为是她陪你走过人中最黑暗的时期,所以你不忍心辜负她?”

“我--”沈修篁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修篁,你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白礼熙看不过,劝他,“小兰也好,恋梅也好,你总不能这样左右摇摆一辈子吧?你告诉我,你真正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他真正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这问题,像最巨沈的雪球,重重压落他胸膛。

他爱的,究竟是哪一个?是如幽兰娇弱的她?还是如梅花坚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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